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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氏集团五十二层高级会议厅,陆沥成声线沉冷:“散会。”
    集团高管起身离去,心里无一不想着,难怪陆氏蒸蒸日上,陆总真是越来越雷厉风行了。
    正当陆沥成也准备起身,林枫握着手机,声音紧张道:“陆总,r集团ceo刚刚致电,由于r区政策变动,临时组了个线上跨国会议,需要您出席。”
    陆沥成动作微微一顿:“能不能推辞?”
    政策下得快,晚一步决策意味着多一分损失,陆氏和r集团的业务覆盖全球,造成的影响不可估量。林枫也知道陆沥成去陆辞家长会的行程,只能遗憾说道:“恐怕不行。”
    陆沥成沉吟片刻,直接打了个电话给许罂。
    许罂极少接到陆沥成的电话,这世界上有他私人电话的人,不过寥寥。
    她猜到是有什么紧急事件,没有怠慢地按下接听键。
    “家长会我晚一点到,你能不能先过去一趟?”电话那头,男人声线低沉,带着歉意,“g牌新品会送到家里,你有喜欢的可以留下。”
    这其实算不上什么大事,宅在家里她也会发霉的,更何况陆辞的几个同学还挺可爱,许罂点头应下。
    只是陆沥成为什么会觉得她一定不愿意去,还以奢牌服饰作为她去家长会的奖励?
    上个学期,陆辞的家长会就是由原主主动请缨出席的。
    不过陆沥成猜对了,许罂原本是不想参加陆辞家长会的。
    在她眼里,她代表不了陆辞家长,充其量干饭搭子、游戏搭子。
    但谁让她有同理心呢。她想着陆辞期待了那么久,结果陆沥成临时有事不来,就觉得这孩子怪可怜。
    和陆沥成的通话结束没多久,家里门铃就响了。
    g牌这个季度还没公开的新品被整整齐齐地被运到家里,每件都是独立包装,场面壮观,足有三十多件。
    g牌在她的原生世界也很有名,是s市国际免税店logo最大,坐标最好的顶奢品牌,知名富二代常搂着网红美女出没于此。
    而陆沥成已经夸张到足不出户,未公开限量版新品就被送上了门。
    许罂一直很喜欢g牌的设计,一时间两眼也有些放光,发微信问:“可以留多少件?”
    许罂不知道陆沥成是去忙什么,应该是无法推脱的事情,但是她的消息陆沥成回的很快:“如果喜欢,可以全部留下。”
    许罂难以想象,如果这些服饰全部留下得有多价值连城,她并不贪心,只留了最心水的几套,并选了一套轻熟风着装出门了。
    -
    陆沥成担心跨国会议不能如期结束,如果提前允诺陆辞,会造成连续两次毁约,所以在和陆辞知会的时候,只说了许罂会先去开家长会,并没有说自己稍后会到。
    陆辞收到消息时正在和林靳言、徐翀开黑,切出游戏后愣了足有两秒,然后回复:“没事,你忙。”
    徐翀看到陆辞界面切出去又切回来,操作也一连失误了几次:“怎么了辞哥?”
    陆辞语气听起来很平静:“家长会,我爸来不了了。”
    迎上徐翀和林靳言同时从游戏中抬头的百感交集的目光,陆辞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谁:“不来就不来,没多大事。”
    徐翀再如何神经大条,也不禁在心里想到,真的没多大事吗?
    林靳言担心陆辞失落,故作兴奋道:“你爸不来,来的就是你后妈了呀!”
    如果是平时,陆辞估计要冷着脸怼他两句。
    但事实上,林靳言的家庭境况比他要不好的多,林靳言的父母常年在国外,从来没有给他开过家长会。比如今天,就是他家里的管家来的。
    如果没有许罂,给他开家长会的可能也会是管家。
    陆辞对林靳言道:“嗯,她会来。”
    -
    为了方便学生家长之间交流,家长会的座位并非固定,而是随便坐的。如此一来,每开一次家长会,都可能结交新的人脉。
    许罂找了靠后的一处位置坐下,却没料到邻座的家长对她并不友善。
    “这不是陆太太
    吗?”
    说话的正是班长邵元的妈妈,她嗓音偏尖,陆太太三个字被她念得颇为讽刺。
    “邵太太……”
    后座的家长想提醒她,今时不同往日,运动会上,许罂和陆辞乃至于陆辞的同学都相处得十分融洽,以过去对许罂的认知来面对如今的许罂,可能会有些狭隘。
    但邵太太没有给她插话的机会。
    她没有出席运动会,平时和邵元沟通少,邵元也没有机会把许罂的事迹告诉她。
    她只记得上次家长会,许罂一个劲儿地缠着各科老师,并以陆辞家长的身份,要求他们给予陆辞更多的关注。
    事实上,是老师们不想关注陆辞吗?明明是陆辞不服管。
    许罂自诩为陆辞的家长,陆辞又哪里把她当做后妈?
    更不要说,许罂还妄想取代陆辞亲妈。
    连陆辞亲妈都没能在陆氏立下一席之地,许罂又怎么可能做到?
    邵太太这替人尴尬的毛病就犯了。
    搞不好今天家长会结束,还要上演许罂讨好任课老师这一幕。
    她无意识地转着手指上的钻戒,“就别想着把继子成绩提上去了,有这功夫,不如多琢磨琢磨怎么把自己捯饬得好看一点。女人啊,还是自己最重要。”
    许罂觉得邵太太要是换一种语气讲,会非常有道理,她点了点头:“我觉得该琢磨的人是你吧。”
    后座的家长差点噗嗤笑了出来,这替人尴尬的毛病不得不犯。
    许罂不比邵太太好看多了,审美也高级多了?
    旁人都能看得明白,有些自恋的邵太太却是看不明白的。
    她自认为自己的衣品非常优越,不然也不至于在圈子里混出地位。
    她睨着许罂道:“不过我们家邵元学习特别自觉,我平时忙工作,都不怎么管他,他每天到点自己就坐到写字桌前了。”
    “哎,那陆辞确实是不一样的。我基本上没看过他学习。”许罂故作忧虑道,“不过无所谓啊,你不是说不用把心思放在这方面么?不在意过程,自然也无需在意结果。”
    许罂不知道邵太太炫耀个什么劲儿。
    邵元是个好孩子,不然也不会被评为班长,但他的自觉不足以成为邵太太忙到忽视他还引以为傲的理由。
    她们的交谈并没有刻意压低声线,不止后桌,侧桌柏嘉瑞的家长也看了过来。
    之前他们家孩子和他讲述运动会上许罂的事迹,他还以为有添油加醋的成分在。
    如今亲眼一见,才知道柏嘉瑞并非夸张。
    眼前的女人思维活络,口齿伶俐,眼波流转间尽显灵动,让他不由脑补出许罂在运动会上的风采。
    邵太太显然不信:“说得轻巧,你当真没把心思放在这上面?骗谁?”
    许罂微微一笑:“不骗你啊,我顿悟了。”
    神特么顿悟了。
    邵太太不禁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许罂补充道:“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人生就是一个不断顿悟的过程。”
    “……”
    柏嘉瑞溜进教室,从后方的储物柜里拿篮球的时候,隐隐约约听见邵元妈妈和许罂的交谈,心中暗道不妙。
    他出门后直奔邵元而去,“邵元邵元,你妈妈好像……挺看不起辞哥后妈,出言不太友善。”
    “你说什么?”饶是知道自己母亲的性情和为人处世,邵元的眉头仍旧深深蹙起。
    许罂于七班有恩,他对许罂只有感激,他母亲的认知是不是还停留在过去满学校谣传陆辞恶毒后妈的阶段?他们都多久没有交流过,她凭什么凭有限的、过去的认知去伤害许罂?
    “你也别着急。”柏嘉瑞知道邵元不可能在背地里添油加醋,邵太太的行为不等于邵元的行为,“你想想,阿姨是很淡定的人,运动会也不见紧张,嫁给辞哥爸爸,平时肯定没少听一些不太好的话,可能她早已经见怪不怪,不会往心里去。等家长会结束,你代替你妈妈去给她道个歉就好了。”
    “……好。”邵元情绪微微被安抚,他知道他要是当着他妈妈的面给许罂道歉,回去免不了一顿奚落,甚至争吵。但他依然觉得柏嘉瑞说得对,他应该找个机会替他妈妈道歉才对。
    -
    n次方走进教室,扫视了一圈,没有看到陆沥成,略感失落。
    她今天路过七班那层楼,隐隐约约听到林靳言他们在说陆沥成会来开家长会,但因为隔了点距离,听得并不真切。
    转瞬一想也是,陆沥成领导着一个极其庞大的集团,怎么可能会舍弃利益来参加家长会?
    既然陆沥成没来,那么许罂肯定来了。
    n次方很快在家长中找到许罂,嘴角诡异地弯起。
    ——这其实是她发自内心的喜悦。之前许罂拒绝来学校见她,让她心里很不舒服,没想到许罂随口承诺的陆辞会成为一匹黑马,竟然成为了现实,这让她心情大好。
    但n次方一向冷着张脸,她的五官又是严肃的风格,所以翘起的嘴角就显得很诡异了。
    审美不同于常人的邵太太却一点不觉得诡异。
    因为她以为n次方是看见了她,而非坐在她身侧的许罂。
    邵元这次数学一如既往地发挥稳定,位列班级前三,班级前五十。
    果然,n次方念了班级前三的学生姓名和分数,进行表彰。
    但令她没想到的是,n次方紧随其后开口表扬:“这次月考,我要着重表扬一下陆辞同学。”
    邵太太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但她听见了全体家长的唏嘘惊叹。
    n次方总结完数学,语文老师进来,同样笑容满面地看了一眼许罂,然后道:“我想着重表扬一下陆辞同学。”
    如同她们在课堂上的发言,家长会上也一样不约而同,像是安排好磁带的复读机。
    邵太太这才意识到陆辞学习真的进步很大,也意识到任课老师看的是许罂而不是她,脸色越来越不好看。
    她刚刚还让许罂不要把心思放在陆辞的学业上,一切只会是徒劳。
    刚刚许罂还跟她说,她顿悟了。
    还说从来没见过陆辞学习。
    这可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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