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袋子抓表层,那个袋子往里探底或者抓中层,看了一圈没什么大问题。
    手工活儿都是过关的,没有因为她不在就走偏。
    陆淼大致安心,接了梅子递过来的小算数本,一边掩房门一边看账。
    一天一结算,就几个人手,数字一目了然。
    “最近怎么样?能调动这些人吗?”
    “刚开始不怎么会的时候有点拧巴。”
    梅子如实说:
    “现在做熟了,大家都很好说话,能挣钱,心思也都在这上面。”
    陆淼“嗯”了一声,“现在我回来了,有解决不了的事随时上那边找我。”
    “这个帐本我先拿走,明天再带过来,结算也跟她们说下,明天一起结。”
    “好。”
    梅子点头,知道她要对账,赶紧把剩余的钱一并拿给她。
    “嫂嫂,这个是剩下的。”
    “行,我今天回去统计一下,明天过来再重新给你。我看外面还有张空桌?你帮我一起抬进这屋来吧。”
    “好。”
    陆淼在小院这边又收拾了一番。
    进门左手边的屋里摆了桌椅,布置办公室、会客室的雏形。
    不说明天,就是以后有人过来,都能有个接待、单独说话的地方。
    外间也做了调整,几张桌子对齐摆放,整体看着整洁一点。
    陆淼简单定了几条规则,其中工作环境干净整洁是必须。
    每天下工的时候,桌面和地方都要收拾。
    具体怎么收拾,谁去收拾,这些都是小事,好说得很。
    陆淼便没有多说,让梅子看着办。
    弄清楚明面上的东西,陆淼提了句明天会过来给人面试,就准备回家了。
    梅子送她到院门口,把陈向东过来吃饭的事提了一嘴。
    “一个人的饭是做,两个人的饭也是做,他问我我就答应了……不过嫂嫂,我有仔细想过,确认不会耽误干活才同意的!”
    梅子忧虑地看着陆淼,很怕她会生气。
    陆淼仅是愣了一下,便说:
    “这个你自己看着安排,不耽误正事就行。”
    梅子也是大姑娘了。
    再者说,她也不是她亲嫂子,有些事该提点提点,有些事说多了也不好。
    不过现在来看,怕不是梅子单线相中陈向东。
    陈向东八成心里也是有意的。
    若不然,一个几个城市来回奔波的倒爷,能舍不得那点吃饭的钱吗?
    陆淼不禁在心里感慨:
    套路,全都是套路!
    不过数次接触下来,陈向东这个人的人品,她还是有点了解的。
    梅子跟他接触,她倒真不怎么担心。
    “好了,进去忙吧,我先回去了。”
    陆淼拍拍梅子,跨出门槛。
    梅子轻轻点头“嗯”了一声,一路目送她走远。
    陆淼喜欢栀子的味道,哪怕北方土壤多为碱性,院里那棵栀子树也被她照料得很好。
    去年一棵树算上细枝,高度将将到人腰高,今年树高直冲陆淼胸口。
    整棵树如撑开的伞一般,散射开来,每天开里里外外的都要白一层。
    香味如何浓郁不用多说。
    之前陆淼他们回南边,家里不用操心孩子们乱跑,唐梅就时常开着院门。
    原是想着方便邻居们进来坐一坐、唠唠嗑。
    可有些人不干好事。
    闻着香稀奇好闻,摘几朵便罢了,偏扯着那小拇指粗细的枝子硬往下折。那都是去年发的老枝,长了一两年才长起来的。
    唐梅见了不高兴,偏她那个性子,口头又说不出什么过分硬气的话来。
    被添了几次堵,索性日常又把院门插上了。
    陆淼对这些不知情。
    孩子们暑期也要上少年宫,她等她爸把孩子们送出门后,冲了一杯咖啡慢慢喝着。
    临了把滤出来的咖啡渣,直接用小锄头全埋去了栀子底下。
    地栽就是这点好。
    有点果皮、咖啡渣什么的,直接就能埋下去,任其自由发酵降解。
    这要是搁在盆里,不提前处理下都得植物的根烧得死死的。
    拍拍手上的泥土,陆淼进屋拿了剪刀出来。
    她围着栀子树打转,挑挑拣拣剪下来一大捧。
    在井边去了枝多余杂乱的叶子,压水洗手插了两个汽水瓶,陆淼直接带着栀子插瓶出了门。
    唐梅从屋里忙出人来,又去井边收拾她留下的烂摊子。
    “这个混账丫头……拿了东西总不记得拿回去!剪刀是能随便乱扔的?也不怕扎了脚!”
    陆淼烦唐梅唠叨,但是类似的事情,下回还敢。
    人大概就是这样。
    在足够亲近、信任的人面前,就是会心大到无所顾忌,以及……
    厚脸皮。
    再说厚脸皮的陆淼跟人约好上午十点见面,她离得近,提前一小时早早地就到了。
    难料对方也是相当的激动迫切。
    又或者说,是因为陈向东的时间紧凑。
    总之两个人一起过来时,陆淼也才前脚进屋。
    她摆完外间的栀子插瓶,正在会客间侍弄另一个。
    人进来时,她一点心理预备都没有,一转身“哎哟”一声,结结实实地吓一跳。
    手里瓶子都差点打了。
    她心有余悸被吓得不轻,可落在旁人眼里,又是怎样的画面呢?
    女人乌发半扎半披,少许欲语还休般微微蜷曲发尾散在胸前。
    衬得少见的方形领口中锁骨小巧精致,雪色似的脖颈更如天鹅颈般弧线修长美丽。
    一身白底蓝碎纹的长裙看着款式与布拉吉相似,腰线却收更明显一些,裙子的层次感仿佛也要更多。
    在收腰设计和繁复的裙摆款式下,腰肢愈发纤细盈盈一握。
    窗口玻璃折射过来点点光斓,是最好的光影。
    落在她身上,将她映衬得如被悉心珍藏的瓷器一般。
    整个人身上都有一股说不出来的调调。
    太美了……
    却美的不光是脸。
    更是一种感觉。
    林娴只上过小学,书读得不深。
    她不知道什么是气质和优雅,唯一能联想到的词汇,就是“名贵”。
    是的。
    名贵的美。
    来时憧憬能争取到工作,林娴叽叽喳喳和陈向东讨教了一路,询问要如何表现才能彰显出自己的能干。
    原本心里都计划出了一些章程,却没想到招工的厂长居然是这么年轻漂亮的姑娘。
    和想象中完全不一样,计划仿佛被打乱。
    林娴懵了一下,拘谨的连舌头都大了起来,赶忙鞠躬打招呼:
    “您、您好!”(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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