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秀儿一口气问了好几个问题,把萧宝珍都给问蒙了,她这会儿被屋子里的暖气烘得懒洋洋的,昏昏欲睡,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金秀儿的意思。
    萧宝珍仔细想了想,这才说道:“我原来的工作就是分类和整理药品,检查药品库存,检查药品的生产日期,看看医务室里哪些药没了,哪些药多了,然后报给采购部门,让他们按照供需来调整。”
    萧宝珍想了想,“这些活儿看起来不多,但是做起来还是挺繁琐的,以后我不干了估计还是得重新招一个人进来,不然医务室又要像以前一样乱糟糟的。”
    “真的吗?你觉得钢厂会再招人?”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这样,毕竟以前的医务室是啥样你们也清楚,要不是以前管理太混乱,也不会出现白根强偷偷换药的事。但凡以前医务室的管理严格一点,他这事儿早就被拆穿了,领导们总不可能在同一个坑里跌倒两次吧,这次总要找个靠谱的人来接手我的工作。”萧宝珍猜测说。
    “不过这也只是我的想法。具体什么情况还得看厂子里的公告,我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出来的,到时候是重新调个人过来,还是重新招个人进来都说不准。”萧宝珍说的很谨慎,毕竟临时工的岗位现在还没影子,不能现在就给金秀儿希望。
    不过,萧宝珍现在说的这些话也已经够让金秀儿开心了,她眼睛一亮,高兴的啥也顾不上了,直接伸手拉住了萧宝珍的胳膊,兴致勃勃的问,“宝珍,那你觉得我行吗?我想要竞争这个岗位。”
    “你先别着急,现在还不一定对外招收临时工。”萧宝珍无奈的说。
    金秀儿的热情可不是一句两句话能够打击到的,她兴奋的说,“钢厂不对外招收也就罢了,如果他真的对外招收了,我就想竞争一下这个岗位,宝珍,你老实跟我说,你看我行不行啊?”
    “你的记忆力好吗?平时做事儿怎么样?细致吗?”萧宝珍不得不认真的打量金秀儿,她跟金秀儿的关系并没有跟齐燕的好,所以对于金秀儿平时的做事风格并不算了解,只是知道她这人比较热心肠,而且喜欢吃瓜,喜欢凑热闹。
    “我记忆力不算好,生完孩子以后好长时间没睡过一个整觉,所以经常东忘西忘的,不过我做事儿倒是很仔细。”金秀儿思索着说道。
    萧宝珍点头,“那我觉得你可以试试,我之前的工作最主要的就是做事要细致,如果记忆力不好也没关系,好记性不如烂笔头,你记忆力没有别人的好就得多下苦功,把要记的东西全都写下来,时常看一看,等干的时间长也就上手了。”
    萧宝珍的话让金秀儿多了几分信心,她用力点头,紧紧的握着萧宝珍的手,“好,我听你的。宝珍,谢谢你告诉我这个消息。”
    “要是厂子真的对外招收临时工,我得喊我外甥女也报名去,孩子去年高中毕业,我哥和我嫂子夫妻俩想着给孩子找个工作呢,就是一直没找到。”
    “街道办成天往他家跑,动员孩子上山下乡,我那外甥女也是心眼直,她想去边疆支援建设,现在我大哥大嫂俩人整天在家唉声叹气的,你说说好不容易养大了这么一个水灵灵的闺女,怎么舍得把她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现在边疆多苦啊,成天风沙刮着,戈壁滩上跑着,这一去还不知道啥时候能见面。”许大妈不仅过来凑热闹,还把针线活儿也带过来做,此时手上拿着鞋垫子,一边缝鞋垫子,一边唉声叹气。
    现在这间屋子里,除了金秀儿以外,还有两个人对临时工的工作狠狠心动了。
    一个是张俏,一个就是宋大妈。
    先说张俏,自从白根强被下放以后,家里的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清贫,捉襟见肘,张俏就盘算着自己还是得找个工作,不管怎么说不能苦了自己俩儿子。
    此时听到金秀儿问萧宝珍的话,她眼睛也是一亮,不过仔细想了一会儿,张俏又放弃了这个想法。
    她婆婆王大妈现在行动还是很不方便,一天里头有一大半的时间都得躺在床上,就算起来也得需要人搀扶的,这个家离不开人。
    虽说玉娘还没搬出去,但那是早晚的事儿。她就算找到临时工的工作,家里也腾不开手。
    算了算了,张俏遗憾的收回目光。
    张俏遗憾放弃,宋大妈倒是也没有吱声,她低着头假装在炕上听别人说话,实际上耳朵支的高高的,一直在偷听萧宝珍和金秀儿说话呢。
    宋大妈默不作声的听了半天,等到高敬把属于她的那块肉分过来,宋大妈拿上肉抬脚就要走。
    “宋大妈你的布袋忘拿了,我让小高去拿个东西,把这个袋子腾出来你拿回去。”萧宝珍可不想让宋大妈再来一回。
    宋大妈立刻回头,拍了一下脑袋,“你瞧瞧,我把这事儿都忘了。”
    实际上她心里一直在念叨着工作的事情,这才没有想起自己还有东西留在这儿。
    高敬很快拿来一个空袋子把细粮倒在里头,宋大妈把空布袋收进口袋里,急匆匆的往后面跑。
    “也不知道这宋大妈怎么了,最近做事儿总一惊一乍的,她以前不像这样。”
    “瞧你这话说的,她家萧盼儿以前也不这样啊,再说咱们院子里白根强从前也不这样,这人是会变的。”
    “哎哎哎,提到根强就没意思了吧,他已经下放了。”张俏说着叹了口气,“我是真后悔,当初应该早早的就闹着分家,说不定白根强出事儿的时候,我家也不会被牵连的这么深,你瞧瞧现在院子里的人,但凡提到白根强就提到我们家,这孩子出去都不敢挺胸抬头的做人了。”
    张俏无比后悔,还很担忧。
    有人给她出主意,“你现在登报跟他划清界限也来得及,反正白根强干的那些事儿你又不知道,他也没给你们沾什么好处是吧?他升职加薪跟你们有啥关系?好处轮不到你们。恶名你们担着,这也太冤枉了吧。”
    这话正好说到了张俏心坎儿里,她拍着巴掌痛心疾首,“可不就是这个道理吗?他害于主任是为了自己升职加薪,这跟我一个家庭妇女有啥关系,再说我们家那口子也沾不上他的光,你说说,我们是好处没沾着,屎盆子倒是扣我头上了。不过你要说登报划清界限,我又做不了主,我们家还是男人做主的。”
    “当时出事儿的时候给我男人去过信,提过一嘴,他愣是不肯,说什么都不肯。”
    “为啥不肯啊?这白根强把你们家害的这么惨,两个孩子现在出去都没人陪他们玩,我上次看到你家俩孩子孤零零的站在胡同里,哪有人搭理他们。”
    张俏气的眼睛都红了,“他爸说不管怎么样白根强都是他亲兄弟,再说犯的又不是死罪,劳动改造几年回来还是一家人,他不能干这种没良心的事儿。”
    “呃,以前在厂里没看出来,白大刚竟然还挺顾兄弟情的哈。”白大刚,也就是张俏的丈夫,王大妈的大儿子。
    “有啥兄弟情啊?就是脑子有问题。幸好白根强没被分成黑五类,否则我是说啥都要跟他划清界限的。”张俏恨恨的说。
    于奶奶听到这好奇了,“怎么会这样?按照白根强干的那些事儿,他就应该被划分成坏分子啊。”
    提起这个张俏的表情一言难尽,“这事儿是我婆婆干的,她之前不是去钢厂了吗?也不知道跟领导躲在办公室里说了啥,反正这件事情被钢厂压下来了,在厂子内部处理,没有闹大,所以就没有划分成黑五类。”
    “我去,别看王大妈平时走路不利索,但本事还挺大的呀,这世界上还有她办不成的事儿吗?”齐燕在旁边感叹说。“对了张俏,我记得你男人好像已经被派出去两年了,这眼看快三年,说过啥时候回来没有?你一个人在家领着两小的,一老的,也挺辛苦的哈。”
    “怎么没说过,前段时间写信回来说原本厂子想派他过去三年,但现在那边的领导看中他,觉得他这人挺有能力想把他留在那儿,我直接回信把他骂的狗血淋头,这也不看看家里什么情况,他要是留在那儿我不得累死啊。”
    “算了算了,家里的事儿乱七八糟的,我都不想说,对了我跟大家商量个事儿呗,以后咱们在院子里头别提我小叔子的事儿了,这人已经被下放了,他干的那些坏事儿也都有了结果,他属于罪有应得,下放多少年都是应该的,不过我怕要是再继续说这些事儿的话我家孩子会受影响,所以今天正好是个机会,算我欠你们一个人情,以后咱别说这些了行吗?”张俏又说。
    这也就是院子里头的大家伙儿心地善良,要是出个有心眼子的。凭着张俏这些话就能把他家给举报了去。
    白根强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很久,能说的嚼头基本上都已经说干了,再加上张俏还在这儿。
    张俏对于白根强做的事情确实是不知情的,她也算个无辜的受牵连者,碍于张俏的心情,大家伙儿也就不继续说白根强了,转头又说起了临时工的事儿,说的是热火朝天。
    而另一头,宋大妈脚程特别快,几个箭步就冲回了后院。
    宋大妈回去的时候萧盼儿正躺在床上睡觉,听见动静赶紧爬起来,语气带着几分期盼,“是妈回来了吗?”
    她好言好语,结果直接被宋大妈泼了一盆冷水。
    “是我,萧盼儿你个懒货,这大白天的不在家干活儿还躺在床上睡觉,可美的你了,赶紧出来看看我带回来啥好东西了。”宋大妈兴冲冲的回来,在家里找了一圈儿,从窗户里看见萧盼儿躺在床上,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噼里啪啦的就说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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