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魏王府前院正厅。
    哪怕侍女让他们坐下稍等,说王爷等下便来,可郭宁还有林衷依旧显得无比的紧张。
    虽说之前郭宁说的轻描淡写,直接去府上拜见魏王就行了,可真的到了,心中依旧紧张的不行,想着等下见到魏王了,该说些什么好。
    林衷和郭宁差不多,但更多的是激动,他万万没想到,魏王真得肯见他们,要知道,上门拜访的时候,他们可是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
    “王爷。”
    随着厅外响起了侍女的声音,听到脚步声的二人,慌乱的整理起了衣冠,站的笔直,随着一道人影出现在厅外,他们瞬间弯腰拱手行礼:“见过.魏王。”
    结果他们没想到,先进来的是刚才那位给他们倒茶的侍女,侍女先进来只是为陈墨先倒好茶,没想到看到这一幕,把她整得挺尴尬的,脸蛋一红,小声的说了一句:“王爷在后面。”
    便快步的来到大厅上首倒好热茶。
    郭宁和林衷抬头回看了一眼,都面露尴尬之色,就当他们要缓一下心中的紧张时,正主从厅外走了进来,惊得二人慌乱的再次行礼:
    “学生郭宁/林衷见过见过魏.魏王。”
    二人紧张的连说话都不整齐,他们对视了一眼,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
    陈墨见状轻笑了一下:“干嘛这么紧张,本王又不会吃人。坐吧。”
    “近距离见王爷尊颜,学.生心里难免有些紧张。”郭宁道。
    “.对.对。”林衷跟着附和。
    “怎么,本王长得很吓人吗,让你们感到紧张。”陈墨见二人的年纪,差不多和自己相仿,让他不由打趣了一声。
    两人吓了一跳,郭宁忙不迭的说道:“不不吓人,王爷您气宇轩昂、面如冠玉、乃逸群之才,一点都不吓人。”
    “王爷才貌双全、惊才风逸。”林衷道。
    “到底是读书人,拍得马屁都比别人好听。”陈墨抿嘴一笑。
    “王爷,学生是实话实说,没有拍马屁。”郭宁生怕在陈墨的心里落得一个阿谀奉承、溜须拍马的印象,赶紧解释道。
    “开个玩笑,别站着了,坐吧。”陈墨走向上首,坐了下来,抿了口茶,见二人也落坐后,问道:“你们两个找我有事?”
    “王爷请命朝廷恢复科举,并在青、虞、麟、淮四州举办科举,对我等来说,当以门生之礼拜之。”郭宁起身,对着上首的陈墨,再次拱手行了一礼。
    林衷有些跟不上郭宁的节奏,等郭宁行完礼后,他才后知后觉的起身行礼。
    “拜师投效?”陈墨放下茶杯,打量起了二人。
    林衷拱手道:“王爷让朝廷恢复科举,了却天下士子之心愿,又赐学生官身,当受学生此礼。”
    “虽然如今朝堂奸邪逆党已除,但天下依旧百废待兴,民生凋零,此次本王从京师一路过来,发现各地山贼作乱,欺压百姓的情况依然还有发生,想要彻底的平息,让天下太平,还得靠你们。”陈墨道。
    “王爷此言,学生定当谨记。”郭宁与林衷对视了一眼,郑重的说道。
    陈墨目光看向林衷,道:“在京师的时候,耿相向本王提过你,尤其是对你写的策论颇为称赞,希望你到陆安县上任后,真正能做到你考卷上所写的一样,莫辜负了本王和耿相的信任。”
    闻听此言,林衷顿时像是受到了极大的鼓励一样,对着陈墨点了点头,心中打定主意,等上任后,一定要做出一番漂亮的成绩。
    又寒暄了几句后,郭宁拱手道:“王爷,学生告退。”
    林衷一同行礼。
    “等等。”陈墨起得身,走了下来,从怀里掏出两个信封,分给递给了二人,道:“座师之礼不能白受,给你们准备了一些做人做官的道理,送给你们。”
    “谢王爷,学生告退。”
    离了王府,郭宁和林衷长舒了一口气,后者说道:“刚才可把我紧张死了,没想到魏王也挺和气的,没有传言中那么可怕。”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是本王平生之夙愿,也希望尔等牢记。”郭宁已经拆开了陈墨所信的信封,读完上面的内容后,整个人怔怔的定在了原地,这一刻,他感觉全身的毛发都耸立了起来,灵魂得到了升华。
    他回身看向魏王府,脑海中那面带微笑的青年,在他的眼里如同圣人一般。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林衷信封上的内容和郭宁的一样,虽然上面的字不多,轻如鸿毛,可在林衷的心里,这每个字,都重达千斤,对陈墨肃然起敬。
    他回身对着魏王府弯身一拜,旋即对郭宁拱手道:“郭兄,原本我还打算明日再动身,可得知王爷之夙愿后,我觉得不能白白浪费了时光,我打算等下回去收拾东西就奔赴苍州,提前先向你告辞了。”
    “林兄保重。”郭宁拱手道。
    林兄快步离开了,就当郭宁也回去备战殿试时,忽然看到一辆马车停在了魏王府的大门前,紧接着从马车上下来了一人,让郭宁挑了挑眉,惊讶道:“戴图?!”
    ……
    府上。
    陈墨正打算拿着复合弓去后院,让众女也试试这复合弓时,下面的人又来报,又有人要见他。
    当得知是张河时,陈墨连忙让人请进来,第一时间便去见了。
    大厅里,张河和“郭先”刚坐下,陈墨就走了进来。
    “见过王爷/魏王。”张河和“郭先”赶紧起身行礼。
    陈墨上前一把托扶住张河,笑道:“免礼、免礼,水哥儿你就别跟我客气了,快坐。”
    张河听到陈墨是叫自己的小名,而不是直接叫自己的名字,不禁有种要落泪的冲动,墨哥儿他果然还记得自己,没有忘了自己,心中对当初犯下的错误,感到无比的后悔。
    等张河坐下后,陈墨并没有对其他人那样,以上对下的讲话,而是跟张河唠起了家常:“水哥儿这段时间可好,你怎么到襄阳来了?”
    见陈墨还关心自己的近况,张河莫感无比的荣幸,缓缓的说起了自己的近况,旋即道:“王爷,属下为您介绍一下,他叫郭先,是青州乡试的头名,会试贡士第四十七名,也是属下的女婿。”
    “哦。”闻言,陈墨目光移向了“郭先”,继而笑道:“郭先,我听陈老提起过你,说的你试卷中最讲仁义孝道,如今一见,果真字如其人,一表人才。水哥儿,你可找了个好女婿啊。”
    就算陈修没这么说,作为张河的女婿,陈墨初见面看到张河的面子上,也得好好夸赞一番。
    而且见这“郭先”一脸和气,俊俏,又是贡士第四十七名,自己的门生,也应夸赞一番。
    张河见王爷夸赞“郭先”,他自己也是脸上有光,脸上的笑容浓郁了几分。
    “郭先”当即表现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起身拱手道:“王爷谬赞了,学生愧不敢当。”
    陈墨点了点头,对这“郭先”的第一印象还是不错的,于是多聊了几句:“你对这次的殿试可有把握?”
    “郭先”看了旁边的张河一眼,道:“回王爷,这次前来参加殿试的考生,都是人中龙凤,才貌双全,学生要说有绝对的把握,这是对他们的看轻与小瞧,但学生一定会竭尽全力,发挥心中所学,不让岳丈大人和王爷失望。”
    “说的好。”陈墨高看了“郭先”几眼,就凭他此刻镇定自若的样子,比之前的郭宁还有林衷要强上不少,旋即目光移向张河:“那水哥此次过来,是来陪女婿参加殿试了。”
    张河点了点头,旋即说道:“郭先他已和珠儿约定,等殿试结束,两人便成婚”
    说着,张河对着陈墨拱了拱手,请求道:“希望王爷到时能给二位新人当证婚人。”
    “令爱也来襄阳了?”陈墨问。
    张河点了点头。
    陈墨是念旧情的,想了想,道:“可以,到时我亲自为二人证婚。”
    “谢王爷。”张河和“郭先”异口同声的说道。
    陈墨笑道:“虽然你是水哥儿的女婿,但科举讲究的是一个公平,到时本王可不会给你任何的便利。”
    之后,陈墨便与张河唠起了家常。
    张河作为最开始就跟着自己的人,又是同村,还知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陈墨跟他的情谊还是比较深的,如今许久不见,跟他聊的时候,让陈墨想起了以前。
    跟张河唠过磕,天色也有些偏暗了,陈墨便主动开口,留他下来吃晚饭。
    张河虽然也想,但王府女眷多,他还带着女婿,不太方便,便婉拒了。
    陈墨也没有多劝,道:“水哥儿,没事多来王府坐坐。”
    ……
    晚膳的时候,众女除了杨青青和在京的月如烟外,都齐了,陈墨微微皱了皱眉,想着今晚还要与宋敏、萧雅同房,为了不败坏兴致,陈墨还是没有说什么。
    韩安娘给陈墨夹了一块肉,道:“二郎,听说今天水哥儿来了?”
    韩安娘作为陈墨的嫂嫂,对于这个跟着陈墨许久的老人,印象还是比较深的。
    “安娘姐,你说的水哥儿是不是张河?”小鹿说道。
    “张河?最开始就跟着夫君的人?”吴宓说道,说水哥儿,众女都感到陌生,可听到张河这个名字,众女都是有些印象的,毕竟是第一个跟着陈墨的老人,就凭这个关系,张河以后只要不犯什么大错,荣华富贵便少不了他的。
    “就是张河。”韩安娘道。
    “他不是一直待在平庭县吗,也搬来襄阳了?”小鹿道。
    “陪他女婿来襄阳参加殿试?”陈墨道。
    “女婿?”韩安娘微惊:“水哥儿哪来的女儿?”
    “他纳的一名妾室带来张家的,两个新人打算殿试之后就完婚,我答应了水哥儿,到时去给他们证婚。”陈墨笑道。
    韩安娘点了点头,便没有再说了,之所以提张河,也只是因为对方是陈墨身边的老人,加之一个村出来的,随口聊聊罢了。
    “听安娘姐提到张河,妾身忽然想到的一件事,前段时间爹爹跟妾身说,叔伯看上了这次的会元,想让对方给他当孙女婿,只是没想到被婉拒了。”小鹿道。
    此话一出,众女都有些惊讶,因为易诗言的缘故,现在的易家可不是当初平庭县的那个小家族了,竟然有人能拒绝易家的拉拢。
    “哦”陈墨挑了挑眉,这事他还是第一次听说,同时心中也高看了郭宁不少。
    他可不希望这几个被赋予厚望的门生,全都被身边的外戚给拉去了。
    “墨哥哥,宓姐姐,我饱了,就先下去了。”对于饭桌上陈墨他们聊的一些,宋敏全都没听进去,她现在一心都放在了今晚的同房上,简单的填了下肚子后,就打算先下去准备。
    此话一出,顿时引来众女的一片嘻笑声,小鹿还打趣了一声:“夫君,今晚可要多怜惜一点敏儿。”
    宋敏脸皮薄,听到这打趣声,也不等陈墨和吴宓回话,便涨红着小脸跑开了。
    宋敏一走,众女顿时把目光看向萧雅,笑道:“小雅吃饱了没呀”
    “都别闹,纳兰姑娘还看着呢。”吴宓道。
    纳兰伊人:“……”
    本来都没人注意到她,这一提,纳兰伊人自然也不好意思再继续吃了,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萧雅自然也被闹了个大红脸,含羞带怯看了陈墨一眼,便跑开了。
    ……
    晚膳结束后,陈墨并没有当即就去宋敏或者萧雅的房间,而是在吴宓的伺候下,洗了个澡,换上了吴宓亲手制作的白色锦袍。
    “还不错,挺合身的。”陈墨站在一面诺大的铜镜前,转了个圈。
    “别动。”吴宓给陈墨系上镶玉腰带,轻柔道。
    陈墨已是凑了过去,伸手搂住丽人的香肩,凑近那淡红的樱唇,噙住那两片柔软。
    吴宓没有抗拒,也以纤纤素手攀过陈墨的后背,脸颊浮起玫红气晕。
    直到陈墨更进一步的时候,她才推了推:“好了,别闹了,两位妹妹该等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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