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迟暮 作者:风储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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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他人怎么想,都给我去摆平。将来我要是做了皇帝,你就是我的皇后,我要是流落街头卖豆腐,你就是我的豆腐西施。我怕你为了这事心里头有结,我想,咱们多努力,你不用太担忧,有更好,没有也没事。”

    太子殿下又在变相索要……

    盛迟暮本来感动他为了她做这样的让步,听到后来,便猜到他别有深意,忍不住嗔着打了他一下。

    任胥得意起来,所以他在给两个弟弟物色千娇百媚的小媳妇儿,先养着,再过几年就可以嫁过来了。他们俩不像自己一根筋,任覃还说娶媳妇就像韩信点兵要多多益善这话,将来的儿子不可限量……

    盛迟暮点了点头,心里有种柔软和痒在荡漾,从未有过的甜蜜。

    索要成功的太子任胥将如花娇妻拐入房中又整整熬了五个时辰。

    连齐嬷嬷都担忧盛迟暮身子吃不消,胡太医还在一个劲儿给这儿塞灵药,阖宫上下都在催盛迟暮怀孕似的,只要提到东宫的事儿,便心照不宣地微笑,嘴碎的宫女便开始论太子妃什么时候能有喜,头胎是小皇子还是小郡主……

    转眼间又到了年关,宫里头忙得更热闹了。

    长宜时常找盛迟暮窜门,一坐一两个时辰,姑嫂二人聊得投机,任胥让盛迟暮留了个心眼,说话时她有意无意问到了任长乐,长宜便道:“皇姐这些日子出宫少了,好像经常都在汉芳斋里绣花,我以前倒是从未见过她拿针线,但学得倒是挺快。”

    要是任长乐同萧战的婚事,这两个月来,皇帝一直没拿主意,便充楞似的耗着,好在萧战似乎也不心急。

    倒是任长乐,学着女红难道是为了给自己裁剪嫁衣么?

    “不过有点奇怪,皇姐一直在宫里,我却很少见到她。”长宜困惑不解。

    直到任胥回来,长宜便晓得兄长又要来赶客了,于是告了辞退去。

    他从门外卷进来一氅的雪花,眉棱上都是碎白的晶莹,盛迟暮替他掩上门,窗外落了厚厚一层白绒了,不管哪儿摸起来都是真真冰凉刺骨,任胥房中的炉火烧得旺,很快就点燃了热度。

    于是他热情开心地拉着媳妇又在床榻上闹了两个时辰。后来出了一身汗,抱着浑身酸软的盛迟暮踏进了浴桶。

    第33章

    任胥微微喘着气, 鬓发尤湿,朗润地贴在额角,拥了一床被子抵着她靠在小几边休憩, 问道:“长宜来与你聊了什么?”

    他最近练功练得勤, 盛迟暮愈发觉得那紧密贴着自己的胸口变得硬实了,她总是逃不脱任胥的魔爪, 方才一番胡闹,更加脸颊如霞, 余韵未散, 低头道:“聊了皇姐的事, 她近来学着女红。”

    “要嫁人?”任胥脸色一暗。

    晋安帝一直没有指示,任胥以为他怕是忘了,近日常有言语试探, 但这一试探便发觉,晋安帝压根不是忘了,而是他还有意将任长乐许配给萧战!

    盛迟暮便猜到他又生气了,也不说什么话。心里想着, 萧战是平南王的四公子,虽说不是世子,也许将来无法继承家业, 但以他的才干和军功,只要得到了皇帝公公的赏识,将来就算列土封爵也未必是难事。他这么一个人,在此时来长安求娶长乐公主, 是为了什么?他愿意为了长乐公主留在长安么?

    任胥知道任长乐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轻叹一声,低头吻盛迟暮的头发,“暮暮,萧战靠不住。”

    他的声音哑然,“他娶任长乐,只是为了将她拐回平南王府做人质罢了。”

    “殿下怎么知道?”盛迟暮对这个神秘的夫君一早存了怀疑之心,一个人的生活习性会发生突然的转变,本就令人怀疑了。姹嫣后来同她说,当初他们俩比试谁更了解对方,并不是她不肯再在盛迟暮背后画了,而是很多事,她已经不确定。

    姹嫣一直跟在皇后身边,但对太子任胥的起居习惯也并不陌生,在马皇后将她安排到东宫之前,她曾经将任胥的日居习惯罗列了一份给她,但大婚那日见着了任胥之后,她发觉马皇后给的很多地方有误!

    譬如,太子从来不是左撇子,可是在很多精细的活儿上,他是习惯用左手的,他的字画向来饱受嗤笑,但现在突飞猛进,诸如此类种种。

    盛迟暮心里存了疑惑,后来听到人嚼舌根,说长安城中儿童都编了歌谣,唱他们大梁太子的,说以后不用读书,照着墙撞破头就好了。

    可哪有那么神奇,任胥的学问照样不好。只是,确实在某些方面隐隐约约有些不一样了,就连以前从没与他谋面的盛迟暮都有察觉。

    任胥抚着她的眉棱骨,秀雅纤长,语调淡然,“暮暮你信不信前世今生的说法?”

    盛迟暮眉心一动,任胥后悔自己又冲动了,忙收了手,盛迟暮扭头看他,目光盛着他读不懂的复杂,“我以前读过佛经,佛家讲轮回,为善为恶,都有因果,轮回往生,永无止境。我信。”

    任胥抿了抿薄唇,冲动问了一句,不知该怎么接。

    盛迟暮拉住他的手,心里隐约有一个可怕的猜测,这种猜测太过于匪夷所思了,她暂且不敢问。其实联想到过往种种,将这个猜测套进去,正好圆满地解释了他的怪诞之处。盛迟暮有时候碰他的食指,他会不自禁缩回去,然后又若无其事给她碰。

    她轻轻抓住他的手,摩挲过那根修长的指,温柔地问:“这只手受过伤是不是?”

    她抓的是他的右手。

    任胥“嗯”了一声,眼神躲闪到了一旁。

    盛迟暮左看右看也没瞧见哪儿伤了,光洁白皙,除了掌心指腹上厚重的茧子,这是他近来练功磨出来的,她给他上了无数回药膏了。盛迟暮像扑蝶似的轻轻合拢,裹住他的手掌,“没事,没有伤疤。”

    当然没有伤疤,伤在上一辈子。这根食指,早就被一刀斩断了。

    任胥伸手抱住她,而她耳边轻声道,“没事,我以后不会……不给你碰。”

    他一直都给她碰触的,盛迟暮的心底犹如掀了一道道骇浪,从惊奇、错愕、茫然,道最后的恍然彻悟,她好像霎时间明白了什么。他那句话的意思是,他想掩盖这些,把所有的异状都抹除掉,不让人发现?可是他没有明说,盛迟暮暂且只能将这当做一个极有可能为真的揣测。

    如果是真的呢?

    盛迟暮几乎不敢想,这样的事实在太过匪夷所思了。可如果是真的,有着这样的记忆,任胥心底,怕是比谁都沉重。他怎么能还有这么灿烂的笑容,用这样耀眼清澈的眼睛,这样孩子气的粘人方式一点点闯到自己心里来的?

    盛迟暮紧紧地拥住了他,忽然之间鼻尖酸涩得一塌糊涂。

    任胥一向觉得盛迟暮是个聪明人,有些事他越是不说,她的猜测怀疑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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