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好好的,怎么哭了?
    孟廷舟正色道:“婚姻大事岂非儿戏,若刘姑娘觉得婚事不妥,本督可以与令尊一起禀明圣上,绝不委屈了你。”
    “都督若是有心,应当知晓圣上为何赐婚你我。”刘徽宁目光殷殷,“皆是圣上听闻我心悦都督久矣。”
    “我虽心悦都督,却也不愿介入他人感情之中。”
    她亦有着世家女子的骄傲。
    孟廷舟微微一笑:“刘姑娘应当知道本督数十年来征战沙场好不容易才有今时今日的地位,将来自然需要有人能周旋于世家,为都督府笼络人心。
    “姜氏身份特殊,且性子孤僻,自小也没有母亲教导内院之事,本督手把手教了一段时日始终不得要领。”
    “可你不同,你出身名门,善于处理人际,本督相信,若有你相伴,本督如虎添翼。”
    这些话自孟廷舟口中说出,刘徽宁只觉得心中久久震撼。
    这是他的认可,亦是他给自己的定心丸。
    她暗暗攥着自己的拳头,原来多年的深情并没有白付。
    临走前她已放下顾虑,对孟廷舟说:“承蒙都督信任,日后嫁入都督府后,我定当为都督分忧解难。”
    再深的感情,如果不能相互扶植,差距会越来越大。
    但若能并肩前行,则会相知相惜。
    从晚苑出来后,刘徽宁一颗心算是定了下来。
    而孟廷舟则目送她离开后,转身进了正屋,对着屏风后面的人问:“都听到了吧?”
    姜时晚是后面被人送来的,下人说都督决定在晚苑小住几日,让她过来方便喂奶。
    她无所谓身处何处,欣然前来。
    却没想到孟廷舟安排她先来听这一出。
    姜时晚最近模仿祖父的笔记在练赵孟頫的字帖,此刻运笔飞快:“难为刘姑娘对你一片痴心。”
    孟廷舟负手从屏风侧边走进来,看见有几缕碎发顺着她的侧脸落下来,春日嫣嫣平添了几分温婉。
    他默默深吸了口气:“她的痴情也是我没想到的。”
    姜时晚运笔地手蓦地停顿了一下:“刘徽宁从小颇负盛名,素来眼高于顶,想来倾心与你已久。”
    他握着她的手,因猛地用力,笔尖霎时滴墨,在纸张晕染开来。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你姜时晚什么时候能有情?”
    “一切自存于心。”
    他的手覆在她的胸口:“是这里吗?”
    两人有一段时日未有接触,兀地这般姜时晚浑身一颤。
    孟廷舟在她耳边低语:“还是你的心为你的宋淮之留着?明日我带你去个地方,让你见识一下你心中的谦谦君子究竟是何许人也。”
    见她不为所动,孟廷舟冷冷拂袖:“方才你应该还听到了,刘家的婚事,你代为处置。”
    前一天还是春光滟潋,第二日便下起了淅沥绵雨。
    孟廷舟一早便带着裹密甚严的姜时晚出了门。
    马车行驶一段路后随即上了一艘大船,随即进了一个私密的包间。姜时晚见他悠然自得地烫着酒,微微愕然:“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自然是带你来看看你的宋大哥。”
    顺着他的目光,隔着雨幕看到一行人撑着油纸伞纷纷鱼贯而入。
    见她正要发问,孟廷舟做了个“嘘”的手势。
    船舱虽有隔板,却不必石墙,隔壁的声音清晰入耳。
    “宋大人年轻有为便深得圣上器重,前途自是坦荡。”
    宋淮之的声音:“能荣升亲军卫指挥使,全靠陆大人从中周旋。”
    陆大人?姜时晚心猛地一跳,兵部尚书陆崇?
    他亦是父亲的上司,潼关战役所有的罪责都由兵部左右侍郎承担,身为兵部尚书的陆崇却将罪责撇地一干二净。
    没想到他与宋大哥会扯上关系。
    陆崇呵呵一笑:“你虽然是后辈,但比你的姜伯父行事老辣多了,本官果然没有看错。”
    之前很是顾虑宋淮之与姜行远的关系,与沈汴好不容易拿下姜行远后本想借此机会提拔沈云祁,却没想到国公府先后出了这么多事。
    眼下大家只能自顾自了。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陆崇意外发现这个年轻人是个可造之材,尤其可以利用他对付孟廷舟。
    “宋大人近日劳累,本官特地安排了一份礼物给你。”说罢,陆崇击了击掌。
    隔壁沉默须臾,姜时晚以为他们是不是走了,突然听到宋淮之的声音:“陆大人,自古情爱误人,下官并不好这些。”
    陆崇哈哈一笑:“宋大人自是自律克己之人,又何须担心女人误事呢?有时候疲惫时,身边若有解语相伴,身心的烦闷得以纾解,或许办起事来更是如虎添翼。”
    宋淮之知道他是在试探自己,便不再推却:“如此,下官恭敬不如乐。”
    “若纨,好好伺候宋大人。”
    等陆崇走后,听到一个温柔的声音:“宋大人,便让奴婢伺候您吧。”
    她有一双柔媚的桃眼,一眨一眨甚是动人。
    见她要敞开自己的衣领,宋淮之一把抓住她的手:“倒也不必这么着急。”
    若纨轻轻一笑,将另一只手探进他的领子:“陆大人让奴婢好生伺候,奴婢自然不敢耽搁。”
    宋淮之料想陆崇应当就在不远处,便松开抓着的手。
    听着隔壁喘息的声音,姜时晚的脸色从起先的沉郁到后面的索性闭上了眼睛,试图将那些动静搁置耳外。
    孟廷舟一手掐着她的脖颈,伸嘴撬开她紧咬的贝齿,将口中温热的酒喂她喝下:“怎了?可是心疼了?还是难受了?”
    猛地受了他的侵占还受了奚落,姜时晚的恼意暴涨,紧咬着牙关不肯再松懈。
    借着酒意,孟廷舟整个欺压上去,在他耳边轻佻道:“你我之间好像还没有在船上有过……”
    “听着他们的声音,可是你也想了?若是你想,可以告诉我。”
    她受着他的字字珠玑,情绪终于隐忍不耐,清冽的眼泪兀地落入他的宽掌。
    感受到掌心的湿意,孟廷舟不知自己是醉了,还是心疼了,顺着她的眼泪吻上去:“好好的,怎么哭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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