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嗯啊”
    “啊爷”
    “慢点啊不行了嗯”
    炎炎盛夏,难得的夜凉如水。本应是一夜好眠,却总有这恼人的声音,如魔音穿脑,吵得人不得安宁。
    我躺在锦云阁的软榻上,耳朵里听着这一声高过一声的浪叫,实在是无法安睡,索性起身披了件薄衣,信步出了房门。
    夏日的夜空,清朗纯净。柔和的月光,洒在一片碧波的荷塘里,泛出微微的涟漪。
    我侧坐在堤岸上,探出手伸进了水里,轻轻的搅动了一下映着满月的池水。沁凉的感觉,瞬时间从指尖儿传了上来。
    我舒服的舒了口气,闭了眼微扬着脸庞,迎着满月,嗅闻着空气里飘散出来的花香,心情平适中透着舒爽。
    “夫人好高的兴致,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这里来赏花赏月的。莫不是怕长夜寂寞,无处消解不成?”
    身后传来不咸不淡的讥讽,正如将将从耳边‘嗡嗡’飞过的蚊子,破坏这一番景致,恼人的真想将他一掌拍死。
    “夫君的功夫,真是越来越出神入化了,落地竟无半分声息,真是佩服的为妻五体投地。只是为妻不甚明白,夫君为何也大半夜不睡,跑来这里。莫不是屋中太过燥热,也和为妻一样出来纳凉?”回头送上温婉的笑容,将一个贤妻的精神,发挥的淋漓尽致。
    只是,这样的体恤,对于某人来说,却并不领情。
    我映着月色,看着我那皱起了眉头,俊美的无比妖异的丈夫。不仅第一百零一次的感叹,造孽啊,造孽!
    一个男人可以美成这个样子,还要不要女人们活了?
    当初,就是因为他俊美的皮相,才让爹爹一时鬼迷了心窍,提出了他要是想报恩,就娶她为妻的要求。
    爹爹跟她说:女儿啊,晏非这小子穷归穷,可咱们不怕。韩家有的是钱,爹会给你一笔封厚的嫁妆,让你下下辈子都用不完。所以,你不用为钱发愁。只要你嫁给了他,你们俩个儿生出来的娃儿们一定是绝顶的俊美,天下间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来。你想想,那会是什么情形?天下间独一无二,美的冒泡儿的外孙,呵呵——
    那时候,她还年纪小,心思单‘蠢’,就这么被爹爹幻想出来的美景给骗嫁了。
    现在回想起来,都觉的那时候的她好‘幼’,好天真。才会换得现在,时不时的喝些自已良方配制的药汤,刷刷泛青了的肠胃。为多年前的决定,做些无谓的弥补。
    人家都说女人美了是祸水,这男人又何尝不是呢?
    做孽啊,做孽!
    “夫人明知道不是,又何必多此一说?想来是夫人气恼为夫娶了新妾,冷落了你,才会嫉妒的跑出来散心。为夫说的可对?”
    瞅着他月光下似笑非笑,隐隐似有一丝期盼的俊脸,我的头开始隐隐做痛。无心跟他去辩解什么,必竟这样的‘冷落’已经太多次了。嫉妒这两个字,对我来说,早已经不知道被丢进荷花池的池塘底,被阵年的淤泥糊死多久了。
    “夫君,良宵苦短,你还是回去吧,别让新人等的太久。”头痛的不耐,让我再一次体现贤妻的本色,温言的催促。
    晏非不语,转头盯着被我搅乱了一池平静的池塘。月光和泛起的波纹映衬着他看似平静的美脸,隐隐凝结了一股沉怒之气。
    我为他的莫名情绪纳闷不已,走到他的身边,仰着头,避开他一身健美平滑的胸肌,温言道:“夫君,你赤着身子,站久了当心着凉,还是回去吧。”
    我的话音刚落,跟着一道娇柔的声音响起:“爷,您出来也不加件衣服,要是受了凉可怎么才好?”美艳的人儿沿着青砖小路走了过来。
    是晏非新纳的小妾,秦楚。
    对于晏非众多的妾们,我大多记不全她们的姓名。之所以对她还有些印象,那是归结于她名子的独特。就如同她的出身一样,让人无法忽略。
    “原来,姐姐也在这里纳凉啊?!这大夏天的就是难过,总是热的人睡不好。”
    如果你没有叫的那么大声,我会睡的很好。我在心里默默的加了一句。
    静静的看着她从胳臂上拿上薄衣,体贴的为晏非披上。任由她鲜红的指甲和葱白似的玉手吸引去了视线,跟着转到晏非健美的胸膛上,由上至下带着几分**的轻轻滑过。耳朵根儿里,听着她娇媚入骨的轻唤:“呀,爷,你的身上好暖啊,真舒服。”做势一张脸也贴了上去。
    晏非轻嗯了声,似乎很是享受一般,轻眯了眼,有意无意的扫了我一眼。在我平静的目光下,低头狠狠的亲了一下秦楚的嘤唇,惹得她一声娇嗔的轻呼。
    如此郎有情妾有意的戏码,显然不适合我这个外人在场。轻笑了记,转身退去。
    这一夜,秦楚那酥媚入骨的叫声,叫叫停停,一直持续到天微明。值得一提的是,如此勤劳辛苦的吟唱,竟然一直保持着最初的高亢,没有一丝的嘶哑和顿滞。真真是不能不让人打从心窝子里感到佩服。
    真不愧是‘怡情楼’的头牌,的确是有本事的。
    经过一夜不能成眠的折磨,我的老友——偏头痛,再一次造访了。为了它的到来,我破例的准备了两尺半掌宽的白布,系于额头,以表敬意。
    叶子见我实在难受,便说:“夫人,我听说京城里来了位莫大夫,都说他医术高超,不如我陪您到他那里去瞧瞧?”
    叶子是我的丫环,知道我被这顽疾折腾的够呛。所以,平日里就多了个心思,听得哪里有名医,就会回来告诉我。
    这几年,也看过一些大夫,有名气的没名气的,不下十来个。个个都说是只能医,没办法根治。
    说句实话,我也不太抱什么希望,本想说算了,转念又一想,这天下间能人有的是,说不准他也就能治了呢。
    我也实在是被这头痛闹的没办法了,就算一丁点儿的可能,也想试试。
    “也好,那就去吧。”治不好,也全当是散散心,赏赏景好。
    叶子一见我点了头,赶忙下去吩咐准备马车。
    一柱香的时间后,我和她坐着马车出了晏府。
    京城里,向来热闹。尤其是前门外的朱雀大街,熙熙攘攘的,总是人流不断。
    我这头痛一犯上来,尤为听不得吵闹。叶子也知道我这毛病,吩咐车丁捡了条稍静一些的小巷走。
    这条小巷,离前门大街能有三四条巷子远,走动的人很少。从这里穿插过去,虽然有些绕远儿,却也远不了太多的路。
    我正觉着选择这条路是明智之举的时候,车外却响起了一声惊恐而急切的吆喝声:“闪开,快闪开,马惊了!”
    车厢里的我和叶子,闻声掀起车帘,正好瞧见迎面不足数米有一匹惊马,直直朝着我们这边奔来。
    还不及我们脑海里有所反应,狂奔的惊马已至近前,眼看着便要连人带车的一起撞翻,就在这千斤一发之际,马停了。
    惊魂稍定的我,看看左右,搜寻一下可有书中所述的某位身手奇高,长相英俊的青年侠士。
    可是,看了半天,连个侠士影都没瞅着。倒是叶子被我的举动弄的一头雾水:“夫人,你在看什么?”
    “青年侠士。”我顺嘴的嘟嚷出来。
    “夫人,您说什么?”
    叶子还想追问下去,被我搪塞过去。开玩笑,怎么也不能让她发现我心里想什么不是。
    而这时,那害的我们大惊失色的惊马,喷了个重重的响鼻。歪着马脑袋,一副无比好奇的模样瞅着我们。那姿势,那表情,像极了一个正在思考着的人。
    这样的马还真是头一回见到,好生有趣,不知道它的主人会是什么样的人?
    我正想着,由马冲过来的方向,走过来一名男子。
    还未完全看清楚他的模样,就听见他清晰的责怪的训斥声:“小黑,你喝多了酒,又开始顽皮,下次可不许你这样了。”
    小黑?喝多酒?顽皮?
    哈!什么跟什么呀?
    真是有什么样的马,就有什么样的主人。
    “让两位小姐受惊了,我替小黑向两位赔不是了。”
    我见他还未近前,便深深鞠躬道歉,倒也还算是个懂得理数的人。也就不太计较他对身份上的错认,和颜道:“不过是场虚惊,不碍事的。公子的马,倒还真是有趣的紧。”
    “小姐说的是,我这马啊”一提到自已的马,马的主人,好像很是兴奋,猛然抬头。
    我不期然的与他的眼眸对个正着,微微颌首,算是示意。
    从他的眼中,我看到了惊艳的神色。这样的眼神,我并不陌生。从小到大,我见到的太多。
    拥有一副好皮相,对我来说,并不是一件太值的在意的事情。
    淡淡一笑,放下车帘,不再对这一人一马有所关注。
    马车再次驱行,一场突如其来的惊险,告一段落。
    望着远去的马车,黑马一声知促的嘶叫,马眼里似有不舍。
    马的主人一直呆呆的望着,好久好久才找回声音:“小黑,太美了,是不是?”
    “嗯哼”黑马似懂人言的重重点着马首。
    “你说,这么美的美人儿,要是不被我玉面郎君采了,是不是太可惜了?”
    “嗯哼”
    嘿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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