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子牙没想到来圣人道场还有这么一场机缘,很郑重地行礼道谢,胖乎乎的圆霄不会说话,此时也跟着一板一眼地还礼,送走老姜后,它继续去树上学习。
    青鸾带两人去见女娲。
    她一眼就看到了虬龙长老,那神情间就有点戏谑。
    “呦,这不是神功盖世的虬龙长老吗?长老从何处来,要往何处去啊?”青鸾在女娲、在邓婵玉面前表现得是温柔如水,不是大管家就是大姐姐的角色,但是作为经历过龙凤初劫的人物,她也有自己喜怒哀乐。
    不涉及女娲的情况下,她可以发发脾气,眼前这位虬龙长老明显就和女娲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白鹤终究是晚辈,对于飞禽一族的归属感很低,青鸾不一样,她可是带着族人,在凤族的旗帜下和龙族死磕了数十万年的主儿。
    看到板着脸的虬龙长老,她就忍不住开口嘲讽。
    虬龙长老就觉得脑仁疼,怎么到什么地方都能遇到邪恶的凤族?
    青鸾和他差不多是同辈,当年在混乱的战场上还死斗过数百次,彼此间化成灰都认识。
    他眯缝着眼睛,不说话,只是跟着往里走。
    青鸾步步紧逼,她对姜子牙说道:“道友还请小心你身旁的这位龙族长老,这位长老生性嗜杀,四五岁的幼童,一爪一个,生生撕碎,那是毫不留情。”
    姜子牙刚刚经历过一场人间浩劫,要说周军纪律严明,秋毫无犯,那绝对是扯淡,下面的士兵为了发泄生死间淤积的戾气和压力,屠村、屠镇的事没少干。
    他不动声色地听着,虬龙长老再也忍不住了:“我那侄子不是被你们生生挖掉双眼,然后抽筋扒皮,在太阳下暴晒四十九日而亡的吗?你们就是良善之辈了?”
    “昔日某在翠霞山的那些后辈”
    “老夫的三个弟子”
    双方互相揭露黑料,哪怕青鸾进入正殿就闭口不谈,虬龙长老依然被气得够呛,可龙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跟着老姜,大礼参拜女娲。
    邓婵玉已经换好衣服,坐在女娲身旁了。
    女娲明知故问地说道:“你带这两人前来,所为何事啊?”
    邓婵玉把头发盘起,火凤发簪从发间穿过,额心点了朵莲花形状的花钿,身上换了一袭红色宫装,天鹅般的脖颈和锁骨都暴露在外,白皙的肌肤和半月形耳环相互映衬,显得是那么的耀眼夺目。
    如果说在玉虚宫的时候她是一块外柔内刚的和田玉,仿佛天地钟秀之精华。那么到了娲皇宫,她就变成了一块独山玉,里里外外,都透露出非比寻常的清雅孤高。
    虬龙长老紧皱眉头,这和之前讹我灵材的是一个人吗?我之前不会遇到骗子了吧?
    好在邓婵玉还是很有契约精神的,没有装作不认识。
    她说道:“老师,这两位是奉昊天上帝的旨意,前来邀请老师去东海补天的。”
    她貌似不经意地挥挥手,老姜连忙把之前在玉虚宫的说辞又讲了一遍。
    云霄看到这两位的目的和自己相同,也跟着劝说。
    女娲不为所动,问道:“婵玉,你怎么看?”
    我怎么看?我站着看!邓婵玉极为怀疑女娲在自己身上学到了太多的段子,否则问不出这话来
    “启禀老师,东海的破损其实并不大,癣疥之疾而已,倒是不算急迫,当前最重要的任务还是找到祖龙,让祖龙重新封堵海眼。”
    由于是在娲皇宫,还是在云霄面前,她就没说那些“当务之急是找到关键的问题,那么关键的问题是什么呢?是我们要找到问题的关键”这类废话。
    听她说补天不重要,已经花费了巨大代价的虬龙就要反驳,可听到祖龙的事,他又缩回去了,如今龙族内部就有好几种声音,一個大家心知肚明,但是谁也不敢提的可能就是祖龙在烛龙的掩护下跑了,抛下他的无数龙子龙孙,跑得远远的,跑到了混沌当中,不到混元大罗是不准备回来了。
    这事有利有弊,利的方面就是龙族还有希望,要是祖龙携带着混元大罗金仙的威势返回洪荒,龙族就可以再次崛起,至少他们是这么认为的。
    弊端则是现在,海眼不可能一直让多宝道人堵着,迟早得交给他们,他们要堵海眼,牺牲可就大了,能坚持十天半个月的就算强者,用强者去堵海眼?说不定祖龙还没回来,洪荒的龙族就全填到海眼里去了。
    听邓婵玉提到祖龙,矛盾无比的他干脆就不说话了。
    云霄问道:“婵玉妹妹言之有理,可是我们要到哪里去找祖龙?”
    邓婵玉笑着看向虬龙长老:“那就要问龙族了。”
    虬龙长老连连摇头:“圣人明鉴,龙族确实是不知道祖龙大人的下落,我们也在寻找,可一点线索都没有。”
    邓婵玉多少有点受月光的影响,现在动不动就喜欢给人讲故事,说道理。
    “我给长老讲个故事吧。”
    “啊?”
    “从前有个富豪听说河豚好吃,但是有毒,就做好河豚让狗先吃,过了半天狗没事,然后他就带着家人开心地吃河豚,吃到一半的时候,仆人跑进来说‘老爷,坏了,狗死了’,富豪吓得赶紧吃屎催吐,全吐出来后,问仆人‘狗死得惨吗?’仆人说‘死的老惨了,马车压过去整个狗都压扁了’”
    “哈哈哈哈——”大殿内响起琼霄的笑声,云霄怒视她,她连忙捂嘴低头。
    其实女娲也有点想笑,但是邓婵玉和青鸾都盯着她,她的嘴角稍稍有点变化,最后还是硬生生忍下去了。
    虬龙长老可一点也不想笑,他看着邓婵玉:“真人此言何意?”
    邓婵玉说道:“实际就是你们想多了,想得太复杂,根本没有了解事情的根本,就妄下决断。”
    “那那祖龙大人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不知道,但是有人肯定知道。”
    “谁?”
    “元凤。”邓婵玉似笑非笑地看着虬龙长老:“长老可愿和我一起去见元凤?放心,她最近伙食不错,不吃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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