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深高大的身躯带着极强的压迫感将人按在墙壁上,褪去了斯文儒雅的衬衫,他只是腰上随意的挽着浴巾,露出精壮的胸膛甚至还往下滴着水痕,上面还有几道旧的伤痕蔓延着,男人骨子里的野性和危险全然展放出来。
    简尚温的手腕因为大力的紧握传来刺痛感,终于忍不住叹气,声音带着些埋怨:“轻点,这是我的手,又不是泥巴捏的玩具。”
    梁深的眼眸落在了他的手腕上,男人戴着金丝边框的眼睛,微微眯了眯眼,声音温柔:“下午我就发现了,手腕青成这样,是哪个男人弄的,告诉我,我替你教训他。”
    如果不了解梁深的人,恐怕真的会被他这般体贴的模样骗到。
    实际上,只有简尚温知道,只要他敢承认,梁深绝对会要他好看。
    简尚温看着他危险的眼眸,知道这时候不是惹他的好时机,便淡淡开口道:“没谁,自己撞的。”
    梁深垂眸看着他的手腕,忽然,他俯身,男人的俊秀的脸靠近了他的手腕,有些温热的气息落在青紫的肌肤上,再抬头的时候笑了:“星辰草的药膏,这可是好东西,一瓶的价格都够你这样的穷鬼在外环买套房了,是哪个男人这么疼你?”
    他明明笑的温柔,可露出来的洁白牙齿像是危险毒蛇的利刃。
    简尚温平静道:“我自己问节目组要的。”
    梁深的眉头一皱。
    “不行吗?”简尚温忍着手腕被紧紧攥着的痛,抬眸看他:“我在节目组内受的伤,也算工伤吧。”
    然后梁深就笑了,带着讽刺。
    不过大少爷终于不再将人逼在墙壁上,而是拉着简尚温的胳膊将人丢到了沙发上,他的动作幅度看起来并不大,甚至算的上随意,可赛车手的力气怎么会小,被甩到沙发上的人堪堪才能稳住身型。
    房间内的灯光昏暗,但沙发上的人修长手腕上青紫的印痕却被那白皙的肤色衬的更为骇人,他的腰撞到了沙发的扶手,发出闷响声,明明是极痛的,可沙发上的人硬是没哼一声。
    梁深居高临下的站在地毯上,轻蔑又随意:“自己把衣服脱了。”
    简尚温缓缓从沙发上坐起来说:“今晚不行。”
    梁深露出了笑容来,他笑的斯文又温柔,但只有了解他的人才知道这是危险的信号:“要我亲自来?”
    简尚温抬头,他的脸色苍白,但却给本就明艳的人增添了几分脆弱感来,那双漂亮的桃花眼眼角染上了些红,像是桃花枝叶抹出来的一抹艳,声音有些懒洋洋的:“一会儿节目组要录好感度投票,你不是还要追温锦,确定要让他们看到吗?”
    梁深果然皱了皱眉。
    但是他今晚铁了心要折腾人,不可能真的就轻易放过。
    大步走到了沙发上,男人高大的身躯骤然的坐到了简尚温的身旁,健壮的身材充满了爆发力,他摘下了眼镜,淡淡的下命令:“用嘴。”
    简尚温没动。
    梁深也不急,那张斯文儒雅的脸侧目看他,直到现在,他才慢慢褪去温和的表象:“温温,是太久没当婊子,忘了怎么做了吗?”
    简尚温靠在沙发上,一边轻揉手腕,一边淡淡回答:“我还没刷牙。”
    他是知道该怎么惹怒梁深的。
    上辈子在床上只要他稍微不顺着他的意,就一定被折腾的很惨,梁深在外人的眼里脾气非常好,而他总有办法三言两语就把他惹生气。
    果然。
    梁深眼底的寒意深了深,只是嘴角的笑容弧度更大了,他懒洋洋的坐在沙发上,因为两个人的距离近,能够闻到简尚温身上的甜香,即便已经动情,可是他依旧慢条斯理道:“我记得那个老头子在市医院吧?”
    简尚温的动作微顿。
    梁深勾唇:“听说能给他续命的仪器目前只有市医院有,正好我家最近想收购几家医院,你经常去那里,宝贝,不如你跟我说说,那家医院的环境怎么样?”
    简尚温有些意外,这辈子,即便他和梁深分开这么久,梁深居然还掌握着老头子的去向。
    他年少时,无父无母,在姨妈家时常被虐待,巷子里好心的爷爷经常会收留他,在他惹了表弟不高兴被赶出来惩罚不许吃饭时,爷爷总会偷偷给他塞吃的,在下大雪的寒冬里,看着站在门口挨冻的他,会让他进屋里取取暖。
    这些东西也许并不昂贵。
    但是,他的一生里得到的善意并不多,就显得弥足珍贵。
    老爷年龄大,出了事,全靠仪器吊着一条命,每个月在医院的花销是一笔高昂的费用,他的子女不想填补这个无底洞了想放弃治疗,他去医院看过一眼,那个时候他刚和梁深闹掰自身难保,明知道不该多管闲事,却还是把身上不多的积蓄交了费。
    梁深的话轻飘飘的,并不严厉,落在简尚温的心上重如千金。
    他心底无奈的叹了口气。
    时机还未到,不是撕破脸的时候啊。
    简尚温从沙发坐起身来,他用手戳了戳梁深的浴袍,梁深没理他,淡淡的看着他,英俊的脸上看不出喜怒来,像个掌控一切的幕后君主。
    “梁深。”他说:“你是不是低血糖发作了。”
    这个人不管是什么时候,总是笑盈盈的,让人好像察觉不出他的喜怒来,即便是人不舒服的时候也从不吭声,只有了解他的人才能从他浑身的低气压和不同于平时过于凌厉的话语中窥见一点痕迹来。
    果然。
    梁深依旧只是平静的笑看着他。
    简尚温像是原本也没期盼能得到他的回答一般,将手放进口袋里摸了摸,然后那支白皙的,上面还印有青紫痕迹的手落在了梁深的手心,顺带落下的,还有一颗糖:“柠檬味的。”
    是他唯一愿意吃的口味和牌子的糖。
    梁深垂眸,他们分开这么久,简尚温还是随身带着他常吃的糖,男人脸色不改,但浑身阴沉危险的逼人气息倒是散了些。
    简尚温环顾了眼沙发:“你的杯子呢?”
    他慢悠悠的站起身来,先是从柜子里找出水杯,然后接了一杯温水放在茶几上,然后走到不远处的空调处将冷的渗人的温度调成舒适的25度,接着将外面的窗户打开了一点点的缝隙,让沉闷的屋内透气。
    安静的室内。
    梁深坐在沙发上,看着屋里的人来回忙活着,简尚温做事总是不紧不慢的,但却井井有条,以前在家里也是这样,即便是他的那套冰冷冷的公寓,只要简尚温在,就会被收拾打理的处处充满了生气,就像他这个人,即便落在再艰难的环境里,也会慢慢适应,发芽。
    那套宅子曾经是他最常住的房子,简尚温离开后,竟是没再去过。
    简尚温把地上扔着的药起来,他安静的看着上面的药品名,侧脸文静又温和,询问他:“你把温锦做的炒饭吐了?”
    梁深拆着糖袋子,听到这话后眼抬了抬,没说话。
    简尚温就知道这个人肯定不可能承认的,他骨子里就薄情虚伪,既然说喜欢温锦,又怎么可能做的出背后催吐人家炒饭的事,就算做了,也不可能让人知道。
    “我行李箱里还有一些饼干。”简尚温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去给你拿一些过来。”
    他想借这个机会离开。
    然后沙发上的男人何等的聪明,又怎么会看不穿,简尚温还没迈步走呢,手臂就被人拉住,他一个失重直接重重的摔在沙发上。
    梁深覆身下来,那双嘲讽的眸子含着笑意,温声道:“我让你走了吗?”
    简尚温也没挣扎,只道:“不吃点东西的话,你的胃病会更严重。”
    关于怎么惹怒梁深他很熟练,怎么哄梁深,他也颇为顺手。
    果然。
    梁深笑了笑,可就在简尚温心底略微松口气时,他的下巴却被梁深修长的指捏住,强迫他看向他,男人的声音温柔却带着寒意:“你行李箱里的东西,不止有饼干吧?”
    简尚温还没说话呢。
    梁深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冷漠却精明:“从你刚刚进来的时候我就闻到了云记糕点的味道,这大晚上的,你去找哪个男人发骚回来的?”
    简尚温知道这几个男人里梁深是最不好对付的,但也没有想到,他竟是敏锐至此。
    他心里叹气。
    知道恐怕无法善了。
    “怎么?”梁深看他不狡辩了,反而冷笑起来:“不要告诉我,你还没放弃勾引男人呢,这次的目标是谁?我猜猜,傅谨成可不爱吃甜食,祈言更是对你深恶痛绝,那就只可能是骆执叶,或者翡成?”
    简尚温没反驳。
    “翡家的家风最是正派,而骆执叶也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梁深的笑意更深了,那张斯文儒雅的脸上眸子中却是满满的不屑:“你觉得,如果被他们知道,你是一个被人早就玩腻了的货色,会不会多看你一眼都嫌脏?”
    简尚温却不生气,那双桃花眼清晰的倒映出面前人的身影,他眨眨眼说:“玩腻?”
    梁深垂眸看他。
    简尚温他修长白皙的手臂搂住梁深的脖子,他似乎有意无意的看了眼墙上的钟表,继而压低声音他在的耳畔,像是恶魔的低喃:“可我怎么觉得,梁少少爷你对我兴趣依旧浓烈呢?”
    梁深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两个人的距离极其的近,简尚温身上的甜香味像是最佳的□□,他低声的骂了句什么,手放到了简尚温的衣服上,刚要撕开时,忽然——
    外面传来了清晰的敲门声。
    梁深皱眉看向外面,带着被打扰的不悦,紧接着传来了众人熟悉的声音:“梁哥哥,你和简哥哥在里面吗,我找他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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