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子们捏着嗓子学少女喊人:“成文哥……”
    “成文哥哥……”
    刘成文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一个个爆栗子打过去。
    同窗捂着被打的脑袋:“据说昨日你家酒楼出了大事。”
    “可不是么?县令都来了,凌县首富严二爷也来了。”微顿下,刘成文又道,“他们是来找事的。”
    此话令傅辞翊不免担心颜芙凝。
    见夫子并未喝止他们闲聊,便有更多学子们向刘成文打听细节。
    刘成文自得:“得亏我妹妹聪慧,她想的招牌菜令府台大人赞不绝口,当场教傅县令与严二爷重新做人。”
    “府台大人也去你家吃佛跳墙了?”
    “那是,好多食客都瞧见了。”
    学子们吵着要刘成文请客,好几个时常跟着逃课的,现下就要去吃。
    傅辞翊轻咳一声。
    他在镇上教书,她几乎每日来镇上酒楼。
    两人愣是一个半月不曾见面。
    她怕是忘了他长什么模样了吧?
    还有傅正青严二爷来找事,此事他竟然是从刘成文嘴里得知,她怎么不与他来说一声?
    当即便板起脸:“坐好。”
    刘成文晃了晃脑袋,站起身来,肥手遥指傅辞翊:“我告诉你,若不是我答应过妹妹好生听你的课,我这会就逃课。”
    傅辞翊正在气头上。
    此刻被人挑衅,往日皆视而不见之举,今日怎么都忍不了。
    缓步过去,抬掌抓住刘成文手腕,以四两拨千斤之势,往前一扣一推。
    刘成文整个人往后退去,桌椅挨不住他满是肥肉的身躯,往边上挪开。
    呯的一声闷响,他摔了个四仰八叉。
    动作迅速,前后发生只一瞬一息。
    登时,教舍内诡异的寂静。
    学子们大多不知傅辞翊会功夫,却都知晓刘成文身手不俗。
    而此刻身手不俗的刘成文竟起不了身。
    “姓傅的,你……”
    刘成文再抬手,发现食指折了,当即瘪了嘴。
    傅辞翊几步过去,捏住他的食指,一甩,咔嚓一声。
    刘成文食指复原。
    学子们个个惊得瞪大了眼,皆不敢再造次。
    刘成文从地上起身,拍拍尘土,扯开嗓门:“看什么看?都给老子好好上课,上我妹夫的课。”
    看到傅辞翊冷沉的眼,乖觉改口:“上咱们夫子的课1
    ——
    通往集市的道上,傅北墨与孟力驾着车。
    许是头一次驾车,又或是腾云不习惯被他们使唤,一会车速极速上去,一会又如龟速般。
    将车内的颜芙凝颠得小脸发白。
    她扒着车窗,以缓解不适。
    彩玉扶着她,对车箱外喊:“你们两个还是叫腾云慢些吧。”
    自个皮糙肉厚的,多颠没事。
    自家小姐细皮嫩肉的,哪经得起这般折腾?
    傅北墨与孟力这才反应过来,抓紧了缰绳,硬生生降低了车速。
    如此一来,颜芙凝到镇上学堂时,还有些气不顺。
    教舍内还在上课,颜芙凝一行四人只好去了夫子宿舍。
    然而,傅辞翊的屋子房门紧闭。
    此刻日头直晒,即便屋檐下也会被晒到,四人只好站到凉亭里。
    “清早咱们去田里还不怎么热,这会子怎么这般热了?”
    彩玉拿出扇子,一个劲给自家小姐打扇。
    傅北墨与孟力是头一次到学堂来,一个劲地到处瞅,倒是顾不上身上的汗。      彩玉把扇子给了颜芙凝:“姑娘,我去教舍寻姑爷,咱们在这等不是办法。”
    好歹要进屋埃
    颜芙凝颔首,缓缓扇风。
    方才坐车的不适,加上此刻的热,弄得她不想说话。
    傅北墨与孟力没去过教舍,提出要跟去。
    彩玉拒绝:“姑娘一人在此,万一遇到歹人呢?”
    两少年一想也是,便乖乖站到颜芙凝左右侧。
    傅北墨取过颜芙凝手中的扇子,猛扇:“嫂嫂,有凉快些么?”
    “凉快了。”
    颜芙凝发丝都被扇得乱舞。
    傅北墨手酸后,就换孟力扇。
    两人不光猛扇,还扇得上蹿下跳。
    颜芙凝被逗乐,咯咯地笑个不停。
    傅辞翊与彩玉过来时,就看到她笑着说:“你们都出汗了,快擦擦汗,给自个扇吧。”
    “姑娘,姑爷来了。”彩玉唤了声。
    颜芙凝转身望去,看到一如既往清冷的傅辞翊,笑容不自觉地迅速敛了,拎了放在石桌上的包袱:“娘与南窈要我给你送几套衣裳来。”
    傅辞翊瞧她一眼,打开房门。
    颜芙凝拎起包袱进屋。
    傅北墨、孟力与彩玉想跟进去凉快会,被傅辞翊不动声色地拦祝
    “彩玉,你带他们在学堂走走。”
    彩玉应下:“是,姑爷。”
    适才在教舍寻到姑爷,来宿舍路上,她随口说到北墨公子与阿力想去看看教舍。
    没想到此刻被姑爷当成支走他们的借口了。
    傅北墨扒拉着门框:“哥,让我们进去喝口水吧,等会再看教舍也行。”
    傅辞翊指了指膳堂方向:“那里有茶水,也有消暑的绿豆汤。”
    说着掏出碎银给弟弟。
    听到吃的,傅北墨忙攥紧了碎银子,一挥拳头:“阿力,彩玉,走1
    颜芙凝放下包袱,悄悄从傅辞翊背后挪过去,想要溜出他的屋子。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总觉得他瞧她的眸光含了丝不爽。
    脚步还没出门口,便被他拽住了后领子。
    颜芙凝抚着脖子,扭头:“别动不动就抓我的后领子。”
    傅辞翊整整衣袖,音色清冷:“送衣裳何必亲自来?”
    他怎好劳动她的大驾?
    闻言,颜芙凝只觉身上裹了层凉意,忙打开包袱,将里头的衣裳抖开给他看。
    “都是南窈缝制的,她腿脚不便来此,我就来了。”
    傅辞翊听得郁闷。
    适才他以为包袱里的是她给他缝的衣裳,才会说她何必亲自来。
    望着铺在床上的夏袍,确实是南窈的手艺,不禁问:“玄色锦袍何在?”
    “玄色锦袍是秋冬穿的,我还没做。再则南窈那里你的尺寸都是广袖袍子的,玄色锦袍若要做成修身窄袖的,尺寸得重新量。”
    傅辞翊往她跟前跨步,展臂:“你量。”
    二人距离瞬间缩短。
    颜芙凝垂眸:“我没带尺子。”
    “这好办。”望了眼少女娇艳欲滴的唇瓣,他喉结微滚,取了根发带给她,“你用发带测量,回去量发带长度即可。”(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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