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风邶摸了摸她的头,转移话题:“今日天气不错,去划船吧。”
    小夭看了看天,今日天气晴朗,风平浪静,确实是个出海的好时候,点点头表示同意。
    防风邶于是带着她往码头去,两人找船家租了一条小船出海。
    船摇摇晃晃上了河道,带着轻微的海螺声,微风徐来,碧空如洗。
    给他们掌船的艄公十分少语寡言,只安静地做着自己的事。
    小夭和邶原本坐在甲板上欣赏风景,但是小夭因为在轵邑街上转了好几圈,没多久就乏累了,遂钻进船舱小憩。
    至此,甲板上只剩下艄公和防风邶。
    防风邶坐在甲板上,一言不发独自饮酒。
    船加速朝着东南方驶去。
    远处传来若隐若现的琴音和箫声,船速也慢慢减下来。
    小夭此时在舱室里睡的正香,防风邶放下手中的酒杯,起身朝远处看去,手上慢慢现出了弓箭。
    防风邶眯眼远眺,凝视前方,手中却在搭弓拉弦。
    “咻”~
    不知过了多久,防风邶终于将一箭射出,远处传来细微的两道箭矢破空声,紧接着,就听到有人落水的声音。
    然后就是陆陆续续的呼救吵闹以及有人跳水的喧闹声。
    防风邶收起弓箭,轻飘飘地看了艄公一眼,艄公会意,将船调转了一个方向行驶。
    等到船行驶了一段距离,防风邶进入舱室,看到小夭还在榻上睡觉,也没有打扰她,只是安静地坐在榻边守着她,神色温柔平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也许是防风邶的存在感太过强烈,小夭没过多久就醒了。
    “邶,你怎么在这里?”小夭迷迷糊糊地从榻上起来,伸了个懒腰,刚睁开眼睛就看到防风邶正含笑看着她,不禁疑惑。
    “天色不早,我们该回去了。”防风邶含笑道。
    “发生什么好事了?”明明是和平时差不多的语气神情,小夭总觉得他今天的心情很好,忍不住问道。然后又想起今日明明是出来划船,结果她却在船上睡了一下午,不由感慨:“唉,还说出来划船呢,我这就是在船上睡了一觉。”
    不过小夭倒也不懊恼,毕竟对她来说,时间多的是,今日划不了船还有许多个明日,还是睡觉更紧要。
    “确实有好事。”防风邶轻笑一声,看得出心情愉悦。
    “有什么好事?说来听听。”小夭眼睛一亮,身体都坐直了,竖起耳朵要听。
    防风邶但笑不语。
    小夭知道他的秉性,熟练地拽他的袖子央求道:“邶,说说嘛。我今日睡了一下午,也太无聊了,你遇到了什么好事,快跟我说说。”说完,还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不怪小夭,实在是任谁也想不到,平日冷淡寡言的九命相柳,在换上防风邶的身份之后,简直就是轵邑城内的百事通,说的通俗一点就是八卦小能手。靠着一手高强的灵力和绝佳的视听能力,这些天他们在轵邑城内听到的八卦可是不少,全都成了防风邶和小夭茶余饭后的消遣。
    “快说快说。”见邶不开口,小夭催促。
    “嗯。”防风邶抓住小夭作乱的手,故意停顿了一下,逗得小夭快要生气才继续说:“今日在海上遇到几位熟人。”
    “熟人?”小夭疑惑,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相柳遇到熟人,总觉得不是一件什么好事。
    “是啊,偶遇熟人,自然心中愉悦。”防风邶挑了下眉,含笑说,语气却含着讥讽,似乎与他所说的熟人关系并不友好。
    小夭脑子里第一时间跳出玱玹的脸,顿时心中一跳。
    “你遇到了谁?”小夭心中不安,连忙追问。
    “还能有谁?”防风邶微笑着看了她一眼,毫不在意地说道:“今日在海上,我远远就听到一阵琴音,仔细一看,竟是我那便宜妹妹防风意映。我见她不知为何与另一条船上的人闹了起来,便帮忙替她射了一箭。”
    “你还真是个好哥哥。”小夭心中一松,觉得自己有些大惊小怪,同时又有些无语,这么点儿事有什么好开心的,难不成跟防风意映闹起来的人也得罪了他不成?小夭没有多想,反而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防风意映怎么到轵邑来了?”小夭问。
    听到防风意映的名字,小夭冷不丁想起来另外一个人,十七,也就是现在的涂山璟。
    自从上次被系统妖怪提醒离开清水镇,躲过了轩的搜捕,小夭就再也没见过涂山璟了。起初小夭还是失落过的,虽然知道没有人能够永远陪伴她,但是心里还是抱有一丝期待,觉得璟可能会留在清水镇等她。
    没想到,等她换回女身从轵邑回来时,涂山璟已经随未婚妻回了青丘。
    不过这样也挺好,一切都回到了正轨,十七是十七,涂山璟是涂山璟,他们不是一个人。
    小夭从回忆挣脱出来,抬头去看防风邶,却见他正目光不善地盯着自己。
    小夭不由往后缩了一下,并捂住自己的脖子,警惕地看向他。
    无论什么时候,被相柳这样盯着,小夭都感觉脖子一凉,好像下一秒就会被咬,即使对方现在是防风邶也一样。
    看着小夭这一连串的熟练动作,防风邶轻哼一声笑起来,眼神也恢复到防风邶状态,淡淡道:“不要在我面前想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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