为祸 作者:荔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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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降的打算。弦国的这片疆土在七国里最小,但并不怯懦,更不可能在这最后一刻甘愿以屈辱做收梢。

    除却东荣以外,他们就是唯一一处与昔日的荣朝血脉相连的地方了,谁也没忘了这一点。

    书房中的灯黑着,门也是紧闭的。姜怀伸手去推门,“铛”地一声,一枚银镖划过夜空,钉在他两指之间。

    姜怀心下暗惊,气息屏住。

    “夜色苍茫,弦公身边的守卫有些疏于训练。”身后传来的沉沉话音带着半分笑,让他心头一紧。

    转而却又格外冷静下来:“戚王殿下真是出人意料。”

    姜怀没有贸然回头,维持着目下的站姿。静了一会儿后,他被银镖隔开的两指稍稍收紧……

    .

    阿追昏昏沉沉地睡了一夜,睁眼后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脑后被姜怀击过的那地方还在疼。

    那疼痛好像在骨肉之间,揉也揉不痛快,旁边又似生出几条绳来扯着,扯得酸酸麻麻的,让她整个人都不清爽。

    阿追紧皱着眉头坐起身,好生缓了缓才恍然觉出榻边几尺外有个人。她又觉得口干,一边伸手去拿榻边案几上的水杯一边抬眼看去。看清那背影时,蓦然间如芒在背!

    她下意识地想跟自己说这必是场噩梦,那背影却转过身来。

    熟悉的、好看的面容,被朝霞映出的金色圈着,面色便被反衬得发白。她呼吸紊乱地看着,目光最终落在了他侧颊一道新添的血痕上,整个人都僵住。

    “你……”她对心中的猜测回避不已,终还是问了出来,“你夜袭了弦国?”

    “你没提前料到?”他面上覆上清淡的笑容,“那看来在我下这道令之前,姜怀已将你打晕了。”

    “怀哥哥呢……”她颤抖着问。

    他笑容不改地走到她榻边,径自坐下:“咱们一码归一码,姜怀击晕你导致的这场战败,可不能记在我头上。”

    “怀哥哥呢。”她强压住心底的寒意,又问了一次。

    他悠悠地说:“老实说你胆子真够大的,明知我要攻弦还敢这样回来。你就不怕迟了一步,正赶上战事四起,被一支羽箭射死?”

    “我问你怀哥哥呢!”阿追厉声喝道,骤然嘶哑的嗓音暴露了心底的恐惧。

    顷刻间一片死寂。

    她怒不可遏地看着他,他则看着地面,笑了一声:“他对你这么要紧?”

    他侧首睇向她,目光微凛。

    阿追到了嘴边的下一语忽地噎住,她与他对视着,在极度的恐惧中,不由自主地开始摸索眼前“天敌”的心思。

    了然的那一刹间,心底一股傲然的不甘涌起,下一瞬又被那份理智压住。

    她循着他的心思,迫着自己放缓了态度,甚至略笑了笑:“你多心这个?”

    他形容不动。

    她吁着气耸耸肩头:“我若对他有那份心,早就嫁给他了。此番是怕你殃及百姓……”

    而后她的口气又硬了几分:“这地方生我养我。明知你要宣战,你说我能如何?”

    二人间相隔不过一尺,他淡看着她这份从容的笑意,几番尝试着信了她这说辞,却终究无法忽视她眼底偶尔泄出的情绪。

    再捕到一缕心虚后,嬴焕心中压制情绪的那层薄帛顷刻间在怒火中话为灰烬:“殷追!”

    她周身一震。

    他蓦地拎过她的衣领:“你为他就这样能屈能伸?”

    阿追攥住他的手腕,眼底的笑容尽化惊慌!

    “我没……”她话至一半便被他截断:“我倒要看看你有多能屈能伸。”

    他一把松开她,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字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渗出来的:“我暂留姜怀一命,你好好待在身边,最好乖一点儿。”

    她听到他轻蔑一笑:“若不然,他死定了。”?

    ☆、第 73 章 逃离

    ?  阿追在卧房里干坐了一天,又干坐了一夜。第二天清晨踏出房门的时候,入目所见是澄澈明朗的一片蓝天,澄澈得连一丝云烟都见不到。

    但……大概是心绪低沉时看什么都是可悲的,望着这一片晴好站了一会儿,竟涌出了眼泪来。

    是她棋差一招!

    来弦国时她特意没有带太多人,苏鸾是因为与她同为弦国人才一道回来的。除此之外,只有苏洌在她离开朝麓城后追了出来,其他的,就连苏洌的亲妹妹衔雪都乖乖跟着阿娅和铃朵回南束去了。

    她是知道这一趟危险,不想牵连旁人,现在也仍是这样想。她只是后悔,为什么没有带乌村的人来。

    哪怕只有一个最末流的小邪巫……

    她都可以让嬴焕生不如死!

    等她擦干眼泪不再沉浸于这种悲哀的时候,抬眼恰看见有人从不远处的月门小跑着进来。

    阿追冷着张脸等着,胡涤跑到近前作揖:“国巫……”

    她不作反应,只等他主动说。胡涤头都不敢抬,就这么维持着“揖”告诉她:“国巫,主上说要在昱京多留些时日,但出征没带宫人,这边国府的人又用着不放心,有些近前的事得靠您……靠您……”

    阿追眉头一挑:“他就不怕我拼个鱼死网破,毒死他?”

    胡涤不敢回话。

    阿追银牙狠咬着瞪了他半天,一口气到底咽了下去。

    怀哥哥还有阿鸾、苏洌都在戚王手里。她就算真有本事毒死他,他手下的人也立时三刻就能把他们弄死。

    所以他有恃无恐。

    她只又说了一句:“等我盥洗。”

    .

    弦国国府已尽数被戚军占下,弦公原本的住处,现下便是戚王在住。

    国府里四处都是士兵,原本的下人都暂且给锁了。连带着一起看押起来的还有昱京的达官显贵,大多锁在了各自的府里,但也有一些因反抗得太厉害,当街就砍了。

    国都就这样在一夜之间易了主,快得让人应接不暇,却又没有掀起什么大反应来……

    说没有大反应好像也不对。稍细些看,昱京的街面、乃至整个弦国的街面,都变得死气沉沉的。凉风在街道间刮出的嗖嗖的风声,刮得猛时,能将街头支着的凉棚掀翻,但却没有人会出来查看。

    整座昱京城,寂静得像是一座巨大的墓冢,

    嬴焕在房中静听完刚赶至昱京的几位将军的禀话,听得门声抬头看去,就见胡涤与阿追一道来了。

    阿追有些木讷地走到他跟前,他睃她一眼,胡涤低眉顺眼地递了玄霜给她。

    要她研墨。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嬴焕眼皮微抬,视线也停在她面上。二人对视得好像连周遭的的氛围都跟着冷凝下来,三五步外站着的几个将领互相看看,犹豫要不要先告退?

    阿追终于在案桌侧边跪坐下来,墨块落尽砚台里“嗒”地一响,紧接着清水倾进去,玄霜与墨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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