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华 作者:纸扇留白

    分卷阅读20

    凤越的左臂。

    这时他怀里的虎子啃完了栗子,揪住夏景鸢的衣服咿呀乱叫,小胖腿乱蹬,拉扯间,他衣襟里的血玉突然掉了出来,“扑通”落水。

    天地间突然一道无声的长吼激荡,穿云碎石,夏景鸢只觉得胸口巨震,一股咸腥就要夺喉而出;冰冷的痛楚流窜四肢百骸,眼看就要倒下去。

    同时骇人杀气袭来,夏景鸢惊觉,足尖用力轻身一跃,远离岸石,堪堪躲过突如其来的凌厉剑气。

    夏景鸢强咽下喉中腥气,挺直了脊背,与梅疏影傲然相对。

    水流恢复原状,骤失束缚的秋凤越跌入水中,算是逃过一劫。

    夏景鸢看向来人,笑道:“梅剑客的伤可是大好了?”

    “多谢挂心,已无大碍”

    夏景鸢皱眉,觉得梅疏影和以前不大一样。若说他之前是把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那么如今便是无刃的钝刀,看似毫无杀伤力。

    隐了锋芒吗?看来“蛟龙”号一战对他影响极大!夏景鸢不动声色地打量,怀里的小家伙倒是兴奋了,看见梅疏影出现直拍手,又梗着小身板伸手要抱抱。

    梅疏影视若无睹,目光逼视夏景鸢,却被轻浅笑意一笑而过,五分轻浅四分睥睨一分笑,愈发觉得夏景鸢如汪洋大海无法窥视。

    忽有一道虚弱无力的嗓音强行插入:

    “外宽而内嫌,诡情多伪变”

    哪料夏景鸢听罢一阵恍惚,多年前,大臣力荐九皇子为储君时,帝王也曾如此评价:“朕的九皇儿,外宽而内嫌,诡情多伪变;有帝王心术,而无仁君之德”。出神间,恍然一道惊雷劈下――血玉!!夏景鸢忙看向山泉,却见秋凤越坐在水里,一手托腮、一手把玩血玉,趴在岸石上气息奄奄,眼睛却是紧咬夏景鸢,像是要扒去他的每寸肌肤,看出他的骨髓来。

    梅疏影见秋凤越神色不对,走过去,问他:“怎么了?”

    秋凤越回头看他,避而不答,转向手中血玉,扬了扬下巴,不知是朝向谁说的:“这玉看起来很值钱,有匪岛上的东西都是老子的,老子收了!”

    糟糕!夏景鸢刚想说这玉是我的,老爷子恰好回来了,慢悠悠地道:

    “这扇玉又称蛟鳞,是萧家第九代家主的贴身之物。一百多年儿了,人已作古,这东西居然重现人世,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虎子被忽视已久的怒怨终于爆发,小嘴一撇,小鼻子一抽,立马大声嚎哭起来,老爷子心疼小孙子呦,赶忙从夏景鸢怀里抱走哄着。

    夏景鸢暗自惊讶,表面不动声色,又听老爷子问:“这玉是萧娃子的吧?”

    夏景鸢只能应道:“是萧慕白送我来的。慕白去了月亮湾,特意留下它给我做个念想”。

    秋凤越却大庭广众之下,把血玉放自己怀里,自顾自得道:“挺好看的,我就收下了”。

    “……”

    秋凤越跟老爷子打了招呼,就大摇大摆地走了,梅疏影紧随其后。留下夏景鸢若有所思,上下打量老爷子,试探地问:“老大爷怎么知道血玉的来历?”

    老爷子高深莫测地留下一句: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娃子们的事,老头子管不了了!”

    夏景鸢气急,却又无可奈何。不过,老爷子这番惊人之语,倒是更加坚定了他之前的那番推测。

    有匪岛存在的历史不过百年,萧家第九代的消失也在百年前,再从老爷子的只言片语中猜测,不难猜出这两者之间必有渊源。

    尽是谜团,这种如坠云里雾里的感觉让夏景鸢着实不舒服。他合上折扇敲了敲手心,迫使自己冷静下来,目光不觉又追向秋凤越离去的方向,轻喃着:

    “秋凤越,不要再惹我了,我真的会杀了你的”

    ――你真的要杀了我吗?

    秋凤越很是苦恼,眉目纠结成一团,说不害怕是假的。如若不是梅疏影及时出现,现在指不定什么状况呢!可是在意识模糊时,秋大当家居然看见了梅子,――看见了梅疏影!秋大当家表示很纠结啊,这是为什么呢?

    身后跟随的梅疏影忍笑,低声问:“想了怎么久,想出结果了吗?”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大致可以猜到”

    秋凤越回头,正看见他脸上一闪而过的猝黠笑意,调笑道:“原来你还是我肚子里的蛔虫,那你再猜猜我现在在想什么!”话声刚落,就成功收到了一个白眼。

    “无聊”

    秋凤越磨牙,忍耐,要忍耐!――忍他娘的忍耐,老子一海盗大头子,凭啥看老三的脸色?!老虎不发威,你还真当我病猫啊!于是,秋大当家鼻子朝天哼,冷笑:“你以为――”

    “――小心夏景鸢!若有下次,我直接替你收尸!”眼神冷冽如刀,杀气尽显。

    那眼神里□□裸的鄙视之色,像是当头棒喝,让秋凤越满目赤红,羞愤到无以复加。秋凤越甚至无法反驳,就见梅疏影决然离去的身影。

    十几年前,还是朋友;如今呢?……不过是海盗大当家和三当家的关系,仅此而已。就像今日:救,是对方的施舍;不救,则是理所当然。

    今日之事,于秋凤越而言,是莫大的耻辱。只见他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

    “改日,夏景鸢,定让你偿还!”

    林子里走来一个人,颀长纤弱,姿容秀丽,正是夏景鸢。

    “拼酒,敢吗?”

    秋凤越冷笑,反问:“为何不敢?”

    是夜,依然那片桃花林,落红缤纷,冷月无声。秋凤越躺在桃枝上,俯看着夏九皇子打来了几只野味,清理干净,又是支火架,动作熟捻。旁边有搬来的几坛酒,秋凤越叼走一坛,灌了口,竟是果酒。

    “不是说拼酒吗?”

    “果酒又如何?”夏景鸢转头,狭长的凤眸流转几丝温柔,“你会醉的,还会罪得人事不醒。”

    他的侧脸在火光下忽明忽暗,那双眸子却异常明亮,犹如大海般包揽日月星辰。秋凤越不由得勾唇,酒香在口中漫延,笑道:“确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是啊”,夏景鸢低低重复,如含美酒,唇齿留香,“酒不醉人人自醉”。

    夜色凉如许,隔绝了人烟的桃花林静谧如斯。

    秋凤越确实醉了,一坛果酒,醉意朦胧。他仰躺在桃花枝头,摸出怀中血玉,那温润微暖的手感如抚摸包含火焰的薄冰,很舒服。秋凤越突然趴在枝头上,望着忙碌的夏景鸢,问:“你会杀了我吗?”

    “不会”,夏景鸢语气坚决,“除非你若不知好歹,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我,我会杀了你”。

    秋凤越听了呵呵笑,继续躺回去,仰望着血玉。透过清冷的月光,它越加莹润剔透,秋凤越痴迷地仰望,缓缓开口:

    “夏景鸢,若是你一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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