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童瑶来到圣玛利亚医院,找到了那名男医生。
    “我有钱了,赶紧为我姐姐治病吧,”童瑶催促道。
    “可是……”男医生挠了挠头皮,显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怎么了?你怕我不给钱吗?”童瑶从兜里掏出一个钱包,亮在男医生面前,说,“我有的是钱,只要能治姐姐的病,花多少钱都无所谓。”
    男医生咳嗽了几声,说:“你姐姐昨晚从医院逃跑了。”
    “什么?”童瑶大吃一惊。
    男医生说:“阴姘花病人逃出医院是很危险的事,一旦患者病情发作,很可能会胡乱咬人、伤及无辜,我们已经通知三藩市警署了,让他们尽快把你姐姐抓回来。”
    童瑶楞了片刻,说:“你刚才说的话我没听懂,阴姘花病人怎么会胡乱咬人呢?”
    “这是阴姘花病晚期的症状,”男医生解释道,“阴姘花病人病情最严重的时候,会像疯狗一样到处攻击人,他们吃人肉、喝人血,和野兽没有区别。”
    童瑶一听,脑子彻底懵了。
    男医生说道:“为了确保公共安全,我们必须尽快把你姐姐抓回来。”
    “这是你们医院闯下的祸!”童瑶怒气冲冲地说,“你们为什么不把我姐姐看好?你们怎么就让她跑掉了?!”
    “这也不能怪我们,”男医生无奈地说,“你姐姐实在太机智、太聪明了,能从医院隔离区逃出去的,你姐姐是第一人。”
    童瑶万分焦急地说:“姐姐,你到底跑到哪里去了?你快回来啊,你只有住进医院、接受治疗,才有活下去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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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丽雯从圣玛利亚医院逃出来后,在天桥下睡了一夜,第二天天亮时,她去了一趟百合居。
    百合居是一栋红墙绿瓦的小楼,里面住着一位百合居士。这百合居士的名气可不小,据说他通晓古今、无所不知,能帮人解答各种问题。在国内,人们都亲切地称他为百度公公、维基大师,其实他的真名叫百晓生。
    百晓生最初免费帮人解答疑问,等到名气渐渐大了,他就开始向咨询者收取费用,每回答一个问题收一百大洋,再后来,找他的人越来越多,他收取的费用也越来越高,从一百大洋一路涨到十万大洋。
    童丽雯走进百合居时,百晓生正在做早操。这百晓生大约五十岁的年纪,穿着一身唐装,留两撇八字胡,看上去似乎很有学问。
    童丽雯向百晓生鞠了一躬,说:“百度公公,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
    百晓生在一张檀木椅上坐下了,拿起一把纸扇,优哉游哉地摇了起来。
    童丽雯以为百晓生没有听见,便提高了声音说:“百度公公,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
    百晓生问:“十万大洋带来了吗?”
    “对不起,”童丽雯满脸尴尬地说,“我……我没有那么多钱。”
    百晓生闭上眼睛,没有说话了。
    童丽雯言辞恳切地说:“百度公公,我得了阴姘花病,没几天活头了,我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帮我妹妹查到金甲战神的下落,请你告诉我金甲战神在哪,好吗?”
    百晓生指了指大门,示意童丽雯快点离开。
    童丽雯轻叹一声,说:“对于这个世界,我也没什么可留恋的,但是作为姐姐,我必须帮妹妹完成这个心愿,只要妹妹找到金甲郎君,我就能安心上路了。”
    百晓生放下纸扇,冷冷地瞟了童丽雯一眼,说:“你的事情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我只关心你带了多少钱。你想找我咨询问题,必须先支付十万现金,否则我什么也不会告诉你。”
    童丽雯沉吟片刻,说:“既然如此,我只好使出杀手锏了。”
    童丽雯从兜里掏出一根针管,朝手臂上一扎,把血液吸了出来。
    “你要干什么啊?”百晓生惊讶地问。
    童丽雯拿起装满血液的针管,在百晓生面前晃了晃,说:“我要把针管里的血注射到你体内,让你得阴姘花病。”
    “你……你这是杀人啊,你不能干这种事啊!”百晓生吓得连连朝后退。
    童丽雯冷笑一声,说:“反正我就要走上黄泉路了,倒不如找个人陪我一起,免得路上太寂寞。”
    百晓生好言劝道:“女施主,请你放下针管吧,咱们有话好好说,何必把气氛搞得这么尴尬呢?”
    童丽雯手持针管,缓步走到百晓生跟前,声色俱厉地说:“我再问你一遍,金甲战神到底在哪里?!”
    百晓生双手合十,低声念叨起来:“放下针管、立地成佛,放下针管、立地成佛……”
    童丽雯怒道:“不要念经,快回答我的问题!”
    百晓生支支吾吾地说:“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童丽雯抓起百晓生的胳膊,说:“我给你注射一针,你就什么都知道了。”
    百晓生苦苦哀求道:“姑娘,请你饶了我吧,我是靠招摇撞骗起家的,这些年我连忽悠带骗,吸引了不少人气,也积累了大量财富,其实我并没有那么神奇。最近经常有人来找我打听金甲战神的消息,我每次都胡说一通,就把他们打发走了,你现在问我金甲战神在哪,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啊。”
    “原来你是个大骗子,那我就更要给你打一针了,”童丽雯举起针管,朝百晓生的手臂上扎去。
    “请你等等,请你等等!”百晓生急忙叫喊道。
    童丽雯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百晓生说:“我给你一个地址,希望对你有用。”
    童丽雯拍拍百晓生的脸,说:“这就对了。”
    百晓生擦擦额头上的汗,长舒了一口气。
    百晓生在纸条上写下一个地址,交给童丽雯,说:“是不是这个地址,我也不太确定,你去找找看吧。如果地址不对,你千万别来找我的麻烦。”
    童丽雯正准备告辞离开时,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她折返回来,对百晓生说:“我还要向你打听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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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瑶失魂落魄地在街上游荡,心里不停地念叨着:姐姐,你到底跑到哪里去了?我找你找得好辛苦啊。
    童瑶走着走着,却发现正前方围着一大群人,她心下好奇,便快步走了过去。
    童瑶站在人群外围,什么都看不到,她正疑惑不解时,一群全副武装的特警把人群疏散开了。
    “我们马上要开枪了,请大家退后!”一名特警喊道。
    童瑶赶忙拉住旁边的一个大妈,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要出动这么多特警?”
    大妈胆战心惊地说:“刚才有个阴姘花病患者在街上胡乱咬人,都快把我吓死了。”
    伴随着“砰砰”两声枪响,武装特警把阴姘花患者当场击毙了。
    童瑶透过人缝朝里一望,却发现地上躺着一具面目模糊的血尸。
    过了一会儿,一辆救护车开了过来,几名身穿特殊防护服的护士跳下车子,用担架把血尸抬走了。
    “她们要干什么啊?”童瑶疑惑地问。
    大妈说:“为了防止阴姘花病毒扩散,这些死亡的患者都要送到焚尸炉火化。”
    听到此处,童瑶感到深深的绝望和恐惧,对姐姐的境况也更加担忧了。
    路边的广播喇叭里,一个声音说道:“请广大市民注意,请广大市民注意,若遇到四脚着地、疯狂咬人的阴姘花病患者,请您立刻躲到一边,并及时拨打报警电话,警方会在第一时间赶到现场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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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尽快找到姐姐,童瑶打印了大量的寻人启事,张贴在街头巷尾的电线杆上。
    这天下午,童瑶走到百合路,贴了几张寻人启事,她从百合居门前经过时,突然想起了百晓生。
    人们都说百晓生无所不知、无所不晓,能帮人解答各种疑问,也许从他口中可以打听到姐姐的下落。
    于是童瑶推开大门,走进了百合居。
    百晓生正坐在檀木椅上,听着黄梅戏,摇着纸扇,悠闲地品尝下午茶。
    童瑶快步走上前去,拿出一张寻人启事,亮在百晓生眼前,问:“你知道这个人在哪吗?”
    百晓生看了看寻人启事,突然从椅子上蹦起来,把童瑶仔细地打量了一番,问:“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我是她妹妹,”童瑶回答道。
    “哦,哦,原来如此,”百晓生捋着胡须说道,“你姐姐昨天来过我这里。”
    “是吗?”童瑶心中一亮,急忙问道,“她现在在哪里?”
    百晓生向童瑶伸出一只手,说:“请你支付十万咨询费。”
    童瑶从兜里掏出钱包,说:“我没有现金,能刷卡吗?”
    百晓生微微一笑,说:“不好意思,我只收现金。”
    童瑶转身走掉了。
    过了一会儿,童瑶提着一袋子钞票回来了。
    童瑶把钞票往桌上一放,说:“这是十万现金,你数数看吧。”
    百晓生把钞票点了一遍,说:“不错不错,刚好十万。”
    “快说,我姐姐在哪儿?”童瑶问道。
    百晓生狡黠地一笑,说:“你姐姐去找金甲战神了。”
    “什么?”童瑶楞住了。
    “你姐姐说了,她要找到金甲战神,帮你了却一桩心愿,”百晓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怪腔怪调地说,“你们这三人才叫奇怪,昨天你姐姐跑来找金甲战神,今天你跑来找你姐姐,明天说不定金甲战神就要跑来找你。”
    “别说废话了!”童瑶猛拍了一下桌子,声色俱厉地说,“快告诉我,我姐姐到底在哪里?!”
    百晓生说:“塘沽街西贡大厦1444室,你就去那里找她吧。”
    童瑶正准备走,百晓生把她叫住了,说:“你姐姐昨天向我咨询了两个问题,还没给钱,你能帮她把钱付了吗?”
    童瑶楞了一下,好奇地问:“我姐姐问你什么问题了?”
    百晓生狡黠地一笑,说:“你帮你姐姐把钱出了,我就告诉你。”
    “好吧,”童瑶挽起袖子,抡起一个凳子,朝百晓生劈头盖脸砸了过去,只听duang的一声响,百晓生被砸得晕头转向、眼冒金星。
    “老娘本想做淑女,你倒好,非要把我逼成女汉子,”童瑶气势汹汹地说,“我警告你,我的心情不太好,你不要再来挑战我的底线!”
    “女侠饶命,女侠饶命啊,”百晓生连连哀求道。
    童瑶厉声喝斥道:“快说,我姐姐问了什么问题?”
    百晓生说:“她问我金甲战神在哪。”
    “还有一个问题呢?”
    “她问我董勇在哪里。”
    “董勇是谁?”童瑶追问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百晓生摇摇头说。
    童瑶瞟了百晓生一眼,说:“你不是号称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吗?这世上还有你不知道的事?”
    百晓生苦笑一声,说:“那是人们胡乱造谣,给我戴了顶大高帽,我想摘都摘不掉。”
    童瑶摸了摸百晓生的脑袋,关切地说:“我刚才下手有点重,没有弄疼你吧。”
    “没有,没有,”百晓生笑呵呵地说,“早就不疼了。”
    “那就再给你来一下!”童瑶照着百晓生的脑壳狠狠地抽了一巴掌。
    “喂,你干嘛老打我啊?”百晓生捂着脑袋叫嚷道。
    童瑶甩了甩衣袖,头也不回地走了。
    百晓生暗自感慨道:这两姐妹如此霸道凶悍,她们肯定是吃火药长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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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瑶刚刚走出百合居,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一下,她拿起一看,是熊浩发来的一条短信。
    该短信写道:童瑶,我看到你张贴的寻人启事了,我也在找你姐姐,如果你有她的消息,请第一时间通知我。
    童瑶赶忙给熊浩拨了一个电话,说:“我打听到姐姐的下落了,你在哪里?我来找你。”
    熊浩说:“不,我……我来找你……”
    童瑶不耐烦地说:“别说废话了,一个小时以后,我们在京都外国语学院门口见面。”
    童瑶说完,把电话挂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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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瑶站在京都外国语学院门口,顶着烈日等了大半天,熊浩却始终没有出现。
    童瑶正心急如焚时,熊浩冲出校门,屁颠屁颠跑了过来。
    童瑶仔细一瞧,不由得吓了一跳,熊浩今天打扮得格外花哨,他梳着油光闪亮的头发,上穿花格子衬衫,下穿破洞牛仔裤,脖颈上戴着金链子,身上还喷了香水。
    熊浩傻呵呵地一笑,问童瑶:“帅……帅不帅?”
    童瑶斥责道:“姓熊的,你干嘛穿成这样,你以为是跟我姐姐去约会吗?”
    熊浩满脸尴尬地说:“那……那我脱掉……”
    熊浩说着,解开了花衬衫的纽扣,童瑶正准备阻拦时,却发现熊浩的肚皮上有一朵绚丽的恶魔之花。
    “你……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童瑶大惊失色道,“难道你也……”
    就在这一瞬间,童瑶突然想明白了许多问题。
    童瑶拉住熊浩,问:“你是不是跟我姐那个了?”
    “什……什么啊,”熊浩装傻道。
    “你是不是跟我姐上床啪啪啪了?”童瑶加重了语气问道。
    熊浩羞涩地一笑,挠着后脑勺说:“是……是啊。”
    童瑶狠狠地打了熊浩一拳,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熊浩羞红了脸,磕磕巴巴地说:“你……你放心,我……我……我会对她负责……”
    “负责你个大头鬼啊!”童瑶气恼地说,“你这个笨蛋,我姐把阴姘花病传染给你了!”
    “啥?”熊浩彻底呆住了。
    童瑶拽着熊浩的手臂,催促道:“快,赶紧跟我去医院,不然你会死掉的!”
    “不……我不去,”熊浩拼命地挣脱童瑶的手。
    童瑶耐着性子劝道:“听话,跟我去医院吧,医生会想办法治好你的病。”
    熊浩“哇”地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童瑶正准备上前安慰时,熊浩哭着跑开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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