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他捱地多辛苦
    接过小世子,皇后自是爱不释手,唯恐让他受了凉遂吩咐众人返回殿内继续宴会。
    一众女眷逶迤随去,姜时晚也欲跟上去,被孟廷舟轻轻关上了门。
    他目光巡视着她:“你就打算这样出去?”
    姜时晚顺着他地目光低头一看,替换的衣服因为阿宥的吮吸另一边也已经濡湿,瞬感窘态。
    “我……我这就换一身衣服。”她背过身,侧身转到屏风后面,“你要不要跟过去看看阿宥?”
    “皇后娘娘办的是暖寒会,参加宴会的也都是女眷,我就不进去凑热闹了。你放心,云裳和雪迎已经跟过去了。”
    孟廷舟望着屏风后绰约的身影,眸子里翻滚着晦暗不明的情绪,方才看着阿宥吃奶吮吸的贪样,竟有些不悦。
    天知道他捱地多辛苦。
    他咽了咽津液:“今日进宫前你已经猜到会出事,所以留下话让我带阿宥进宫?”
    姜时晚并不打算隐瞒他:“是宋大哥让他的心腹岑双带来的消息,说林念燊会进宫,叫我小心一些。”
    宋淮之现在掌管亲军卫,自然洞悉进出宫闱的人员。
    “若是我不来呢。”
    “那出事了丢脸的还是你自己。”
    “丢什么脸?如果我不来,就是宋淮之在这里看你换衣服?”
    本以为她会恼羞成怒,没想到只是淡淡道:“没有你,我也有其他办法。但是林氏兄妹,我不会再容他们。”
    “朝堂之上,已经有人参奏林念燊携带内廷私货变卖银两,他与林念宜一个也跑不了。”
    言下之意,就算没有宋淮之,他也不会坐视不管林氏兄妹。
    “你有你的方法,我有我的策略。林念宜差点让我一尸两命,哪怕为了阿宥,我也容不得她。”
    将门之女,冷冽的目光下藏有杀伐果决之心。
    明明有夺目的外表,内心却比男人更狠。
    这样的女人,怎能叫人不眷恋?
    姜时晚刚穿好的中衣束带被一只手扣住,他自背后环住她的腰,将头埋在她的锁骨间,呼吸渐重:“这么好闻,难怪阿宥那小子只爱喝母乳。”
    “这里是宫中,你自重些。”姜时晚轻轻推开了他,“时候不早了,你把阿宥先带回去。”
    孟廷舟皱了皱眉:“什么时候我竟成了你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奴才?”
    女人真是令人费解。
    曾经他怕她对阿宥置之不理,现在又计较她满心满眼都是阿宥。
    姜时晚顿了顿:“你说的,你做好阿宥的父亲,我做好阿宥的母亲。不是我把你当成什么,而是你现在担着父亲的身份,自然要辛苦一些。”
    他攥住她手里的外衣:“圣上心思深沉,皇后亦虚与委蛇,你在宫中行走,自己要多加小心。就算是了为了阿宥。”
    “为了阿宥,我定会将曾经对付姜家的人拉下马,重振姜家威望。”
    “眉眉,你应当知道朝廷只是一个空壳子,哪怕圣上有野心匡扶社稷,然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且他疑心甚重,用人怀疑,难得人心。”
    孟廷舟思虑再三,到底没将圣上削夺兵权的事告诉她,只是提醒她:“凡事不要触犯龙鳞,你一定要切记。”
    姜时晚噙了噙嘴唇,将嘴里的话咽了下去,微微点头推门而出。宫道上,裴庆撑着偌大的油纸伞,孟廷舟身穿大氅将阿宥严严实实地裹在里面。
    上了马车,孟廷舟将他小心翼翼地放在软垫上,随即吸了吸鼻子,皱眉道:“什么味道?”
    云裳和雪迎对视一眼,红着脸笑道:“小世子出恭了。”
    ……
    朝堂之上御史参奏贵妃兄长携带私物出宫已经让圣上大为震怒。
    虽开始对皇亲贵戚做此等腌赞之事感到蹊跷,但紧接着再出了暖寒会上未经通传随意进宫还险些栽赃宋指挥使和都督夫人有染一事。
    圣上即可下令将林念燊压入大理寺,贬贵妃为良人,移居曲锦宫。
    曾经高高在上的林家,一夕之间坠入地狱。
    长公主素来看不惯贵妃,与皇后闲聊时娇娇娆娆道:“林念宜倒台,皇嫂可算是去除了一个心腹大患。”
    想当初林念宜颇为受宠,嚣张跋扈的样子,长公主便十分鄙夷。
    皇后撒了些鱼饵到池中,微微一笑:“这还得多亏都督夫人,要不是她,都督哪会这么快与林家撕破脸?”
    以前林念宜仗着有孟廷舟这个靠山,便目空一切。
    长公主嗤笑:“那姓姜的女人倒是有一些手腕。”
    皇后闲闲语道:“怪只怪贵妃不自量力,圣上容她是考虑到都督与她是表亲,她竟连都督也不在眼里,圣上又岂会容她胡作非为呢。”
    “有时候女人往往以为自己是特别的,其实男人只是因为你背后千丝万缕的关系才对你特别。”
    听到皇后这么说,长公主沉默须臾。
    皇后打量了她一番,揶揄道:“什么时候我们长公主殿下也为男人分神了?”
    “可是因为那个……宋淮初?”
    长公主使了个眼色,随即左右宫人皆退后。
    “皇嫂,有一事我想征求你的意见。”长公主眸光一闪,“我想让选他做驸马,你说皇兄会同意吗?”
    皇后的脑海里随即浮现出那个清隽清朗的臣子,摇了摇头:“不,他不会。”
    她转过头来看着长公主:“锦曦,他不同于你以往的那些男宠,他不会只愿意只做一个空有虚名的驸马爷。”
    听到皇后这么说,长公主似是不信:“我让他做天底下独一无二的驸马,还不够尊荣吗?这是多少男人梦寐以求的事。”
    “正因为是他,所以他不屑。”皇后肯定道,“锦曦,如果你真的对他有意,你让他在朝堂上大施拳脚一番,驸马一事,晚点再议。”
    长公主见皇后谆谆教诲,只得咬了咬唇默默点头。
    但是隐隐觉得,宋淮之不愿意做自己的驸马,更多的原因是因为姜时晚那个女人。
    虽然他从来没有提过,出于女人的直觉,她知道那个女人在宋淮初眼里是有一定分量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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