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音又道:“金莲你年纪大,做事稳重,我是极放心的,但你性子里有一样不大好,就是执拗到自卑的地步,不懂转弯。要知道世上的事往往不止一条路直通终点,有时候迂回绕路也可达到目的。你记住,做女人的,并不一定非要把命运交给男人摆布,忍气吞声忍血忍泪地往肚子里咽。其实只要争气,咱们同男人一样,也可以靠自己的能力闯出一条路当家立业,照样开开心心地过日子。以后,你做什么事都多在脑子里绕绕,对婚介所有什么想法也只管说出来,别一味地闷在心里不肯说,只要是对的,我便支持你去做。”
    金莲便知佳音是有心栽培她的意思,当即感恩不尽,忙不迭地点头:“我都听小姐的。”又含泪道:“以前我只晓得一条路走到黑,不懂回头,现和小姐一起好多天,许多事都想明白了,小姐放心,金莲绝不会让您失望。”
    王婆亦是点头:“金莲是比先前出息了,阿音,你就安安心心地去太原城办事,这边自有我和金莲操心。”
    佳音道:“妈妈年纪大了,衙门里还时不时找你过去办差,赵大夫和家里常常照顾不上,这一年多,事情不断,婚介所全靠你支撑着,我心里颇觉得过意不去。这厢婚介所生意也稳定了,就一直思忖着培养几个能撑场面的人出来,让您多歇歇,享享清福。”
    “阿音,你也别内疚,我都明白你的心意。现你做了官媒,看目前情形,顺天府是颇看重你的,以后指不定事情更多,越发照顾不上婚介所这边,我现在多操心点也没什么。等日后金莲可以独挡一面,我也就撂开手,回去给赵大夫当煮饭婆子去,呵呵,便是你拉我来,我都不管了!”张婆笑呵呵地说道。
    “那不行!”佳音立刻反悔,抱住张婆撒娇道:“你还要管银子呢,不然回头我乱花钱,谁来替我付账啊?”
    张婆就啧她:“早教你把自己的钱拿回家去,偏偏不听话放在公帐上,你当我爱来收账么,每次拿去换银票,重都重死!”
    一句话提醒梦中人,佳音思忖道:“不如咱们联络一家钱庄,叫他们派人每天来店里收银子……”说着,脑中灵光一现,拍手道:“我先前还发愁太原城开了婚介所后,账面的银子该如何处理。这样罢,妈妈,你这会就拿着咱们两个的印章去找一家可以在京城与太原城通兑的钱庄,替咱们婚介所专门立个账号出来,凡有账面支取,必须有我二人的印章和手迹为证,以后咱们和闵家,钱家合作,还有太原城的生意,各项支出都可用账号来回支出存入,咱们只从账面上走银子,每隔半年和钱庄对账,付给他们一定的手续费,咱们的麻烦就变成他们的麻烦,何乐而不为?”
    张婆闻言茅塞顿开,大喜道:“虽然还从未有过此种先例,但只要能赚钱,那钱庄定是愿意的,我马上就去办。”
    原来佳音自开了婚介所,一直都是现银进出,古代人最多也不过是使用银票抵换银子,也渐渐地习惯了。只是这回去别处开分店,才开始考虑账面银两如何运输的问题,总不能每隔半年,就得跑一趟太原府收银票吧?所以这才把现代银行的那一套照原样搬来,好解决婚介所两地转账的问题。
    张婆便急匆匆地出门找钱庄商谈,她刚走,张书林的书童丹青就来接佳音。
    佳音和金莲上马车,秀秀和香草已在里面坐着,笑道:“听说宴席摆在什么异香斋,他们已经到了,就等咱们几个过去。”
    到异香斋下车,佳音熟门熟路地带着秀秀几个往里走,至小院厢房,夜影和月影朝她抱拳:“姑娘。”挑起帘子相让。
    果然,张书林陈之祺陈鞘已在里面坐着,见她们几个进来,皆站起身:“阿音,秀秀,过来坐。”
    佳音解下披风,递给金莲,走过去被他们三个强让至首座,不禁啧道:“你们一个个地也忒客气了,论年纪论资格都不该我坐这个位置啊?”
    陈鞘便笑:“今日是为你饯行,你是红花,我们皆是绿叶,就别推让了。”
    佳音自然不放过捉弄陈鞘的机会,故意斜眼打量他身上穿的俏红袍子,促狭道:“依我看,能称得上红花的人该只有你一个罢?可惜咱们也没穿绿,哎呀呀,白白错过衬托你的机会!”
    其他几个人怕陈鞘生气,皆忍住笑不敢出声。陈鞘好不懊恼,偏偏自己就自寻死路地撞在佳音的枪口上,又是笑,又是咬牙,狠狠地挖佳音一眼:“我算是服了你的嘴,为啥总和我过不去呢?我也没招惹你啊!”
    “呀,陈鞘,你可千万别用这种眼神看人,好端端的瞪坏了桃花眼,怪瘆人的。”
    这下,大伙皆绷不住笑开,秀秀挨着佳音坐下,忙劝道:“阿音,你莫胡说了,陈公子穿红挺好看的,也就他能穿这个颜色。”
    陈鞘便起身抱拳,朝秀秀深深作揖,一付得遇知音,感激无限的样子:“秀秀姑娘,总算有你替我说句公道话,阿音她品味太低,咱不和她计较就是。”
    他猛不丁地认认真真行此大礼,秀秀唬了一跳,两只手乱摆:“哎呀,陈公子,您快别这样,我也没说什么啊。”
    这下,佳音也笑趴在桌子上,捂着肚子直喊疼。
    这厢陈鞘又合着双手连连念佛:“看看,损人不利己吧,这就是报应!”
    秀秀这才明白他和佳音根本就是开玩笑,不禁羞红了脸,跺脚道:“你们连我都作弄起来了!”
    见秀秀恼了,佳音忙拉着她坐下,又是讨饶又是说好话,张书林在一旁摇头道:“也就是秀秀能治住你,说说,好端端的,你这唱的又是哪一出?”
    陈之祺的凤目便征询地看过来,也问:“阿音,可是受了谁的气么?”
    陈鞘立马嗤之以鼻,抱怨道:“你们这话是什么意思,敢情我就是阿音出气筒?!”(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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