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高分贝的尖叫陡然响起。
    白星震惊,白星不甘,白星愤怒,最后她被回过神的工作人员拉走,像是扔垃圾关在门外。
    隔着浮光掠影的玻璃门,门内宛若另一个世界,金碧辉煌,光彩夺目。
    啊啊啊啊啊!
    她紧紧攥着玉佩,目眦欲裂。
    “皎皎。”
    低沉的男生在耳畔响起,白皎抬头,正对上他晦涩的目光。
    她没由来的心虚,眼神闪躲,不敢看他。
    求婚好像被她搅黄了。
    是她不是白星。
    一切都在她计划之中,从徐珊那里得知的玉佩真相,已经白星找到的恰当时机,她选择自爆,开心他的笃定,也心虚他的求婚失败。
    白皎轻轻扯了扯男人衣袖,小声说:“这边人多,我们回家再说,好不好?”
    水汪汪的眼睛祈求他,沈执焰能怎么办?
    他捏着钻戒,坚硬的金刚石几乎嵌进掌心,半晌,才点了点头:“好。”
    我们回家。
    我听你怎么狡辩,不,解释。
    “开灯。”
    整栋别墅由智能系统控制,白皎作为女主人,早就录入声纹,重点不是这个,这一切,足以证明她女主人的地位。
    对于她,沈执焰全然不设防。
    男人坐在床沿,脊背笔挺,两条大长腿颇有些委屈地放置着,他全不在意,黑漆漆的眼睛从开始到现在,犹如狙击枪的瞄准镜,牢牢锁定她。
    明知道她在骗自己,可他竟没有丝毫恼怒。
    “你要说什么?”沈执焰淡声说道,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有多么在意,不是因为她的欺骗,而是……
    屋子里忽然荡漾起轻笑。
    白皎笑吟吟地看他,令他恍然抬头,女生笑容璀璨如骄阳,施施然坐在身边,白皙的指尖缠上一缕青丝,漆黑的发,雪白的肌肤。
    白皎:“对,我骗了你。”
    “我不是玉佩的主人,我也不是个好人。”
    男人垂在身侧的掌心骤然攥紧。
    沈执焰薄唇紧抿,几乎绷成一条直线,他不在意她的欺骗,只想知道结果,她到底爱不爱我?还是,一切都只是利用。
    他忽然有些后悔。
    然而到此刻,事情已经不是他能叫停的。
    白皎不打算细说,却也没准备隐瞒,径直道:“我跟白星是不共戴天的仇人,所以在知道你和她的联系之后,我就冒名顶替她,把你夺过来,从一开始,我是在利用你。”
    男人黑眸如晦,面上没有一丝表情,过分的冷淡仿佛周身凝结一层冰霜,冷得彻骨。
    即使心里再如何癫狂,为她毫不留情的话发疯到极致,盘算着怎么折断她的翅膀,让她成为笼中之雀,面上也没泄露一分一毫。
    他静静地看着她,不发一声。
    白皎一怔,舔了舔唇瓣:“可是后来我就后悔了。”
    她的心不是铁石浇筑,就算是铁石,也早被他炙热的爱意烧得融化,眨了眨眼,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脉脉含情地望着他:“之前我说,如果你一直喜欢我,我就会一直喜欢你。”
    “我爱你,阿焰。”
    她径直坐上男人双腿,一错不错地凝视他,忽然微微一笑,像只狡黠的小狐狸得意的摇着蓬松的大尾巴,这才是真正的她,贪婪得可爱,狡黠得俏丽:“世界上没有人比你更爱我,我也只爱你。”
    沈执焰心弦轻颤,漆黑眼眸映照出她的轮廓,女生纤细柔软的手腕勾上他的脖颈,她正用他永远抵挡不住的嗓音引诱他:“哥哥,你可以原谅我吗?”
    沈执焰喉结滚动,黑眸定定落在她脸上,无声无息,阴暗晦涩,宛如一尊冰雪筑成的雕塑。
    白皎并不气馁,探起身子,柔软的红唇贴在他唇上,声音从唇缝里散开,如一缕青烟勾勾缠缠:“我把自己赔给你,好不好?”
    她永远知道该怎么拿捏他。
    沈执焰只觉轰地一下,整张俊脸烧得通红,刻意做出的冷脸像是吮吸阳光的冰雪,滴滴答答融成一片。
    大手坚实有力地扣住她的肩头,饱满圆润的肌肤白皙又细腻,像是一匹纯白色的绸缎,她笑着看他,笑容明艳又灼目,还有几分耀眼的得意,完全没感觉,危险正在逼近。
    他的下颌线条优越且凌乱,此时绷得死紧,颈侧凸起几条青灰色筋络,显得格外禁欲又高不可攀。
    “皎皎,停下。”极富磁性的低沉男声。
    白皎一怔,已经摸上他绷紧的下颌,喉结,所过之处,燃起一片熊熊烈焰,飘飘渺渺的声音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又似近在眼前:“阿焰,我爱你。”
    绯红悄悄染上脸颊,雪白指尖一颗颗解开纽扣,他第一次直面,晦涩的眼底倒映出一片雪色,乌黑的发,软红的唇,幽幽的香味,以及,盖在他脸上染透了幽香的薄薄衣衫。
    沈执焰呼吸一滞,炙热视线几度穿透衬衣。
    饶是白皎再大胆也红了脸。
    可她早就做了决定,低下头,柔软的唇落在他唇上,即使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衬衣瞬间洇湿一块,也能看见男人高挺的鼻梁,漆黑的眼珠。
    脖颈上的筋络更加凸起,伴随他僵硬的肌肉,顷刻间,局势颠倒。
    白皎发出一声惊呼,心头悸动,上方男人锋利漆黑的眼眸扫过,犹如草原上勇猛的猎豹,危险至极。
    大床忽然塌陷一块,和着明亮的灯光,一切都纤毫毕现。
    覆盖住脸颊遮挡呼吸的衬衣如一只羽毛悠然落地,她咬了下唇,饱满的红唇立时印上斑斑齿印,后知后觉地品出一点羞赧,可炙热的吻已铺天盖地落下,在她眉眼、鼻尖、红唇出流连忘返。
    “小骗子。”
    “可我爱的就是你这个小骗子。”
    他深深凝视着怀里的恋人。
    他给过她机会的。
    白皎痛呼一声,红唇被他轻轻噬咬,唇珠饱满艳润,叫他呼吸粗重,正要擦掉她眼角的泪痕,白皎泪眼汪汪地瞪他一眼,一口咬上他的肩膀,结果他硬得像块石头,又热又烫,没有任何报复的快乐,反而疼得她恨不得立刻抽身,可很快,她就没这个力气了。
    ……
    昏暗的卧室,皎洁的月光透过窗台,洒进室内。
    半醒半睡间白皎睁开眼,眼珠微微转向一侧,熟悉的脸庞近在咫尺,她拧起秀眉,沙哑的声音在寂静的室内响起:“你在干嘛?”
    右手被他抓住,放在掌心,湿透的赶紧让她拧紧眉头,察觉到全身清爽,才松开些许。
    她是累成一滩水,不是彻底失去知觉。
    男人闻言抬头,黑眸深邃,一片柔情,坚硬的物体缓缓套上无名指,一直到底。
    “你给我弄的什么?”白皎不解地咬了下唇,白皙如玉的小脸上晕出一片酡红,她出声问他。
    沈执焰微微一笑,眼中闪动无数柔情蜜意:“求婚戒指。”
    白皎陡然清醒,抬头左手,月光下,一颗硕大的钻戒正戴在上面,严丝合缝,闪闪发光,璀璨无比。
    “皎皎。”
    沈执焰低下头,与她戴着戒指的左手十指交握,传说中左手无名指上的血管连着心脏,他要把她的心牢牢套紧,不给任何人觊觎的机会。
    他在钻戒上落下一吻:“我爱你。”
    一切都是如此美好。
    对于某些人来说,却是一切灾难的开始。
    白家破产了。
    白星自打被沈执焰当头一棒,狠狠破灭了幻想之后,就一直浑浑噩噩。
    这对她的打击太大了,以至于让她有点精神错乱,一直待在家里,昏暗的室内门窗紧闭,一丝一毫的光线都照不进来,黑暗中白星死死按紧心脏,疼痛造成的痉挛让她全身抽搐。
    总觉得不该说这样。
    被沈执焰捧在手心呵护的人,应该是她才对,她才是沈执焰的爱人!
    她要紧牙关,一张娇美至极的脸涌入脑海,是白皎,一定是白皎,她肯定干了什么,突如其来的敌意让她浑身一震,竟然提起不少力气。
    恰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突然响起,佣人声音挤进门缝:“小姐,小姐,你快下来,家里出事了!”
    声音前所未有的慌乱。
    楼下,穿着制服的执法人员鱼贯而入,脸上不带丝毫笑意,如同一片凝聚的乌云,所过之处,佣人早就吓得躲在一边,只有赵玉这个女主人,勉强撑起几分气势,目光扫过他们,她强撑起笑容:“你们是?”
    领头的执法人员:“白夫人是吧?”
    赵玉死死攥紧手掌,已经预感到一些,这段时间,丈夫经常不着家,公司似乎也出了什么事,开始她还关心地问几句,得到丈夫不耐烦的回答,她就没再过问。
    白父还是有些能力的,不然也不会创下偌大家业。
    可现在,她心里忽然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果然,下一刻,执法人员拿出一张法院文书:“白氏公司负债累累,我们按照程序对白家进行查封,从现在开始,所有人立刻搬出去!”
    白星下楼,正听见这句话,她吓得当场僵在原地,脑子一片空白。
    反应过来后,“咚咚咚”地踩着木质楼梯下来:“妈,他们刚才说什么?”
    赵玉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什么,对方没有办法怜悯,冰冷的目光扫过几人,身上的气势让人心惊胆战:“我给两位几分钟,请你们尽快整理,对了,属于白家的东西一律不能拿走,我们还要依法进行查封、拍卖。”
    拍卖!
    赵玉脸色煞白,如遭重击,长袖善舞如她,此时也没有任何办法,母女俩浑浑噩噩地收拾了一些衣服,提着行李箱犹如丧家之犬,狼狈不堪。
    回过神,别墅大门砰然关闭,法院封条已经贴上,赵玉想发疯,但她双脚像是陷进沼泽里,一动不能动。
    “夫人,小姐,这是怎么回事啊?”
    “天哪,怎么突然就被查封了?到底发生啥了?”
    佣人七嘴八舌地追问起来。
    赵玉满心不耐,她也想知道啊!
    到底发生了什么,竟然到了查封产业的地步,老公呢?她老公现在在哪儿?
    赵玉六神无主,身边的白星更是帮不上半点儿忙,她正想拉着女儿离开,却被佣人围住:“夫人小姐,我们的工钱还没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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