橡树酒馆。
    雄鹰城第三大道深处的一处小酒馆,来自各地的佣兵、小商人、流浪骑士汇聚于此,喝着掺水的朗姆酒,吃着带着血水的烤肉。
    “咯吱!”
    班驳的大门被推开,寒风呼啸,夹杂着汗臭味、酸臭味席卷而来,一个身材瘦削、走路像猫一样悄无声息的少年人匆匆闯了进来。
    环视一圈,待瞧见柜台旁身披褐色斗篷的中年男子,在旁人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比了个手型。
    片刻后,位于酒馆地底下的一处暗室内,油灯内豆大的火光驱散了黑暗,灰蒙蒙的,两个长长的影子倒映在墙壁上。
    “老大,爵士来信了。”
    瘦削少年杰克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面色很是严肃。
    “又让我杀谁?野猪男爵?一个小贵族!”
    摊开信纸,中年男子赛巴斯蒂安·麦迪逊就着微弱的火光一目十行,字里行间透露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口气。
    焚毁信件,赛巴斯蒂安·麦迪逊在低矮潮湿的暗室走来走去,眉毛都快拧在一起,一股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好像大难来临的征兆。
    身为惊天魔盗团的团长,贵族的黑手套,赛巴斯蒂安·麦迪逊不仅是中位骑士,还有一种异乎寻常的直觉。
    凭借着可靠的直觉,惊天魔盗团纵横北地十几年,躲过一次次团灭的危险,他的威名响彻北地,甚至格洛特王国。
    “走,这里不能呆了,召集兄弟们离开雄鹰城。”
    将手中的信件烧成灰烬,赛巴斯蒂安·麦迪逊抄起长剑,急匆匆地离开橡树酒馆。
    幽暗的通道内,杰克疑惑不解地问道:“老大,一个男爵而已,骑士都不是,又不是没杀过!”
    “有时候危险不一定来自明面上。”
    转过身来,望着这个自己从小养到大的孩子,赛巴斯蒂安·麦迪逊皱着眉头,道:“往日里都是制造各种意外,如今让我们直接杀上野猪领。”
    “有问题,这其中绝对有问题!”
    暗地里袭杀贵族和毫无顾忌的杀上贵族城堡,这是两码事,后者极容易引起贵族阶层的全面反扑。
    就算惊天魔盗团来无影,去无踪,面对联合起来的贵族阶层,就像鸡蛋碰石头,一碰就碎,想到这里,赛巴斯蒂安·麦迪逊拳头捏的紧紧的。
    爵士查尔斯·吉尔伯特这是想要他们死啊!
    好半晌后,杰克这才想明白,气愤道:“老大,查尔斯爵士不就是一个私生子吗?竟敢算计我们,杀了他,一定要杀了他。”
    “不急,先拖住他。”
    “敢算计我们的人都要付出代价!”
    通过长长的地道,赛巴斯蒂安·麦迪逊从壁炉里一跃而出,和众多自由民一样混合着人流,消失在雄鹰城,再无一点踪迹。
    ……
    翌日,晨曦破晓,和煦的阳光像金子一样洒在哈布斯堡。
    艾伦(沈元良的过去身)右手搭在冰冷的石头上,望着下方呼啸而过的一十八骑,转过身来,嘱咐道:“弗兰克爷爷,一户抽一人。”
    “我要征召五百农奴,将他们训练成精锐士卒。”
    贵族打仗,一般是以骑士、骑士侍从为主力,然后征召一定数量的农奴,至于脱产的士兵非常少。如今正是隆冬季节,田地里的麦苗郁郁葱葱,大多数农奴几乎没有活儿干,为了防备猎鹰家族来袭,艾伦只能利用一切力量。
    打造甲胄是其一,征召农奴是其二。
    “少爷,城堡内储存的粮食不多了,要是大肆征召农奴,几乎用不了三个月。”
    一身笔挺的燕尾服,戴着白手套的管家莫顿·弗兰克闻言,蹙着眉头,眉宇间透露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担忧。
    八千加仑的粮食紧着点用才能支撑到来年六月份,一旦用在农奴身上,粮食根本不够,一个不小心,哈布斯堡分崩离析就在眼前。
    艾伦大手一挥,很是豪气地说道:“不用担心,金币有的是,一千不够,就用三千、五千。”
    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情就是人死了,钱没完,为此,艾伦决定将哈布斯堡两百年的底蕴挥霍一空,以金钱换取实力。
    得到命令后,管家莫顿·弗兰克带着一队卫兵前往各个小村子,日上正中的时候,五百个衣衫褴褛的农奴汇聚在城堡下。
    干冷的北风呼啸而过,不少人冻得嘴唇发抖,脸色乌青。
    人群中,一个年约十五六岁的少年双手抱着胳膊,忐忑不安地问道:“巴克,是不是兽人来袭,领主大人这是要打仗了吗?”
    征召农奴一般都是打仗的时候,充当炮灰的他们很大可能一去不回。
    或死在战场上,或被俘虏,被转卖后成为他人的奴隶。
    “克林顿,据说领主大人将在我们中挑选骑士侍从。”
    说到这里,八尺高,身材魁梧的巴克望着正在训练的士卒,神神秘秘地说道:“合格的人将会摆脱农奴的身份,能够成为自由民。”
    农奴一般是破产的自由民,或战场上被俘获的士卒等等,没有财产,没有田地,也没有自由。
    “呜呜!”
    悠扬的号角声响起,代表着哈布斯堡的蓝色燕尾旗帜随风飘扬,艾伦俯瞰着下方乱哄哄的人群:“一个月,你们只有一个月的时间。”
    “五百人,我只要八十人,留下的人修炼骑士之道,加入野猪骑士团。”
    听到这个好消息,众多农奴眼神愕然,麻木不仁的眸子里绽放着希望的光芒,炙热、滚烫,寒冷的北风也不再寒冷。
    “向左转。”
    “向右转,右边就是你平日里吃饭的手。”
    手持棍棒,艾伦穿梭在人群中,稍有不对,一棍子打下去,刻骨铭心的痛苦让他们牢牢记住“服从”二字。
    想要快速提升农奴的实力,除了让他们修炼斗气,就只有集众,以严密的阵型对抗敌人,说白了就是训练可堪一用的炮灰。
    整整两个小时,没有人退缩,都在咬着牙,忍着寒冷在训练,一团火在心中剧烈燃烧着。
    “开饭了!”
    “哇!好丰盛,我还从来没有吃过脱壳的,不含麦麸的小麦饭。”
    “还有肉呢!我一定要坚持下去!”(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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