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鲜红的棺木在暖黄色光芒的照射下, 透露出几丝古朴的质感。其上面除了散落着一两片雪白的花瓣以外,并无它物。
    而棺材周围,则是围上来的数十位身佩长刀的护卫。在护卫身后,便是数十位从灵堂漫步过来、穿着各色官袍的女官。她们皆面带浮粉, 口若丹蔻。
    按系统来讲, 这个架空小说形成的特殊世界,只能女子为官,且官服型制皆类似于明朝,比较华贵, 但在细节划分上还是有些许差异的。
    这个朝代以玄色和红色为尊,当今女帝的帝袍便是以墨色接近鸦青的颜色打底、上绘有朱红色凤纹的。
    而女官的官服颜色也是从深到浅开始划分的,总体分为十二级。
    官拜一至三品为黛紫袍;四品、五品为暗绯袍;六品、七品为靛青袍;八品、九品为水蓝袍,十至十一品为柳绿袍,十二品为浅月袍。
    然,身着官服所绣图文也不尽相同。
    一品绣朱雀,二品绣仙鹤、三品绣锦鸡、四品绣孔雀、五品绣大雁、六品绣游隼、七品绣白鹭、八品绣文鸟、九品绣燕子、十品绣画眉,十一品绣黄鹂,十二品绣麻雀。
    此时此刻,王雅就身着一件纯白色的丝绢轻衣,头戴孝布,站在各色官袍的人群之中。她目光默哀, 待到王槿之棺材落稳后,才欲上前恭迎家母尸身。
    但这时候, 身旁却突兀地窜出了一位矮胖男子,在她之前,扑倒在不远处的那座红木棺材上,嚎啕大哭起来。
    “啊啊啊,我的妻啊,你怎么去的那么早啊!你怎么忍心丢下我和雅儿这孤儿寡女一个人走哪,你怎么忍心…”
    身材瘦削的王雅止步,抿唇静静看着在她众同僚和上级面前不顾形象地扑在棺木上——如同市井泼父一般大哭的孙南松,目光澄澈透明。
    “爹请节哀。”
    面对让她突然在同僚以及上级领导面前丢了如此大脸的主父,王雅依旧面不改色,按照礼法微微躬身,朗声劝道。
    “母亲客死他乡数日。天气炎热,吾唯恐尸身俱腐,还望爹莫要大悲,早日让娘归入冰窖,暂且为安。”
    王雅抬头望向那被铅粉涂的惨白的孙南松,那张年轻秀丽的面容上还带着些许少年人特有的那种苍白。
    “嘭嘭嘭!”
    仿佛回应王雅的话语一般,在梨园中央的那口红艳艳的木棺中竟然传来了如同拍门的震天声响。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里面使劲拍打,即将破土而出一样,震着靠近那里的地面都在微微颤抖。
    “吱呀!”
    突然,一只血肉模糊的细长手腕徒然穿破了那厚重的棺盖,瞬间擦着此时半趴在棺木顶上、离得最近的孙南松的脸侧而过,带起一片血花。
    “诡啊——!!!”
    呆傻在原地的孙南松脸色瞬间变了。这次他不用化妆都变得极其惨白,“嗷”的一声跌坐在了地上,气涕横流的爬向女儿。
    “雅儿!呜,雅儿!救我,救救我!有诡啊!棺材里有诡啊!!”孙南松朝王雅伸着手,凄惨无比地求救着。
    王雅眼神变了变,将连滚带爬爬向自己的家父拎到了身后。然后冷静地先让那些前来悼念的官员退后,才再眼神一扫,示意那些王府的精兵上前查看。
    “去看看!”她道。
    “是,大小姐!”重兵听令,看向疑似被诡怪侵占的棺木那里,慢慢前进。
    众人也皆是目光警惕地看着那口血红色的棺材。
    此时那只血肉模糊的手已经伸了回去,透过棺盖上的那个孔洞竟发出了熟悉女人的声音。听那声音竟是右相的口音!
    王槿之捂着刚刚被突然袭击撞到棺盖上——咕噜开了瓢的脑门,复而边看着翻译器上转换的文字,边骂骂咧咧问道。
    “适才何人肩舆无力,将本官掷地?”
    王槿之复而又将胳膊从那个蛮力打破的洞中伸出,往外够了够道。“亦是何人小儿有眼无瞳,压于吾上?”
    “诈尸了!!”苏南松受到了严重的惊吓,惊恐地指着棺材上那只裸(和谐)露在外的手腕,叫道。
    “她诈尸了?!”
    他看着王槿之所在的那口红木棺材,听到其中那让人头皮发麻的活人声响,忍不住捏紧了女儿的雪白孝袍,心寒胆颤地叫道。
    “快!雅儿快!把棺材钉上!”
    “别让那只诡出来了!!”
    其实,此时根本不需要孙南松的叫嚷。因为在他惊恐叫嚷的同时,周围那些护卫已经都拔出了刀鞘,如临大敌地朝向那红艳的棺材。
    王槿之好不容易才给这钉死的棺材开了个洞,却听见了外面那个公鸭子嗓音是叫嚷和一声声拔刀出鞘的声音,赶忙把系统的这破翻译器扔了,问外面那人道。
    “汝谓之为人言乎?”
    王槿之刚刚把这钉死的棺材整松了一些,现在就有人叫嚣着再钉回去。这听到了,可不就得上火了。
    系统好笑的看着王槿之,在旁边不嫌事大地跟一句,用陕西话复述道。“你说滴似人话吗?”
    王槿之瞪了系统一眼,回头又看向棺盖外流入进来的暖黄日光,见此刻外边依旧无人放她出去,心里着急,下一句也就继续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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