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肖素勤每天按时过来卫生所扎针,态度十分配合。
    杨峥外出执行任务,一直没有回营,胡军医和卫生员便自动接过了照顾宁栀的任务。
    早上卫生员出完操之后会过来叫宁栀一起去食堂吃早饭,然后去卫生所上班。
    上午宁栀给肖素勤扎针,下午基本没什么事情,大家各忙各的。
    宁栀看书,写报告,琢磨着改良药方。
    灵气不耐受症进行针灸灵气梳理之后,最好还是用固脉丹修复强化脉络,让凡人的经络也能承受少量灵气的侵袭。
    固脉丹是中品丹药,一般是小炼气们在筑基之前为了防止筑基时因为身体骤然吸纳太多灵气爆体而使用。
    正经的固脉丹凡人当然无法承受,改良之后药性大大削弱,即使是普通人也可以使用。
    受宁栀影响,现在胡军医每天下午也不看报,改为钻研专业医刊杂志了。
    这个时候卫生员一般会帮宁栀把针灸针清洗消毒,清点一下药用器械药品。
    这天,宁栀给肖素勤做完最后一次针灸,说:“恢复得比我想象得要好,后面可以试试药浴,还能强身健体。”
    肖素勤点头。
    经过这几天针灸,他发现身体疼痛的毛病已经改善了很多,对宁栀所说的药浴不禁也有几分期待。
    卫生所里的药品只有日常用得比较多的那几种,中药材几乎没有,得现买。
    因为大领导很重视,下午的时候负责营地后勤保障的司务长还特地派人过来询问,对于购买的药材有什么特殊的要求。
    宁栀说:“品质要好一点,算了,到时候我跟你们一起去看看。”
    勤务兵看了宁栀一眼,回去后把宁栀要跟车买药材的事汇报给司务长。
    司务长早得了大领导的指示,让他尽可能地满足宁栀的要求,想着反正明天要派车出去,多一个人跟着也不妨事,便同意了。
    卫生员有点羡慕宁栀可以跟车出去,他在这儿呆了一年多了,出去放风的时间简直少之又少。
    “长得帅真的是可以为所欲为!”卫生员气愤,转头又开始打游戏寻求心理安慰。
    胡军医抽了他后脑勺一记,斥道:“冰天雪地的你以为出去好玩啊?!有本事你也跟宁栀同学一样,会针灸会药浴,真那样我每天给你开条子,让你出去逛。”
    零下几十度,颠簸几个小时的山路去县里,那根本就是受罪好嘛!
    卫生员一听也是,顿时不嫉妒了,又开始担心宁栀。
    “你有没有更厚一点的衣服?这衣服太轻太薄了,不挡风。我那儿有件军大衣,今年新买的,明天去的时候罩在外面。那玩意看着是土了点,但暖和!还有帽子,手套、耳罩。你这鞋子——,鞋子还行,挺好的。”
    宁栀打断他:“我不冷。”
    “怎么不冷?!别看你在屋子里不冷,那是因为屋子里开了暖气,外面可不是这温度,长得这么细皮嫩肉的当心出去就冻哭你。”
    无论宁栀怎么强调他不怕冷,但卫生员坚信宁栀就跟电视里风吹吹就坏了的林黛玉一样,不做足保暖措施铁定会竖着出去横着回来。
    “就这么说定了,晚上你一般呆宿舍里不出去吧,到时候我给你送过去。”卫生员拍了拍宁栀的肩,以一副不容拒绝的语气为这件事划上了句号。
    晚饭后到熄灯这段时间,宁栀一般可以自由活动,卫生员有时候也要参加夜训。
    宁栀怕吵,一般都是直接回宿舍里呆着。
    营地里不能连外网,娱乐少,宁栀除了看书学习和修炼,基本找不到别的事情来做。
    静下心来刚修炼完一个周天,外面就响起了敲门声。
    宁栀睁开眼,起身去开门。
    杨峥顶着一身风雪站在门外,脚边卧着一个鼓鼓的行李袋,显然刚从外面回来。
    宁栀:“……”
    他还以为是卫生员,没想到是杨峥。
    “你回来了?”
    杨峥“嗯”了一声,声音透着疲惫,眼睛却很亮,带着灼人的温度一瞬不瞬地看着宁栀。
    明明不过才六天没见,杨峥却觉得和宁栀已经分开了一个世纪之久,久得让他一见到宁栀,之前的那些挣扎自我嫌恶的情绪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剩下欢喜和甜蜜。
    去他的责任!去他的守护!
    他就是喜欢栀栀!
    哪怕全世界都反对,他还是想要这个又聪明又古怪的青年。
    想一辈子和他在一起照顾他。
    外面风雪肆虐,冷风呜呜地朝屋子里灌。
    宁栀没有穿外套,被冻得缩了一下,杨峥连忙搂着他的肩膀进屋,脚一抬将门踢上。
    几天不见,宁栀的宿舍还是老样子。
    桌上摆着电脑和书,椅背上搭着衣服,被子也没叠,乱七八糟地皱在床上。
    如此杂乱的场景杨峥见了却只觉亲切。
    杨峥一把将宁栀搂在怀里,脸埋在宁栀肩上,闻着他身上淡淡的草药味,深吸了口气。
    “栀栀,我好想你。”
    宁栀愣了一下,抬手放在他身后拍了拍。
    “我还以为你逃跑了呢!”
    杨峥:“……”
    “抱歉,临时接到任务,带兄弟营的战士进行野外生存训练,走的时候太早,没来得及跟你说。”杨峥松开宁栀,两手抬起宁栀的脸,仔细观察他的表情,“生气了?”
    若是换了普通的小情侣,刚刚和男朋友稍微亲热了一点,然后男朋友就突然消失不见将近整整一个礼拜,估计要闹翻天了。
    “没,就是担心你后悔。”宁栀摸了摸他的脸,有点冰,“有没有受伤?”
    “没有。”杨峥抓着宁栀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说,“栀栀,我喜欢你。跟你在一起就会觉得很开心,见不到你会非常想念,对着你会有欲望,想亲吻你,拥抱你,做更亲密的事情。”
    他低下头,看着宁栀,认真地说:“我知道我不够帅,也不如你会挣钱,工作性质也危险,不能时刻陪着你。但,我爱你,我会努力成为一个配得上你的男人。”
    这大约是宁栀听到的最朴实无华的告白了。
    宁栀放下了心。
    老实说他也以为杨峥这个小年轻临阵脱逃,打算放弃这段感情了,心中还有些可惜。
    没想到这个小年轻比他想的要更加诚实真挚得多!
    真论起来,反倒是他这个活了成百上千年的长辈不坦率了。
    宁栀打断他:“我确实没谈过恋爱,也没喜欢上过什么人,但我不讨厌和你在一起。嗯,我是说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像一对真正的情侣那样,谈一场平平淡淡的恋爱。”
    这大约是宁栀两辈子第一次说出这种类似追求的话,即使宁栀这个时候脸色也有些不自然,“你不用现在回答,可以回去慢慢考虑。”
    考虑?
    这还有什么考虑的?
    杨峥的回应是给了宁栀一个大大的拥抱。
    宁栀这次没有犹豫,回抱住了杨峥。
    是谁说的,这个世上最幸福的事,就是当你拥抱一个你爱的人时,他竟然把你抱得更紧。
    杨峥只觉得说这话的人真是太对了。
    因为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心就被一种叫幸福的东西填得满满的。
    爱和幸福满溢时,会很自然地转化成欲望。
    宁栀察觉出了,低下头。
    杨峥瞬间松开手,转过身不自然地整理衣服。
    宁栀眼睛一转,手一推,杨峥便顺着他的力道毫不反抗地躺倒在床上。
    “栀栀——”
    宁栀弯下腰,年轻帅气的脸孔凑近杨峥:“要做吗?”
    “?!!”杨峥以为自己幻听了,“做什么?”
    “双修——啊,不,做——爱啊。”宁栀直白地道,“不是说对我有欲望吗?想做吗?”
    “轰”地一下,杨峥的脸顿时变得通红,脑海中不可遏止地浮现出那天水汽氤氲的澡堂里,宁栀白皙劲瘦的身体。
    “别——”杨峥一把扣住他的腰,“栀栀,不用这么急,慢慢来。”
    在这种事情上面,他属于比较老派的那种,即使现在身体疯狂地叫嚣着想把身前的人压在身下这样那样,但理智最终打败了欲望,占据上风。
    宁栀第一次觉得撩拨这个向来冷酷稳重的小年轻居然有种意外的乐趣,修长的手挑起杨峥的下巴,然后顺着下巴往下,滑入他的衣领,低低地问:“那你想等到什么时候?”
    杨峥抓着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镇定地道:“等你喜欢上我的那个时候。”
    宁栀:“……”
    他还想像前几天那样美美地睡个好觉呢!
    杨峥看着他略带不满的表情,只觉可爱得无以复加,忍不住扣着他的脖子,亲了上去。
    不想和他双修却想和他接吻啊!
    宁栀一手撑在床上,低下头和杨峥亲吻。
    轻触到浅啄到深吻,及至气息交融,不分彼此。
    门外再次响起敲门声。
    两人倏地分开。
    杨峥压低声音,略带不满地低声问:“这个时候谁来找你?”
    宁栀想了一下,说:“应该是覃泽。”
    覃泽就是卫生员的名字。
    杨峥皱眉:“他来做什么?”
    “明天我要出去,他来给我送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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