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吃饱、擦澡换了干净的小衣服,应该是舒服点儿了。
    被妈妈抱在怀里轻轻拍着,黑黝黝的眼睛转悠东张西望,“咿咿呀呀”的玩了会儿才塌实睡熟。
    摸额头感觉孩子体温正常,陆淼短暂安下心,把小家伙放去炕上,让孩子爸爸在旁边看着。
    她到这会儿才抽出一点工夫料理个人洗漱卫生问题。
    提心吊胆一整天,也着实有些疲倦。
    草草收拾完,陆淼早早地就上炕躺下了。
    小院里灯光暗下,夜幕便显得愈发深邃。
    前后胡同都寂静下来,几只蝈蝈在月光下的小菜地里悠闲蹦跶。
    只是突然响起“kufufu哇哇哇”的哭声,几只小爬虫惊得又钻回了泥土缝隙里。
    没安静太多会儿的小院瞬间灯火通明。
    “怎么地了又?是不是又哪儿不好了啊?”
    “没事儿,你们不管了,回屋休息吧,我跟淼淼弄得过来。”
    孩子反反复复,皮肤泛红又发起了烧。
    陆淼抱着孩子抹眼泪,傅璟佑草草交代一句,拿上车钥匙和挎包出门去医院。
    平时医院晚上就没什么人,更别说是半夜。
    突然有人抱了孩子过来挂急诊,半个候诊大楼都惊动了,都探头探脑地过来看什么情况。
    孩子太小,本就不好打针用药,再者下午已经打了两瓶稀释的。
    这会儿医院根本不敢再给打针。
    只给开了间病房床位,拿了两个水袋子过来让做父母的留意换水,教他们物理降温。
    家里由唐梅看着,陆远征收拾了下,也跟着骑自行车过来了。
    孩子难受的一直“姆妈姆妈”地哭,就跟喊着妈妈求救似的。
    陆淼听了眼泪一直没停过。
    这一折腾就是大半宿,收拾往回走的时候,到家东边正好飘起一层鱼肚白。
    小两口抱着孩子回屋休息。
    唐梅一直挂着心,却不敢多问。
    起来放轻动作做早饭,料理完另外三个孩子,悄声让陆远征开车把孩子送去北附小上学。
    陆淼一宿没睡,早上孩子退了烧,她也真的有点撑不住了。
    握着孩子的小手,母子两个依偎在一起安静地睡着。
    傅璟佑提了电扇过来,接上插销反向对着墙壁吹着。
    一大一小都是虚弱疲惫的时候,对着吹容易出毛病。
    伸手感受了一下,有点小风回来,傅璟佑就觉得行。
    家里这个情况,傅璟佑也没心思上课。
    在旁边守了一会儿,傅璟佑草草洗漱刮胡茬收拾了下。
    骑自行车赶去人民大学,先跟专业分配要下大厂的小组请了假,掉头又往京北大那边去,给陆淼也请了假。
    他事后回家,窸窸窣窣忙了一阵,把身上收拾清爽干净也跟着上炕依在妻儿身旁睡下。
    ……
    孩子一病就是好几天,熬过了时有时无的高烧阶段,接着就是软便拉稀。
    一家子跟着提心吊胆,没一个安生的。
    其中陆淼最是。
    一连几天守着小孩儿,没怎么好好休息,她人熬得心力交瘁,昏沉沉也有些病歪歪的。
    傅璟佑放心不下她,这几天一直在家看着她和孩子。起先有他在身边,陆淼多少有点精神支柱。
    孩子好了点后,陆淼就没让他在家里待。
    他那边现阶段下各种厂子实习、实操,一些成绩什么的都跟后期分配工作挂钩。
    有急事请两天假是没办法,事儿忙过去了,就不好再多耽搁。
    傅璟佑心中自有衡量,在家又陪了她跟孩子一天,翌日清早才按部就班地恢复平常节奏。
    陆淼则去学校又续请了几天假。
    她昏沉沉的有点不舒服外,还想再专心照料几天孩子。
    再一个,先前饮食搭配辅助药,奶水断断续续差不多都要停了。
    现在要回奶,饮食和休息方面也需要重新调整。
    请完假回家吃了一盅红枣雪蛤,陆淼忍着油腻,蹙眉坐在桌边慢慢喝着唐梅给她盛的鸡汤。
    小柏川躺在秋千摇篮里,“姆妈姆妈”咿咿呀呀地叫着,难得有点精气神。
    “今天炖的这只鸡分量足,一会儿给凌源他们小两口端一碗去吧。”
    唐梅轻轻推动摇篮照料孩子,顺口提了个事儿:
    “远亲不如近邻,那孩子也是个心眼实诚的,头几天帮着去学校找你爸回来,骑车路上摔了一跤,腿摔得跟什么似的,咱们可不能当看不见。”
    陆淼被鸡汤油的干呕了两下。
    好不容易平复下来,赶紧喝水压了压喉管想吐的冲动,点点头道:
    “知道了,我一会儿吃完就去。”
    唐梅“嗯”了一声,抽出功夫拿了只仅次于海碗的碗。
    提着汤罐捞了一个鸡腿,把扎实的鸡肉挑大块的也捞了不少出来。
    她先盛着备好放在一旁晾着,免得一会儿孩子端碗烫手。
    再说凌源受伤的事。
    天热穿得单薄,凌源那会儿摔跤在地上擦了一下,左腿外侧连带膝盖骨一块儿被石子砂砾擦烂了一块皮。
    伤口好大一片,看着很吓人,但其实都是皮表伤害,不怎么严重。
    唐梅提起凌源的时候,凌源正好休息在家。
    刘文佩担心他,上午赶着在学校食堂那边做完午饭,就没参与给学生打饭的工作。
    装满两个饭盒,刘文佩提前请假回来给凌源上药。
    本就不是多严重的伤,加上年轻小伙子体质好,恢复得快,几天的工夫早就结起了黑痂。
    有些边缘小块的地方,黑痂都已经开始脱落,露出里面新长的粉色的嫩肉。
    凌源本来说自己上药没问题,刘文佩不放心,非说等她回来。
    凌源寻思被媳妇儿关心的感觉也挺好的,就在家老老实实地等她了。
    热腾腾的饭盒放在简陋的床头柜上。
    凌源坐在床上,刘文佩拿着小马扎坐他跟前,手里捏着碘伏和球小心翼翼地给他涂抹。
    “疼吗?”
    “哎,不跟你说了吗?早就不疼了!”
    凌源嬉皮笑脸。
    刘文佩瞪了他一眼,低头继续给他消毒擦药,闷声嘟囔道:
    “我早说不让你去,你非不听,要不然不就不会这样了吗?”
    “都说远亲不如近邻,再说咱们跟小宝什么关系?那种情况,哪能袖手旁观?”(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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