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闺女爱的还是自己,安心的段志涛开始着手买房,上次的房子是碰巧,这次却是精挑细选,所以不只地理条件好,房子质量也比上次强。
    房子买到手隔天就找人装修,毕竟早卖一天货多挣一天钱,这年头谁嫌兜里钱少啊?
    想到开业后,自己不能总在这盯着,二姐两边跑怕也有顾不上的时候,所以段志涛把厂里的小崔调了过来,先让他在老店打杂,等新店一开业,好把这小子扔到新店重点培养。
    段志涛有好事一向喜欢便宜熟人,再说就冲着崔家老两口,他对这小崔也得高看一眼,更何况这小子还挺给他爷爷奶奶长脸,目前交代他的事办得还都挺像样。
    一晃儿的功夫,半个月过去了,本县的第二家晨光烧鸡店正式开业。
    上次小店开业的时间有点不是时候,家家户户都在农忙,这次正值酷夏,种地的也不忙了,有孩子的也放假了,听说自家弟弟有热闹,一个个不随礼也都过来捧捧场。
    见二姐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样,段青青在一旁偷问大姐:“大姐,你和二姐离着近,问没问过她到底想找个啥样的?”只要她二姐能列出条件来,回头她就让旭东给打听去,就凭她娘家现在的条件,咋不能给二姐找个好人家?当后妈也得给她高看一眼。
    正高兴的段云云,一听这话又开始牙疼了,捂着腮帮子道:“还啥样的?你那个二姐心气儿大着呢,你说她现在自己当老板,啥都说了算,啥样的她能看上?”孬的她看不上人家,条件好的人家看不上她,半年来也不知道磨碎多少牙,这哪是她妹妹啊?简直是她祖宗。
    段青青一听也没辙了,二姐的脾气她知道,如果不是家里人压着,她当初找的也不会是赵青山,可现在离了婚跟野鸟出笼似的,连个管她的人都没有了,这事还真有点难办。
    可再难办也得办啊,谁让这是她二姐呢?年纪轻轻的总不能真不找吧?
    知道自己脑袋笨,段青青干脆找那脑袋尖的想:“志涛,二姐离婚都半年来了,她到底想找个啥样的?”姐弟俩天天见,弟弟心里总有个数吧?
    “啥样的?”段志涛拍着脑门有气无力的道,“咱二姐现在是心如止水,基本快六根清净了。”
    别看段志涛当初支持二姐离婚,可他骨子里还是挺传统的,他只是不想姐姐受委屈,却从没想过不让二姐再找,所以这半年来,他面上没有说啥,暗地里却打听了不少丧偶的,离异的,就等着给姐姐找下家。
    咱远的不说就说近的,给他们定时送猪肉的张黑脸就不错,三十六七的年纪人也挺好,媳妇死了两年,家里俩小子没闺女,既没有生子压力,也不介意二姐领着胜男,可这么适合的人,二姐都没看上,你说他让二姐咋找。
    如果说二姐是嫌弃人家长得黑,段志涛还能按这条件给找个脸白的,问题是他二姐压根就不想找。你这边准备齐全,就等着给孕妇生产,结果人家孕妇说肚子大了是气胀,你准备的再多有个毛用?
    姑娘不想嫁还没招呢,更何况姐姐?慢慢等吧。
    结果这一等又是两年。
    老话讲‘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叫自己去’,意思是人活到这俩岁数是个坎儿年,一不好就容易过去,所以这俩生日一定不能过,免得人家阎王爷都把你忘了,你再上赶着提醒,让人把你收了去。
    去年是段老太太的七十三周岁,段家人小心小心再小心,过生日连个孙男娣女都没敢来,偷偷摸摸的把奶奶藏到了七十四,今年见老太太顺顺当当啥病没有,段志涛高兴了,这回他奶过生日,准备大摆筵宴,亲戚朋友摆了四十桌酒席。
    坐在主位上的老太太,穿着大红的寿服,看着自己的满堂儿孙咋瞅咋美,几年前孙子入狱,自己卧病在床,本以为就那么晚年凄凉,没想到自己大难不死,借着孙子的光,如今这福算是享到家了。
    满足的轻叹过后,老太太把带着金戒指的手,搭在肚子上,她只是坐累了想换个姿势,绝对不是在显摆自己的戒指亮。
    “太奶奶,太奶奶——”
    穿着小唐装的多多哥俩,你追我赶的从厨房里冲了出来,见到老太太就扑过来争抢着道:“太奶奶,姐姐说今儿个是太奶奶生日,她不会蒸寿桃,她在给你蒸鸡蛋糕。”
    “是吗?我们甜甜这么厉害?都能给太奶奶蒸鸡蛋糕了?”老太太又惊又喜,心里的舒坦就别提了,重孙女不白疼啊,这么点就知道给我蒸鸡蛋糕了?
    “太奶奶,我帮姐姐拿鸡蛋了。”
    “太奶奶,我帮姐姐倒水了。”
    小哥俩争先恐后,深怕把自己的功劳给埋没了。
    “好好好,太奶奶知道,太奶奶知道,我们多多彬彬和姐姐一样,都特别孝顺太奶奶。”老太太抱着俩重孙子幸福的左右晃,把一旁说话的大儿子一家,又给扔一边了。
    身材较为魁梧的段玲玲,有些郁闷的捅了捅身边的儿子,连使眼色道:“晨阳,去和太姥姥说生日快乐。”
    仨孩子都一年生的,前后就差几个月,人家哥俩能撒娇卖乖了,自己这儿子却连个屁也不放,对比还能再明显点不?
    板着脸的小晨阳,感觉妈妈捅的自己不舒服,他不吵不闹的换了个地方,继续低头研究手里的小手枪,这东西为啥会响呢?它咋就会响呢?
    如果是以前,家里的侄子侄女敢这样,段玲玲觉得自己能气疯,可看着儿子乖乖巧巧的样,当妈的狠了狠心,到底是没舍得催促,转头眼馋的看着俩侄子继续卖萌,心里还非常阿q的安慰自己:算了算了,小时候三哥就这样,头几年甜甜也这样,现在小哥俩这样不稀奇,我儿子没病没灾的比啥都强,咱不和他们比。
    晨阳因为治疗的早,恢复的正经不错,如今的检查都在正常指标之上,可不知道是不是性格问题,这孩子比一般的孩子都要沉默,看表情堪比淡定帝,每天在家也不用人陪,只要有个带零件的玩具,他自己能拆上一天,老实的让父母提心吊胆,总怕这孩子再有啥毛病。
    可以说,这小家伙激发了段玲玲两口子所有的向心力,一开始这俩人所思所想都是咋回城里,可自打给孩子治病后,亲眼看着儿子一步步好转,俩人全部的希望都投入到孩子身上,江志祥也没心思想媳妇身材咋样了,段玲玲也没时间吃醋拈酸满心不平了,见两口子这样,王彩凤心里直念阿弥陀佛,只希望闺女减肥减肥再减肥,外孙子懂事乖巧招人疼,能拴住女婿的心,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
    正说着话,王旭东两口子过来了,这两位之所以来的晚,是因为俩人如今也住县里。
    因为段志涛的关系,这帮人的心都活了,一个个打去年起就不种地了,有扩大面积摆摊卖货的,有租个摊子卖小吃的,还有像王旭东这样,直接买了套房子给媳妇开卖店的,反正如今的段家,虽不是大家族,也是落地的富裕户,整个杏花村没有不羡慕的。
    别看是给奶奶过生日,可段青青来到这,却是直奔厨房找她二姐,见面就噼里啪啦质问道:“二姐,我邻居的大伯哥到底哪不好?他家里就一个儿子还上高中了,过两年考上大学眼瞅着就滚蛋了,人家工作是领导,长得也白白净净一表人才的,你到底看不上他哪啊?”换她她都嫁了,这人咋还看不上眼啊?
    正陪闺女擀面条的段丽丽,满脸郁闷的看着自家妹妹,当初她性子软,怕她被人欺负,可不软了才发现,她还不如性子软呢,没事开啥小卖店啊?变泼辣了吧?这不纯属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二姐,我问你话呢,我邻居的大伯哥到底哪不好?”今儿不说出个子午卯酉来,咱们就没完。
    把手里的擀面杖递给闺女,让她自己试着擀,段丽丽看着妹妹,一脸坦然的道:“他挣的少啊,一个大男人都没我挣得多,我们俩结婚了谁养谁啊?”她绝对不能告诉妹妹,她压根就不知道,对方邻居的大伯哥到底是谁?左右县五个分店,她哪有时间想男人?
    没想到,这临时想来的借口,却让段青青彻底傻了眼:挣得少?对,一般两口子都是男人挣得多,可她二姐跟弟弟合伙,一月好几千,整个县城,哪找能比她二姐挣得多的?光挣得多不说,那男人还得有孩子没老婆?
    张嘴结舌的段青青气的一跺脚:“爱找不找我不管了!”本想说等你老了那天别后悔,可说到最后到底是没忍心,只能一甩袖子转身出了厨房。
    “二姐,你又惹三姐生气了?”范淑香本是掐着时间,来给闺女看鸡蛋糕的,结果没等进厨房呢,就见三姑姐被气跑了。
    “唉——”段丽丽苦苦一笑,拿起个面团一下下揉着,想了想才出声道,“淑香,你说我不找男人,真的就那么大逆不道吗?”她现在和闺女过的挺好啊,为啥非要找个男人?
    “过个日子不偷不抢有啥大逆不道的?三姐是想你过的好,不过这日子是自己过,你觉得好才是真的好,我们大伙也就帮你出出主意,又不能替你过一辈子。”范淑香很看得开,她自己喜欢找个男人过小日子,可有些女人却喜欢建功立业征战沙场,这是性格问题,没有谁比谁更好。
    “说是这么说,可被他们磨叨的我都快烦了,不过让我再找个男人我还不甘心。”一天跑仨县她都不嫌累,可想到要结婚,她就觉得前途一片灰暗。结婚是两个家庭的事,哪有那么简单?
    听二姐这语气,范淑香都替她可怜了,这帮人自觉劳心劳力,埋怨二姐不领情,就没看看,他们把这刚强的二姑姐都折磨成啥样了?
    想到这,她看了看正卖力,想给太姥姥擀长寿面的胜男,语气含糊的道:“我听说那边走了?”
    那边?段丽丽诧异的抬头,见弟妹的眼神扫向胜男,顿时明白过来,也含糊的回到:“说是走了,不知道去哪了,我没问。”
    赵青山的妈当初一股病就没起来,听说儿媳妇又找了,连最后的希望都落空了,她没过半年也就去了,张翠香一开始母爱大发,想为了儿子的名声,和赵青海好好过,结果后来发现,赵青海要钱没钱,人还半傻,渐渐的不甘心,她又想四处勾搭。
    谁知没等她勾搭呢,赵家兄弟也不咋学尖了,背着张翠香把房子贱卖,兄弟俩偷摸都走了,去哪不知道,能不能回来不知道,就留下无依无靠的张翠香娘俩,被新房主撵回了娘家,又开始在娘家干靠。
    这些东西真不是段丽丽打听出来的,她没那么闲,可亲戚朋友都特别好心,有点消息就跟她说,很怕她不知道。
    见姐俩沟通无障碍,范淑香边晾着鸡蛋糕,边悠悠的道:“能不能回来了?要是不能回来的话,往他身上赖一赖,也就没人催了吧?”
    段丽丽先是一愣,而后恍然大悟,看向弟妹的眼中带着浓浓的赞赏——人才啊!
    可不是,赵青山哥俩走了,他在这既没亲人,也没房子,除了个破名声啥都没有,估计到死他也不能回来了,一个这辈子都见不着的人,自己要是说心里还想着他,家里人也就没人催了吧?不但没人催,可能还会心疼自己,今后避免谈这事,她咋早就没想到呢?
    感激的瞥了眼范淑香,这位伸手接过闺女手里的擀面杖,准备快点擀完长寿面,出去膈应膈应她爹、她姐、她妹妹去,她都被膈应两年了,今儿个总算能翻身农奴把歌唱了。
    不用说,效果出奇的好,毕竟在这些人的想法里,从小儿夫妻的地位,是任何男人都无法替代的,他们觉得段丽丽有这种想法完全正常。
    有心埋怨她明白的太晚,可事已至此,见她一脸落寞的样又谁都没舍得说,只能暗暗感叹,丽丽的命咋就这么苦呢?该死的赵青山,啥时候能回来,好让我们丽丽享点福啊?
    似乎所有人都认为,段丽丽有钱不幸福,有了男人才幸福。
    对于大伙的误解,当事人实在是没有时间管了,她一个分店的大厨,似乎在打配方的主意,她有时间还得学摸新大厨,这帮人随便想吧,只要不给她介绍对象,爱咋咋地,她全不在乎。
    她不在乎可有人在乎,段志涛听了差点没蹦起来:啥?他二姐竟然还想着那个该死的赵青山?段丽丽,你的骨气呢?别告诉我你全身上下都是脆骨?那种人渣你还惦记?跟你的夫妻情分,掐吧掐吧都没有一两重,你还惦记个毛啊?
    这位也不管外面有没有客人了,撸胳膊挽袖子,就想找他二姐好好说道说道,被见势不妙的范淑香一把拉了回来。
    “今儿个咱奶过生日,你干嘛啊?再说二姐那么大个人了,心里的想法,还能是你打她一顿就能变的?”闺女都打不过来呢,更别说姐姐了。
    段志涛气的脑筋直蹦,却也知道媳妇的话有理,他咬着牙坐回床上,气呼呼的跟媳妇抱怨道:“我就不明白了,那个赵青山哪好?她咋能,咋能,我擦……”说他都不想说了,太他妈憋屈了。
    坐到丈夫身边,范淑香慢条斯理的劝道:“好不好人家做了九年的两口子,还有了一个胜男,就像咱俩,有仨孩子给我个省里领导我都不换你,现在又有了小四小五,给我个国家领导我都不离开你。”虽然情况不一样,不过该表白还是要表白的,要记得时时刻刻推销自己,才能持续保持夫妻情、趣。
    听到媳妇爱的表白,段志涛炸起的毛又被捋顺了,强压住翘起的嘴角,刚想清清嗓子,淡定的说句‘那不一样’,突然想起这不是重点,重点应该是——
    “哪来的小四小五?”他咋不知道?
    “咦?我没和你说吗?我怀孕了!志涛,你说现在计划生育抓的这么严,咱们要还是不要啊?要的话咋生啊?他们能不能让我把小四小五做掉啊……”
    段志涛听到媳妇的一堆啊,满脑子都是惊叹号。
    媳妇怀孕当然得要啊!不让生也得生啊!至于上哪生?
    呃,我想想,我想想,村里不行,有检查的,城里不行,鸡场太招风,有举报的……
    啊!有了!
    “过完年让三姐夫去市里踩点,我领你去市里开分店。”
    至于生完咋办?罚款呗,他段志涛还能差钱?
    为了自家小四小五,段志涛拿起笔纸,开始研究开分店的各项事宜,‘不争气’的二姐已经被他抛于脑后了,二姐再重要也没有他儿子重要,而且他又要有孩子了,男孩要挣老婆本,女孩要给攒嫁妆,二姐不是不嫁吗?那就给她侄子侄女继续劳心劳力吧。
    见兴奋过度的丈夫,把自己扔到一边,投入到疯狂的计算,范淑香无奈的耸耸肩,自动自发的躺在床上,准备借这机会歇一小会儿,一个寿宴忙了好几天,她这孕妇也是蛮辛苦的。
    那边段志涛终于写完了简易计划书,转身想和媳妇分享,结果却发现媳妇睡着了?
    他小心的放下纸笔,动作轻缓的来到媳妇身边,看着那张因熟睡而泛红的脸,心中有些发甜。
    冲动之下,他凑上去亲了一口,亲过又有点嫌弃自己,明明是自个儿媳妇还弄的做贼似的,简直太不爷们了。
    为了彰显自己爷们的一面,他准备光明正大的陪媳妇躺会儿,好让对方更有安全感,见媳妇在睡梦中,下意识的靠向自己,段志涛颇感自豪的闭上眼。
    既然媳妇这么需要自己,那就再陪她躺会儿吧,至于寿宴什么的,等他想起来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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