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仗打到这个份上。前几日长沙大火,烧死了三万多人,三千年长沙城成了断壁残垣,岂止是一个圆明园的损失。而且,六月份河南花园口决堤,也来的太蹊跷,若是人为那是百万人死亡,多少人流离失所。若是一直用这样的方式,这个代价未免也太大了。”这位声音很大,让在场的人把目光集中了过来,他一字一句问道,“小余先生,还认为这样不顾百姓死活的抵抗到底,是必要的吗?是更多人愿意以自己的鲜血,换取民族的存亡,还是说有人为了自己权利,而不顾百姓的死活?”
    余家是最为坚决支持国内抗日的华商之一,余家老太爷最为骄傲的就是余家两房长孙都亲赴国内支援抗日。
    这位就是要问余家的长房长孙这个问题。
    第145章
    张义松身边的一位华商说:“我听闻昨日小余先生在筹赈总会也提了张老板同样的问题,甚至你也认为花园口决堤是人祸,甚至你还说在你眼里重庆政府跟其他军阀并无不同。这跟你刚才说的川军和滇军勇猛抗战,好像不一样。”
    张义松摸了摸嘴角的胡子:“可见小余先生面对百万同胞丧身黄水之中并非无动于衷,那是什么让你到现在还公开支持抵抗到底?”
    “陈先生在筹办厦门大学之时说:‘民心未死,国脉尚存,四万万人民的中华民族决无甘心居人下之理。今日不达,尚有来日;及身不达,尚有子孙。’而至今日,华夏国土被日寇凌虐,中华民族已经到生死存亡之一线,身为华夏子民,抵抗侵略,争取民族存亡,难道不是天经地义?这一点绝无改变。这是方向,是生死大事。关于国民政府要员贪腐,国民政府高官跪地求和,欲将我中国变成日本的殖民地,国民政府枉顾百姓死活采取焦土政策,这些都是需要解决的问题,而不是改变方向,摇尾乞怜,让泱泱中华彻底沦为殖民地,让四万万人民沦为奴隶。”余嘉鸿回答他。
    “说得好!”边上有人赞同,“抗战到底才是唯一出路,所谓的和平,不过是妥协。”
    张义松转头看向着赞同的人,又看余嘉鸿:“小余先生好口才,小余先生认为自己出钱出力了,就能说这样铿锵有力的话了?但是你想过那些在战争中家破人亡的人吗?你问过他们想死吗?”
    跟上辈子的轨迹完全相符,余嘉鸿看着他:“我中华之国土和人口数,拥有天然港口优势的星洲和香港没有参考价值,建议看看被日本已经占领很久的朝鲜,你可知道东瀛惨案?1923年日本关东大地震,有流言说朝鲜人冒犯了天神,所以六千在日朝鲜人被屠杀,而七百多在日华人也被波及杀害。日本入侵中国,朝鲜男人征兵入伍,女人被迫做慰安妇,我也建议你看看美洲印第安人、非洲黑人和印度人的日子,亡国奴的命,只有今天没有明天。母国一旦完全沦陷,那么海外华人富商的下场,只是一只只养肥了,随时可以宰杀的猪而已。我看过一篇很好的文章,论述了抗战是持久战,是艰苦的,是困难的,但是中国终将迎来胜利,您若是有兴趣,我送您一份。”
    张义松像是抓住了什么精彩片段,说:“小余先生说的这篇文章,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来自……”
    “没错,是延安那里的。”余嘉鸿斩钉截铁,“且不说我们是海外华侨,我们支援抗战不支援内战,只要是奋勇抵抗的军队,我们都支持。更何况如今国共合作,重庆目前混乱,一时间很难容纳这么多内迁企业,重庆方面建议多家厂商往宝鸡走,申新纱厂两万枚纱锭,四百台设备搬到了宝鸡。这些厂家的产品,很多会支援延安。我和嘉鹏还在商量,要不要也去宝鸡投一家橡胶厂?所以我推荐您看这篇文章,您认为有什么问题?”
    眼见余嘉鸿把未来岳父问得哑口无言,张家未来的女婿,黄越西拿着酒杯走过来:“嘉鸿,你是站在大处,说的是国家存亡,伯父是站在黎民苍生,蝼蚁尚且偷生,看着那么多的同胞因为战争而亡心痛,希望这样的日子早点结束。你慷慨激昂,他怜悯众生,不过是角度不同。我等远离战火,出点钱自然说话轻松,让你也上战场,你去吗?”
    余嘉鸿摇头:“我去战场,就跟被拉去的壮丁一样,恐怕起不到什么作用。”
    “你看,出钱你愿意,有性命之忧了,你就不愿意了。你怎么舍得家中父母长辈……”黄越西往叶应澜那里看了一眼,“和如花美眷。”
    张义松叹气一声:“说到底有钱的出钱,真正送命的还不是老百姓。钱可以再赚,命没有了却是真的没有了。小余先生,我们不能因为支持了钱,就理所当然地让穷苦百姓去送命。”
    “我说去战场非我所擅长,并没有说我不去。”余嘉鸿转头看向叶应澜,“余家做船运,我一直在调配船运,打通进入国统区的物资运输,广州武汉沦陷,现在海防港已经成了主力,日军势必要想方设法切断这一条通道,现在云南到缅甸的公路,云南段已经修筑完成。余家也在扩充仰光港的人员。若是这条公路成为运输主力,以国内之态势,肯定会缺司机和修理工,兴裕行销售汽车和修理汽车,我和太太商量过了,我们到时候一个开车,一个修车。比起上战场,开车修车,为国内运送物资,更能发挥我们的作用,我们愿意踏上险途。”
    余嘉鸿浅笑:“越西兄,你呢?到时候一起为国内百姓运送国际援助?为正在忍饥挨饿,饱受战火摧残的同胞,送去急需的物资?”
    “那不是还没开吗?”黄越西干笑一声。
    余老太爷走到孙子身边,冷眼看张义松:“我奉劝各位,不要跟着汉奸,打着怜悯同胞的名义出卖自己的母国,到日本人面前邀功请赏,求取利益。汉奸只会被万世唾弃,秦桧至今跪在岳王面前。”
    “没错,我们华人吃油炸鬼,真名是油炸桧。有华人的地方,就要把秦桧油炸。”
    “真心疼国内同胞,就回去给国内同胞送物资去。”
    “当日,日本人借着重庆政府贪腐做文章,想要搅黄公债募集,余太太也出来说,我们现在最主要的是全力支持抗战。看到的问题,请筹赈总会出面协调,不能主次不分。”
    “今天这些话,不也是这个论调?小余先生跟筹赈总会也讨论过这些问题,不证明他也认为文夕大火和花园口决堤事件不能接受吗?但是因为这两件事,就否认了国内将士们浴血奋战,将侵略者拖入泥沼,在已经能看到希望的情况下,要妥协?”
    “……”
    星洲华商一直支持国内抗战,这次重庆分成了两派,才有了波动,张义松之流才在星洲蠢蠢欲动起来,余嘉鸿的这一番话,触动了大家的内心,再加上余老太爷的号召力,加上张义松本就来星洲不久,还没算站稳脚跟,现在被立马群起而攻之,慌了神。
    “诸位,诸位,张某人也是被这几件事情给气昏头了,可怜那些无辜丧命的同胞,绝对没有妥协的意思。”张义松连忙辩解,看见门口来人,找借口说,“老朋友来了,失陪。”
    张松义快步往外走,余老太爷却见鲁老板陪着两个人进来,那是一男一女。
    男子四十多岁,脸长且地包天,女子三十出头,容貌姣好,气质优雅,身材秾纤合度。
    余老太爷回头看了一眼蔡皓年,果然见蔡皓年脸色已经大变。
    他转回去跟蔡皓年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要为这个女人乱了方寸。”
    “她竟坑我到如此地步。”蔡皓年恨声道。
    余老太爷微微叹息:“你这一生遇到两个女人,一个在你绝境的时候,来到星洲,为你搬救兵;另外一个在你危机之刻,来到星洲,落井下石。甚至这个危机都是她给你制造的。”
    这话刺痛蔡皓年的心,偏偏他还为了蛇蝎美人伤了原配发妻的心。
    李红莲大约是进门就开始搜寻蔡皓年了,所以很快目光就落在了他身上,她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对着他们这里微微颔首。
    余老太爷还微微点头,与她致意。
    蔡月娥一见这个女人,还看见她挽着长着一张马脸的马大公子,气得压根痒。
    余修礼伸手握住蔡月娥的手,贴到她耳朵边:“别失了风度。”
    “我看好戏。”蔡月娥撇了撇嘴。
    这时,叶应澜端了一块蛋糕给婆婆:“妈,跟我一起去吃蛋糕,反正银行这些生意咱们娘俩又不懂。”
    蔡月娥接了蛋糕,扭着不太细的腰跟叶应澜一起去跟太太小姐们坐下。
    听到刚刚进来的那位是香港大昌银行的老板,知道余家大太太娘家在香港,而且她哥也是开银行的,今天也来了。
    有太太就向蔡月娥打听:“余太太,这位太太好漂亮,不知道你认不认识她?”
    李红莲是蔡皓年去了香港,东山再起之后再纳的妾,星洲这里有人知道余家大太太娘家的八卦,却没有人见过蔡家大爷的这位能干的小妾。
    蔡月娥把一口蛋糕咽下:“认识,而且还熟得很呢?”
    “是吗?”这位太太问,“这位太太好漂亮,好有气质,不知道出自哪家名门?”
    别看星洲和香港远隔千里,但是生意都有往来,今天这件事,势必要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话题。
    蔡月娥拿了餐巾擦了擦嘴角,说:“我们家。”
    “啊?是余太太的妹妹?”这位一问,发现不对,大家都知道余太太是蔡家最小的姑娘。
    她又问:“是余太太的堂妹吗?”
    “不是。”蔡月娥喝了一口起泡酒,她用最平静的声音说,“我哥之前的姨太太。”
    一群太太们被这个消息给惊得瞪大了眼睛,直愣愣地看着马老板挽着余大太太哥哥之前的姨太太,跟张义松老板寒暄过后,走向了余大太太的哥。
    第146章
    蔡皓年在余老太爷的陪同下,欣赏了他之前的心肝肉宝贝肉,温柔娴静地站在鞋拔子脸的马大公子身边,用充满仰慕的表情倾听马大公子跟张义松聊天,时不时露出钦佩的笑容,让马大公子本就不小的肚子,挺得更高了。
    马大公子的样子实在太蠢了,蔡皓年一想到自己像马大公子这样蠢了将近十五年,他就想立马离开这里。
    “看来他们是先下手为强了。”余嘉鸿坐在蔡皓年身边说。
    余老太爷看着那几个轻声说:“这个拉皮条的是张义松?也就是说张义松和鲁盛扬联手作为大昌的资金后盾,收购亨通银行?主要是鲁盛扬看着香港去年一年银行业烈火烹油,眼红了,想要进军香港。”
    “舅舅,他们过来了。你可是跟我说过,做大事的人要泰山崩于前不变色,小舅母出师了,你这个师傅倒是没这个定力了?”余嘉鸿提醒大舅舅。
    “她不是你小舅母了,你注意一下称呼。”蔡皓年深吸一口气调整了表情,带着笑看着鲁老板、张老板还有马老板带着李红莲过来。
    马老板先出声:“蔡老板好巧,你怎么也来鲁老板的酒会了?”
    李红莲泰然自若地勾着马老板,说:“是啊?真的好巧。”
    蔡皓年笑得客气,回答很真诚:“算不得巧,有什么事,我来找亲家公和妹夫商量一下也是常理。”
    “不知道有对策了吗?”马老板表情得意。
    蔡皓年眼光落在李红莲身上:“算不得对策,只是决定而已。”
    李红莲被他目光注视,靠马老板靠得更紧了问:“那蔡老板决定如何?”
    蔡皓年的手落在自己的胸口,从胸口摸到肚子,笑了笑:“李小姐,今日不同往日,恕蔡某无可奉告。”
    马老板看着蔡皓年的手,不知道他这个姿势算是什么意思。李红莲皱眉,他这个意思,不就是很多决定都是在床上,她的手放在他的胸上,听他说的。
    呵!他还真以为这样吗?那是为了让他有大男人的感觉,自己故意问的,就他那个骄傲自大的心,自己还能猜不到?
    她巧笑倩兮:“蔡老板,人不能刚愎自用,认真考虑当前的状态,现在卖掉亨通,对你来说可能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多谢李小姐的肺腑之言,我意已决。”蔡皓年非常坚定地说。
    “李小姐现在能参与的是大昌的决策,对亨通再指手画脚,实在不合适。”蔡皓年看向马老板,“宏舜老弟,碰上了一起喝一杯?”
    余嘉鸿发现自己错了,他为什么还要担心,舅舅会控制不住,他这个前夫和马老板这个现夫去喝酒了?
    鲁老板拿了一杯酒,到余老太爷身边:“敬堂兄,你找我?”
    “刚才想要跟你打听个事,现在不用了。”余老太爷说。
    “到底是什么事情?”鲁老板继续问。
    “就想问你,是不是想去香港发展了?现在答案不是很明显了吗?”余老太爷笑着说。
    “我不像老哥哥你,去年开了香港到上海的航线,嘉鸿又拿下了香港那么多的地,做了企业落地的生意,赚得口袋都要满出来了。我这是香港和内地的生意一点点都没吃到。看别人赚得满面红光,也是眼馋,马老板通过张老板来找我,我就答应了。我也知道蔡老板是你多年的好友,又是令公子的舅兄,实在是……”
    “在商言商,这时你的事,跟我没什么关系。”余老太爷看着正在和马老板谈笑风生的蔡老板,和跟着张太太往太太堆里去的李红莲说,“不过,老弟啊!香港那堆妖魔鬼怪,不是我们南洋这群种甘蔗和种橡胶的能搞得明白的。烈火烹油下是暗流涌动,我就多嘴这么两句了,之前多嘴了一句,被黄兴发记恨到今天。”
    “谢谢老哥哥的忠告。”
    余老太爷也知道鲁老板是嘴上说说,反正怀疑的种子扎下去了就好了。
    蔡月娥提一句这是她哥的姨太太,蔡家也算是马来亚出去的富商,没见过本尊,传说大家都听过,蔡家大爷宠这个姨太太宠到心坎里,姨太太在公司一手遮天。如今这位姨太太却成了另外一位大老板身边的女伴?
    见到大家疑惑的目光,余大太太一脸我也不太清楚:“我也不知道,去年我大哥大嫂离婚后,我就没去过香港,期间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哥和她解除了契约,她不再是我哥的姨太太。”
    “听闻蔡老板把大部分资产给了大太太?难道是?”
    “这个要讲道理的,当年我哥生意一败涂地,我大嫂卖光所有的嫁妆,又来星洲找我们家借钱,我哥才能东山再起。我们家的钱,我哥很快就还上了,我嫂的嫁妆可从来没还过,所以这些钱,就是我大嫂入的股份,这些家产归我大嫂,有什么问题?”蔡月娥说道。
    “那我不是奇怪吗?不是一直说你哥对他这位姨太太宠爱到骨子里……”
    李红莲已经到了跟前:“再好的感情,也经不起有个爱挑拨离间嚼舌根爱管闲事的姑奶奶,偏生这个姑奶奶还对家里有大恩,说不得半句她的不是。”
    “哦?”蔡月娥喝着起泡酒,看着李红莲。
    李红莲坐了下来,她往蔡皓年那里瞥去,再回头看蔡月娥:“余大太太,我尊敬大姐,与你兄长相敬如宾,在公司里殚精竭虑,被你说成是苏妲己一般祸国殃民。看见你哥与大姐几十年的老夫老妻离婚,我自责不已,若非是我,大姐这样的小脚女子,断不可能这个年纪离婚。我不知道你怎么就还能装出无辜的样子,还说自己不知?我不怨你哥,也不怨大姐,更不怨运亨和运通,但是我恨你!然而恨你有什么用?好好的一个家毁了,大姐这个年纪要离乡背井去美国,我和你哥的感情,也在这么多年的是是非非中消耗没了,甚至我也被赶出了亨通。我本就不是贪你哥的身家,我李红莲靠着自己的本事也能养活自己。我去安宁保险也好,去大昌银行也罢!不过是凭本事吃饭。我和你哥也解除了契约。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我和你也没有任何干系。我希望你不要再背后乱嚼舌根。”
    在座的太太小姐们,没想到这位一来,就好不给余大太太留面子。余大太太可是星洲出了名的贤惠媳妇,余家老太太的心头肉,就是爱说闲话的余家二太太,在外也是一口一个‘大嫂’。没想到蔡家大爷大太太离婚居然是余大太太挑唆的。
    蔡月娥实在佩服这个女人颠倒是非黑白的功力,她把所有的问题全部推到了自己身上,现场她公公、男人、儿子儿媳、大哥全部在,在星洲她又是出了名的贤惠媳妇,这是赌自己不会跟她吵?
    “我乱嚼什么舌根了?”蔡月娥脸上挂着讽刺的笑容,“你这是做贼心虚了吧?还有把自己撇这么清做什么?我常年住星洲,你们住香港,我要挑拨离间,也得有那个闲工夫。单单我挑拨离间,能让我二哥这个大律师舍了脸面,决定替大嫂出头打官司?除了我四姐不在国内,其他姐妹全部到场支持大嫂离婚?这么多年你干过人事吗?这里的人谁不知道我那大侄子是个志大才疏,扶不起来的光绪帝,我那二侄子是个只知道吃喝玩乐,不堪大任的败家子。现在呢?我大侄子这一年的生意做得如何?《还我河山》和《寒夜》两部影片不知道在座的哪位没看过?你殚精竭虑为公司?没你的时候亨通银行和电影公司都有了。你是殚精竭虑压制我两个侄子。你想出去做事就拿真本事做事,做着做着,看见马太太没裹脚,你就不自责了,让她离婚给你腾位置?我不会背后嚼舌根,但是我会当着你的面嚼舌根。”
    纵然两地相隔这么多,星洲的老板在香港做生意的也不少,一来是蔡老板是从星洲出去的,二来蔡老板也是余大太太的哥哥,自然大家都会顺带议论议论。这么多年蔡家两位公子到底是什么样的,蔡家老子英雄,儿子狗熊,早就深入人心。直到这一年两部电影引得电影院爆满,大家看了制片人才知道居然是蔡家二公子,什么时候蔡家二公子这么厉害了?说了蔡家二公子,就不得不提蔡家大公子,光听着就让人眼红。
    现在余大太太说这位压制她的两个侄子,倒也合情合理。
    就说吗?说自己拿真本事做事,做事怎么就把人原配给做走了?
    这么多年,李红莲在亨通就连蔡运亨和蔡运通也只有听她说话的份儿。她训人的时候,谁敢回嘴?她一直认为自己口才够好,能把人说得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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