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面容白皙,杏目桃腮,唇不点而朱,轻轻启唇问:“哥哥,你怎么来这里了?”
    印象中,他主动来这里的次数屈指可数,往日几乎都是她去西院找他。
    周怀安没有正面回答她,而是盯着她看了片刻,露出些许意味深长,以及控诉的神色:“说好了教你骑马,为何连着多日没有找我?”
    周绮元眼睫低垂,气场低落,闷闷地道:“我以为,以
    为你……”
    “以为我什么?”
    他别开脸笑了一声,明明隐约知道原因,还是故意问她。
    周绮元不爱拐弯抹角,纠结了一下,很快坦白道:“我娘给你安排了通房,我以为你在忙。”
    “忙?”
    周怀安对这个字眼故作不解,生出疑惑之色,“你指的,可是忙着和人调情上床?”
    她抿了抿唇,心乱如麻:“你怎么……怎么可以说这种话。”
    周绮元委实想不到,瞧着他正经矜持,却几次三番说些荤话。
    男人,果真都是一个样吗?
    “因为你没良心,”
    周怀安哪里知道周绮元在如何编排自己,微微弯身,凑到她耳边,低声道,“你多日没去西院,我以为,你不要哥哥了呢。”
    什么要不要的,好不恰当的形容词。
    周绮元感觉自己的思绪有些乱了,难以启齿道:“我没有……不要你。”
    周怀安听到满意的答复,愉悦地勾了勾唇角。恢复正常神色后,同她解释:“我让她回去了。”
    “你……”
    周绮元顿了顿,迟疑地问,“没有碰她?”
    周怀安眉梢微挑,反问:“你希望我碰她吗?”
    她摇摇头,一脸真挚地道:“我不希望你随便和人同房,我期盼你干干净净,找一位两情相悦的女子,两人举案齐眉,彼此忠诚专一。”
    而你收了通房,只会让你身边的所有女子互相嫉妒生事,将家中闹得鸡犬不宁吧。
    她心想。
    金秋十月,凉风穿堂而过,吹起少女额前的两缕碎发。她满眼都是为他着想的神色。
    “好,哥哥听你的,只碰与我两情相悦的女子。”
    周怀安说到这里,屋内陷入一片安静。过了少顷,头顶倏然传来他温柔,带着宠溺的哄慰,“不要再突然不理我了,好不好?”
    他手扶上她瘦削的肩膀,神色专注地凝着她。
    周绮元微绽梨窝,轻轻低头答应:“嗯。”
    周怀安眉梢漾出笑意:“我现在无事,可以带你学骑马,去不去?”
    她点点头。
    周绮元学东西很快,接下来周怀安只教她学了两三次,她就已经能够独自骑马跑起来了。
    连着在府中慢跑,俨然不能满足周绮元的征服欲。
    这日周绮元闲来无事,想试试到外面骑马,于是又来寻他。结果发现他人不在房中,询问下人们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其实不止这一次了,已经有几次周绮元都落了空,见不到人。
    而周怀安自从卞江回来以后,似乎很忙的样子。有时晚上回来,有时甚至彻夜不归,直到次日才回。
    自周绮元得知他帮太子收集罪证扳倒了睿王,且几日前睿王突然暴毙而亡的消息传遍京城之后,越来越感到不安。于是这次没有离去,索性留在这里耐心等他。
    她倒要看看,他究竟去了哪里,为何近来神神秘秘的。
    不多时,等到人回来,周绮元立时上前询问去向。
    周怀安笑得风轻云淡:“和人在酒楼吃了饭。”
    周怀安猜到她今日会来,特地提前赶了回来。
    “你吃酒了?”
    周绮元听他说去了酒楼,下意识踮起脚尖,凑近他闻了闻。
    小姑娘的香甜温热的呼吸洒在他的颈间,他迟滞了一瞬。
    周绮元心里琢磨道:没有酒气,情绪正常,不像喝过酒的样子。
    周怀安轻声问她:“闻出来了吗?”
    周绮元如实说:“没有闻到,好像是没有喝。”
    院落里,石榴树的果子红彤彤,压低了树枝。花瓣随风而动,盘旋着飘落到少女的头发上。
    周怀安低头哑然一笑,将那片花瓣摘下,微启薄唇:“本就没有。”
    知道她要来,他岂能沾酒误事。
    接着,还没等周绮元开口,他又主动提议,“今日带你去城郊骑马,好不好?”
    话音一落,周绮元顿时将提前准备好的一堆问题抛之脑后,开心地拉住他衣袖,点头如蒜:“好!”
    第65章 真相
    这一年, 注定是个多事之秋。
    楚帝追求长生,常年四方征召方士,长期服用丹药, 身体已经被日积月累的毒素摧垮, 缠绵病榻。
    而睿王一死, 楚应辰作为楚国唯一的储君, 地位稳固,随时准备继承大统。
    就在楚应辰胜券在手安枕无忧之时, 忽然间,一个致命的消息在楚国不胫而走。
    满城百姓都在争相议论,永定侯府的庶子周怀安乃是当年贞妃娘娘所生,二十年前被魏皇后以狸猫换掉后流落到了民间,而他本该是楚国皇长子, 名正言顺的一国储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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