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春深 作者:小麦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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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维护,她这一刹那间有个奇思异想,可惜不知道穆辛夷的生辰,因无从印证,急得额头也冒出了细汗。

    赵栩放下其他信件,手中纨扇敲了敲她手中的信:“有穆辛夷在太初身边,倒不难揣测李穆桃的用意。如此一来,我们又多了三分助力。”

    九娘也想到李穆桃定然知道穆辛夷随陈太初他们往中京来,她的态度已经摆得很清楚。

    “今晚他们就到了。”赵栩看着九娘神色古怪,忽地轻声道:“阿妧,穆辛夷千好万好,也不适合太初。” 阿妧对太初,总有不少歉意。

    九娘抬头看了他一眼,浅浅笑道:“当初人人都说殿下齐大非偶,不是阿妧能妄想的,也极不适合呢。”

    赵栩一愣,抬手取了一旁的笔:“都有哪些人说了?我先记下来,回京后再一一找他们算账。”

    九娘墨玉般的眸子转了两转,走到他身边:“阿昉表哥、我六姐,连我姨娘也说过——”

    赵栩的笔停在半空中。

    “六哥,为何不写?”九娘抿唇笑了起来。

    赵栩幽怨地看了她一眼:“这三个人我一个也得罪不起吧?”他长叹一声:“你见也没见过这个小鱼,就这般维护她。真是——”

    九娘瞪着眼见他落笔写了穆辛夷三个字:“六哥你可真是——”

    赵栩搁下笔,桃花眼眯了起来:“厚颜无耻之极?正是在下。”

    外间成墨的声音有些急切:“殿下——章将军有急事禀报。”

    片刻后,赵栩默默放下了京中张子厚的来信,垂首轻声道:“皇太叔翁昨日突然薨了。”他胸口微微起伏着,手指关节发白。

    九娘轻轻握住他的手,半晌才说出一句:“六哥,请节哀。”

    六月十九,定王殿下薨,经御医院院使和众医官确定,定王殿下走得十分安详,无病无痛。短短一个春夏,大赵连续失去了一位皇帝,两位亲王。

    作者有话要说:  注:

    人莫鉴于流水而鉴于止水,唯止能止众止。出自《南华经》(庄子)

    第267章

    第二百六十七章

    皇城都堂内的官员陆陆续续都散了。张子厚进来的时候见苏瞻还在和赵昪说话, 便坐到一边喝茶。他每日早晚发两次信给燕王, 每日也能受到一次回信, 但并无九娘的消息。阮玉郎大名府行刺也未能讨到半点好处, 想来有殿下悉心守护, 她定然是无恙的。

    赵昪临走时笑嘻嘻打趣张子厚:“没想到你与和重昔日同窗, 今朝竟然也算是亲戚了。甚好甚好。”

    张子厚拧眉瞥了赵昪一样, 冷笑了一声。赵昪摸摸自己的胡子摇摇头走了。

    苏瞻和颜悦色地道:“子厚, 家母很感激你替家姐保住蕊珠的性命, 你何时得空,还请来我家中一叙。”

    张子厚知道他将张蕊珠接回了百家巷苏府,微微抬了抬眼皮:“嫁出去的女儿, 泼出去的水, 她自甘去做吴王侍妾,张某早当没养这个女儿。苏相无需放在心上。只是大宗正司万万不能交到吴王手里。还请苏相别被外甥女的眼泪给哭得心软了。”

    苏瞻放下手中的文书,叹了口气:“和重尚不至于糊涂至斯,蕊珠她所托非人偏偏一往情深。吴王守陵清苦,她若不为夫君求情, 岂不令人心寒?明日定王殿下大殓,宗正寺和礼部已经上书请娘娘决策, 眼下知大宗正司事一职, 依照惯例, 当由先帝同胞弟弟岐王担当,因太皇太后一事,娘娘恐难放心。另一位按辈分也当得此任, 宗室中呼声颇高,乃先兆王的长子余杭郡王。”

    张子厚皱起眉头:“是自请去西京,三辞亲王封号的那位?”

    苏瞻点了点头:“不错,余杭郡王在西京素来刚直不阿,对宗室子弟管束甚严,这几年科举,西京宗室倒有五人入了二甲,虽不能出仕,也得到许多民众称赞。”

    “知大宗正司事这个位子举足轻重,却非二府可推举任命。乃属娘娘和陛下的家事。”张子厚皱起眉头,燕王在即位登基前是最合适此位的,却已经行监国摄政事……

    苏瞻也明白他的意思:“我看娘娘恐怕宁可选余杭郡王也不会选岐王。”

    张子厚默然了片刻:“知道了,我自会派人去西京摸底。殿下有信来,你家大郎今晚就会抵达河间府。”

    苏瞻微笑着吁出一口气,站起身来:“有劳子厚费心了。太初也日日有信给他母亲。我今早也知道了。”阿昉突然西去秦州,却一改执拗之心愿意辅佐燕王,许是阿玞和阿昕在天有灵,令他释怀了。如今自己重回相位,又有燕王支持,家中阿昉出仕无忧,三娘的遗孤又得以寻回,可谓是峰回路转柳暗花明。

    都堂内寂静下来,侍候的人见张理少还在里面,也无人敢入内打扰。张子厚手中的茶很快冷了。他这些日子不太愿意回府,似乎在宫里在衙里忙忙碌碌,就能不再想起。他亲手把她送到了殿下身边,前尘旧事理当了结。但偌大的府中,连分神的丝竹舞乐都没有了,冷清到处处都会想起。

    夜来携手梦同游,晨起盈巾泪莫收。

    ***

    宫墙深深,鸽群环绕。六娘跟着孙尚宫从隆佑殿寝殿出来,日光透过葳蕤树荫,碎碎落在院子里,廊下的几十只鸟笼里的珍稀灵鸟也被热得没了声音。

    迎面张尚宫领着一位老妇人进来,六娘一呆,脱口而出:“钱婆婆?”

    张尚宫笑道:“阿婵,这位虽在你孟家住了几十年,却一直都是司天监的司天台台事。如今奉娘娘旨意回宫来,日后也能参见了。”

    钱婆婆的背依然佝偻着,闻言抬头对六娘笑了笑:“六娘子安好。”不卑不亢,不亲不疏。

    六娘心中惊疑不定,赶紧福了一福:“钱台事安好。”太皇太后前些时略有好转,虽不能如常说话,也不能起身,却已能说上几个字。这位钱婆婆在定王殿下薨了以后突然入宫来,又是为了什么?

    钱婆婆垂首跟着张尚宫进了隆佑殿,寝殿里依然还是素幔低垂,新换的冰盆上萦绕着丝丝白气,从外入内一阵凉意。屏风后的太皇太后刚擦洗过身子换过小衣,医女们正在为她按摩双腿。

    “臣钱微叩见太皇太后,娘娘万福金安。”钱婆婆在脚踏前俯身跪倒,行了叩拜大礼。

    太皇太后的手指略略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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