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号包厢的门铃被按响,白术前去开门,门外果然是维克多那温和的笑容。
    “白副官。”维克多点头问好。
    “维克多阁下。”白术同样回礼,但并没有让开身体请金发雄虫进来,他可没忘了,布下这个局的正是另外两只金发雄虫,即便维克多一直有向赤蔷薇交好的意向。
    被这样尴尬地挡在门外,维克多也没有半点气恼,反而更加诚恳地看向银发雌虫的方向,想起自己那不省心的弟弟和表哥,诚恳里也多了几分抱歉:“我知道阿瑞洛斯少将必定会下场进行挑战,很抱歉未能阻止这一切或者将那份奖励直接要过来,只好去查探了一下我那不成器的弟弟近日的资金流动,我查到,他有和地下黑市接触,似乎……在了解x型极感诱导剂。”
    白术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如果不是想着维克多平日里提供的诸多帮助——即便阿瑞洛斯从不曾接受——他现在就立刻关门了。
    虫族是热衷繁衍生育的种族,如果想要,全年都可以进入发情状态,但毕竟进入了现代文明社会,按照《治安法》,雌虫在公众场合进入发情状态是重刑,因为雌虫如果在陷入发情期高峰时没有及时得到雄虫的安抚,会进入无差别伤害的暴走状态,杀伤力极其恐怖。
    社会学家表示,这是远古雌虫在交//配时对雄虫伴侣的极度占有、排斥同性残留的基因本能。
    也正因此,非法引诱雌虫进入高发情期,就算是雄虫也要被判刑。
    有这条律法,就证明此类犯罪并不是没有发生过。
    帝国年年都会从各种渠道查获大量的非法生产的诱导剂,可这条黑色产业链依旧屡禁不止,甚至在某些“上流宴会”里,诱导剂还会被当成助兴“饮料”公然摆上台面。
    x型极感诱导剂,那是近年来在地下黑市以及星网偷渡客间流通的超强力型诱导剂,之前阿瑞洛斯被军部问责为什么在第三星系“大肆劫掠”,才不是只为了什么物资,而是一群和贵族勾结的星盗走私这种诱导剂的雏形版本,真正惹怒了阿瑞洛斯,银发雌虫才带着赤蔷薇冲进了第三星系,没有给那群对雌虫同族下手的卑劣星盗留一个活口。
    没想到……仅仅只是过了这么短的时间,短到那批雏形版本还没有被完全销毁,完全版的诱导剂就已经开始流通了。
    像是没察觉白术的低气压,维克多依旧紧紧盯着银发雌虫:“科研院一直在针对诱导剂研发解药,目前已经取得不小的进展,这是最新的阻隔喷雾,可以抵御市面上九成的诱导剂,我想,应该会对阿瑞洛斯少将有所帮助……科研院,一直都很想和赤蔷薇建立良好友谊。”
    金发雌虫拿出一瓶喷雾剂递了过来,东西特殊,白术没敢自作主张接下,而是转头向阿瑞洛斯请示。
    银发雌虫从方才对话开始时就没什么特别反应,就连提到的可能是针对自己的“x型极感诱导剂”也不能让他皱一下眉头。
    红眸透过眼前巨大的单向落地窗,正百无聊赖地观看底下的比赛。
    第一场的选手是星网上赫赫有名的格斗明星,以及“星际格斗场”排行榜高排名的格斗选手,这样的对战,能让星网观众们沸腾,但坐在第三层悬浮环包厢里的嘉宾们却都知道这只是“开胃甜品”,他们连分出目光都觉得浪费。
    硬菜永远在后面。
    开场几分钟,阿瑞洛斯就已经判断出了胜负,收回目光,终于肯看向站立门口的金发雄虫。
    “维克多,阁下?”
    银发雌虫在说这种“尊敬用词”时总会戴上一种轻蔑又嘲讽的口吻,说着的是“阁下”,传到听者耳中就变成了“垃圾”。
    “科研院想要脱离皇室控制和军方监视,所以你们必然要选一个强力的合作伙伴,但就诸位目前所展现的潜力和诚意来看,似乎,并不值得我搭上一个赤蔷薇。”
    阿瑞洛斯笑着,明明都没有起身靠近,那股危险的气息就险些让这位素有冷静之名的“少爷”都维持不住镇定身形。
    维克多甚至在与那笑容里的嘲弄嗜血对上时,都在幻视自己要被一只不受控制的猛兽狠狠撕碎。
    冷汗从额头溢出,但想起他身后一心沉浸在研究里的雄虫同事,还有自己那近乎荒诞的理想,他还是坚定地对上那双危险红眸。
    “不管如何,科研院的大门始终为您敞开。”
    阿瑞洛斯多看了他一眼,收了那种恐怖气势,他轻笑一声,但并不算特别嘲讽。
    “回去吧,我不需要借助任何外物。”
    那是极度的自信,听上去却又带着巨大的信服力。
    沉默一瞬,维克多点头告别,每次和这位赤蔷薇的军团长对话,他总能感觉银发雌虫身上有种形容不出的沧桑厚重感……就像是,长辈在看晚辈?
    不,他明明从来都没有把任何雄虫放在眼里。
    维克多看着底下快要进入尾声的第一场比赛,眼中担忧不减。
    ……
    关上门,白术也同样有些忧虑。
    “长官,我们对于x型诱导剂的了解不多,并不清楚效用强度。”
    双腿交叠,阿瑞洛斯手指搭在沙发扶手上轻点几下。
    “白术,你知道当初我为什么差点把莱蒙·特迦那蠢货的脑袋割下来吗?”
    白术立刻严肃表情,并不惊讶长官将三皇子叫做蠢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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