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灭李奇部这两千四百余人的部队就是苏曜重返太原的第一战。
    乍看起来敌人数量并不多。
    但在探骑侦查一番后,苏曜却发现其并没有自己想象般的好对付。
    一想也是,要是没两把刷子,他们也做不到在未来又是击破董卓大将牛辅,又是一路护送献帝东归。
    回到眼前,这些人表现出的素质便是其颇为擅守的一面,那沿河大营的布置可谓是相当完善。
    那些胡人们和其一比,简直是天上地下的差距。
    但这也就给苏曜造成了一点小小的困扰。
    赢没问题,但是显然他带来的这些胡骑会付出不少伤亡。
    没错,在向阳道的歼灭战中,这些装备精良,士气良好的白波军战士,其素质就给苏曜留下了不小的印象。
    尤其是当他们在走投无路的绝命之时,其仅仅一小部分人爆发出的血勇,依然在最终给他们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带出的两千骑经过张辽的初战和后来的两次围歼消耗后,至今只剩一千六百人左右。
    而如今已在汉地,不可能再像是在草原似的,打一路纠集一路的部落,在这里他的军队规模只会越打越少。
    故而军士的伤亡,苏曜必须控制在最小可接受的范围。
    于是强攻那座两千余人沿河大营,便被苏曜排除出了考量。
    骑兵的优势在于机动,只有让步兵调动起来,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
    而利用这个机动优势,苏曜很轻易的就戳瞎了这些步卒的眼睛,最终利用未知的恐惧,逼迫他们离开了龟壳,来到了平原之上。
    而平原,那可就是我骑兵的主场了!
    “报——”
    “有胡骑正在接近!”
    “结阵!”
    没有花里胡哨的偷袭与埋伏。
    汾水两岸,平原广阔,阡陌纵横,是片久经开发的熟地。
    在这里交战,只需远远的目测一看,敌我双方人员阵型可谓是一目了然。
    真是一场堂堂正正的对决。
    而看到了胡骑后,曲军候王汪之前提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不足两千的胡骑?”
    王汪惊奇道:
    “如果只有这些人的话,倒是不足为虑了。”
    “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话,他们是怎么击破李汶那两千多人的?”
    李奇面色阴冷,大声喊道
    “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的注意,谁敢轻敌,我砍掉他的脑袋!”
    李家作为河东豪族,家学渊源,李奇的水平自然也不逊色。
    在他的从容指挥下,这两千四百人的大军阵容严整,摆出三大方阵,两翼前出,中军押后,以v字型直面来敌。
    这样的布阵,不管敌人进攻哪一面,他们互为犄角都可以从容应援。
    “都督,这不好冲啊。”
    驻足阵前的张辽提醒道。
    都督既然定下了以最小代价破敌的目标,那眼下面对此等严整的方阵,显然不适合发起冲击。
    “文远,要是你来打,你准备怎么做?”骑在马上的苏曜侧头问道。
    张辽想了一下,回:
    “敌人均为步卒,行动缓慢,此番长途跋涉,孤军深入,可说是自陷险地。
    若是辽来打的话,那首选当是日夜袭扰,断起粮道,待敌军士气低落,人困马乏之际再发起总攻,敌军必破矣。”
    张辽说的没什么毛病,甚至可以说是标准的以骑对步的打法。
    时刻掌握战斗主动权,把骑兵的优势发挥的淋漓尽致。
    不过嘛.
    “这样打就太费时间了。”
    苏曜笑了一下,只见他拍马而上,在众人的目视下去往阵前,大喝一声
    “某乃太原苏曜,贼酋李奇,速来阵前听话!”
    “啊???”
    众人皆懵。
    这倒不是说这个行为有什么问题。
    不,战前邀约,两军大将说话什么的,在现在还是很常见的。
    两军大将开战前互通名姓,再骂上对方两句,抢夺道义制高点,给友军鼓舞士气,再打击打击对面威风什么的,在当下属于一个战前保留节目。
    他们懵是懵在,这位都督可从来不按套路出牌,一向都是人狠话不多的形象。
    开战后不是偷袭就是在偷袭的路上,现在突然见到他这堂堂正正的邀约对面大将,属实是让各位没想到的画面。
    苏曜阵中的各位在懵逼,那边白波军李奇等人则陷入了混乱。
    “李帅不能去啊!”
    曲军候郝松脸色煞白,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那太原苏曜,你们当也听过,那可是位万夫莫敌的大将,传说中的向阳道中太岁神。
    这回,这回李汶小帅怕也是遭了此人毒手啊!”
    “怕个什么,咱们李帅只是远远的说两句话,能有什么危险?”
    曲军候王汪对于郝松的软弱则颇为不齿:
    “那狗官兵指名道姓,李帅若是避而不出,岂不是堕了我军威风?”
    李奇知道王汪说的话一点不假。
    虽然他可以不去应邀,但那样无疑会对己方士气造成不小打击。
    若在平时,无视了对方,直接出击也就罢了。
    但现在他们没有主动权,只能等敌来攻。
    考虑到后来的煎熬期,现在每一分鼓舞士气的机会李奇都不应该放过。
    若是能一番骂战,激得对面气血上涌硬冲他们大阵的话,那反而是血赚。
    于是,就在郝松的反对下,这位小帅便带着王汪和宝贵的十余骑亲兵径自出阵,远远向苏曜行来。
    待看到那红袍大将竟如此年轻后心头一惊,但一想及目的,便果断大喝一声:
    “阉党乱政,皇帝无道,今我等举义兵,伐无道,劝汝莫要助纣为虐,早日弃暗投明!”
    对于他的废话,苏曜轻笑了一声,拍马向前:
    “说那些废话有何用?你这贼酋可敢亲自上前与我大战一番?”
    李奇翻了個白眼,他傻了才会去单挑,虽然自己武功也不错,但这少年凶名在外,他可不敢乱来。
    但是怂归怂,李奇气势不可堕,便大笑三声:
    “宝玉岂可与顽石相碰,你若想要战我,那先过了我帐下儿郎这关罢。”
    说罢,他便拨马回头,踢踏踢踏的向己方大阵走去。
    然而,就在这时,四周突然一阵惊呼。
    “什么?!”
    “居然单骑突进?这人疯了吗?”
    大阵前,李奇的众亲随是一脸的诧异和不解。
    那王汪更是被激的举起长枪大喝一声:
    “狗官安敢如此?!”
    原来,就在李奇拨马回头的时候,苏曜猝然加速,一路狂奔,竟在两军大阵前直冲而来!
    两百余步的差距,正在飞快的缩短。
    而李奇在一愣后,还稳如泰山,他回头看到那冲来的红袍大将,不惊反喜,大喝一声:
    “出击!
    这狗官脱节了,缠住他,休要让他回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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