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将心向明月 作者:萧瑟行者

    分卷阅读159

    娘今日抱恙在身,没能参加这琴艺大会,着实令人惋惜!”

    张鸣哪里知道什么小蘋姑娘,琴曲赏得心不在焉,一门心思只想看看金在山还有没有同行之人,他此次来是要见林晟的人,只有金在山一人,回去要怎么跟韩杉交差?正四处张望的时候,金在山又叹道:“不过就算小蘋姑娘不抱恙,想来也是不会露面的,谁人不知,她现在可是镇海军越大统领的女人,我等小民还是不要觊觎为好哈哈……”

    张鸣闻言心下一凛,顿时停止了东张西望,老实地望向高台,佯装欣赏美人和表演。他心思只在人群之中,完全没注意到彩云归正楼上,三楼一扇开着的小窗旁,一名女子望着他的方向惊呼出声:“咦?那是……”

    此窗面街而开,因楼下就是正在进行的琴艺大会,所以基本没什么人注意到这里。女子纤瘦的双手攀着窗棂,头颈略微探出,青眉微蹙,眼神中满是惊诧之色,竟然是韩萱。

    房内另有两名女子隔案对弈,正是云小楼与白清。二人听到韩萱呼声纷纷转过头来,见她探头出窗外,云小楼出声提醒道:“楼下看热闹的人里鱼龙混杂,有识得你的也未可知,小心被人认出了。”

    韩萱像是完全没听到似的,招手道:“小楼姑娘你快过来帮我看看,那个人……”韩萱离得远,看不真切,疑心自己眼花,一时情急竟忘了云小楼又不认识张鸣。

    云小楼和白清皆放下手中棋子,来到窗边,顺着韩萱手指方向看过去,不巧楼下的张鸣和金在山已经转身离开人群。

    云小楼摇了摇头,表示对韩萱所指的瘦高男子的背影没印象,白清却“哦”了一声,道:“旁边那个身材微胖的人我倒是认识,那不是金在山么,江南最大的布商。”

    云小楼闻言再次看过去,只是二人背影渐行渐远,语气不太确定地道:“是有些像他。”

    韩萱无暇去问金在山是谁,眼见着貌似张鸣的人马上就要转过路口,当即转身跑下楼。

    西南角的一个偏门处,因看不见表演高台,所以几乎无人,韩萱从偏门而出,提裾奔跑,奈何为时已晚,两人已经走得不见踪影。韩萱一阵失望,怏怏而回,却远远看见彩云归门前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登时明白是云小楼二人尾随她出来,被人群发现了。

    云小楼和白清此次并没有登台献艺的打算,原本只想躲在楼里享清闲的,所以众人并不知二人此刻就在彩云归,加之二人最近较少露面,白清更是甚少离开桑洲,所以甫一现身便被一群公子哥围住,纷纷起哄让二人奏一曲才肯罢休。

    一些初来乍到者争相一睹芳容,人群推推攘攘,场面越来越乱。韩萱刚到近前,便听人群中一人高声哇哇乱叫,似是被人踩到了脚趾。

    云小楼眼含责备地看了一眼高台上主持局面的姜槐,姜槐会意,清了清嗓子,沉声道:“诸位请静一静,琴艺大会本是雅事,诸贤俊齐聚一堂本为盛事,还请各位看在风月盟的面子上,切莫乱了分寸,伤了和气。”

    姜槐话音一出,场上嘈杂之声渐渐小了些许。顷刻间,众人就为之前不小心起了冲突的二人让出一小块空地,只闻一名年轻男子语气诚恳道:“在下方才不慎踩到兄台,十分对不住,还望见谅。”

    声音清澈,温润,无端让人心中一暖,韩萱不禁循声望去,心中顿时一窒,只见月色灯影之下,一身青色布衣,正躬身作揖的人,不就是秦渊么?

    原来秦渊今日刚好也在丹阳城中,闻说有琴艺大会,便也来看个热闹,方才人潮汹涌之时他逆流而行,原本是想退至一旁,给别人让个地方,不慎与人冲撞了一下。那被道歉之人脸上的不忿之色慢慢褪去,扬了扬手,不再追究。秦渊释然一笑,又是一揖。

    高台近旁坐着的几个人原本一直冷眼旁观,这时突然站起了一名华服中年男子,快步走至秦渊对面,以扇指秦渊,眼神惊讶道:“哎?你……你不是……”

    男子虽未着官服,但细看之下,身上衣料绝非凡品,秦渊微一愕然,一时没想起来在哪里见过这号人。台上姜槐忙趋步过来,低声道:“沈大人,怎么?”

    秦渊一听“沈大人”三字顿时想了起来,这人是与自己同科的士子沈通,在京应考之时二人同住一家客栈。后来秦渊鱼跃龙门,这位沈通却榜上无名,默默回了乡。不过沈家颇有资财,后来秦渊听说沈通捐了个小官,不想今日在此相遇。

    秦渊当即一叉手,正要见礼问候,却见沈通语塞半天,终于恢复了从容之色,突然促狭一笑,不待秦渊开口便道:“哟,我当是谁,这不是大名鼎鼎的秦翰林么?哎哎哎,大家都来看看!”

    沈通高声招呼着同僚下属,将大部分人的目光从云小楼和白清身上引了过来。众目睽睽之下,沈通神色愈发得意,看向秦渊的眼神也愈发鄙夷,对众人道:“这可是位等闲见不到的大人物,大赵迄今为止唯一的状元郎,想当初留用翰林,出入相府无拜帖,怎么?销声匿迹了这么久,如今却在此游戏红尘起来,流连这风月场、烟花地,唉……”说着还一本正经地摇起了头。

    背阴处的韩萱闻言不由义愤填膺,不自禁地将手攥成了拳,一时都忘了回彩云归楼里,驻足原地,差点落下泪来。

    韩萱心中愤然不平,五味杂陈。秦渊本来前途大好的一个人,却落得个什么牛鬼蛇神都能嘲笑一番的境况,韩萱总觉得是自己累他到今时今日的地步,心里憋闷得分外难受。

    其实她早就知道秦渊的大概动向了,白清近来经常提起一位坊间戏称的“无情公子”,又看了几首他卖给白清的词,心里便隐约猜到了几分,直到今日才算确定。

    她摸不准秦渊这样四处游荡是在做什么,偶尔也会生出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急切之意,但韩萱自忖,自己有这份心可以,又哪里轮得到沈通这个芝麻县官在此大放厥词?韩萱冷哼一声,狠狠地剜了一眼沈通,所幸无人注意到她这里。

    秦渊先是一愣,旋即失笑。他一介白衣游走四方,人情世态皆已见遍,早已练就了金刚不坏之身,虽然能明显感觉到沈通话中讥讽之意,却没甚在意,不料这位沈大人得寸进尺,继续道:“想你身受朝廷重恩,却不思为百姓谋福,怎么韩相就是这样教导弟子的么?”

    韩家虽倒,声望犹在,这个沈通不知哪来的底气,就这样当众言及韩平川,秦渊倒不在乎自己成为众矢之的,但是听他言语间对恩师不敬,脸色登时沉了下来,见场内众人的目光或好奇、或惊叹、或不屑,当即一声冷哼,淡然道:

    “草民只是无官无职一看客,哪里算得什么大人物。不像大人,既是百姓父母官,又是风月盟的座上宾。不过在皇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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