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王,你……你还真是年少风流,风流得别有韵致,某等只能甘拜下风,退一射之地。”萧锴最先回过神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轻声感叹道。“如此佳作,某等当浮三大白。”
    日晚却理残妆,庭前闲舞霓裳。谁道腰肢窈窕,折旋笑得君郞,真真是鲜肤一何润;秀色若可餐。比窈窕多容仪,婉媚巧笑言,还活色生香,动人心弦。
    李靖抬手捂眼,突然之间,他明白了为什么当年赵王会选择徒能读其父书传,不知合变的赵括替代老将廉颇,绝不只是因为那不甚高明的间计:秦之所恶,独畏马服君赵奢之子赵括为将耳。
    太史公说括自少时学兵法,言兵事,以天下莫能当……还是很有道理的。就像读过滕王诗句之人,绝不会相信他至今还是独善其身,欣赏巫山云雨之美,真的只是赏云赏雨,和神女没有半文钱关系。
    “王爷,你是想扬州的花魁们也来府外,转悠着和你来场命中注定的偶遇吗?”魏徵想到长安滕王府外的美人,感觉他的脑壳处于随时爆炸的状态中,唐俭的嫡孙女是左孺人,他没法畅所欲言。李靖,呵呵,他媳妇当年就是慧眼识英雄,一见钟情夜奔而来。虞世南和欧阳询,他们一个见识过玉树***花,一个赏过琼花胜雪,只会认为花魁们的小心思,不足为虑,不足为惧,人不轻狂枉少年。可是……陛下会怎么想?
    李元婴挑起嘴角,三分邪肆七分惫懒地笑道:“魏公不必担忧,某这段时间带着王妃和各位夫人画舫游河,除非有自认为容貌不逊色于王妃她们的花魁,其余人等不会有勇气在府外转悠。与其想着进府,还不如想着怎么在画舫中博某一笑,留下一首半阙的诗句,身价百倍来得实在。”
    能当花魁的人,都不会太蠢,恋爱脑除外,但是恋爱脑也是有条件有门槛滴,俊俏书生若是没有才高八斗,又没发上几遍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的誓言,花魁们是不会动心到想要赎身上岸,放弃夜夜笙歌滴。唐宋时期的花魁,那是真的有好几把刷子才能上位。也还没有犯官家眷充入教坊司的惩罚手段,大唐一般是充入掖庭为奴或者送入军营歌舞伎,看清楚是伎不是女支,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前者中的佼佼者为上官婉儿,称量天下士,在波云诡谲的正攵氵台漩涡中,搅风搅雨;后者中的翘楚为薛涛,与某位诗人不得不说的往事,充分说明海后和海王之间的较量通常海王会技高一筹,薛涛笺和那些美丽的诗句,若不是后来出现了人比黄花瘦的李清照,她会是女诗人中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孤独者。
    为青楼从业者写诗并让她们身价百倍,并被引以为知己的才子词人,白衣卿相,是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的柳三变,以前的诗人也写过,但他们只是开路者,柳三变是拓路者,赢得身前生后名的拓路者。
    唐俭无语望天,原来是他们想得简单了,算了,还是不要告诉七娘真相,就让她以为滕王在意她们吧……不过,从另一角度来看,确实也算是在乎她们,花魁入府做姬妾,就算不作妖,那也是会分宠滴。
    “滕王,休沐日某与你同去。”萧锴伸手搭在李元婴的肩膀上,笑容十分暧昧地说道。“好诗好句怎么能没人喝彩呢?某的文采虽然一般般,当个释义的博士还是可以滴~”
    滕王调教美人的能力不是一般的强,沅孺人原来只是虢王府的舞伎,不说平平无奇,却也没有名动长安,自从入滕王府后……更准确地说,应该是自从见到滕王之后,随着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渐渐名动长安,名动大唐。
    还有那位曲三娘,逃亡公主的敏感身份,说实话,若不是因为滕王接手,她早就被送回高昌城,或者成为政事堂某位郎君的小妾,又或者宗室郡王的禁脔,反正不会是此时的悠然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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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说春夏秋冬四位大宫女,她们手里掌握的……不可说,不可说,一说便是错。萧锴很确信一点,他不喜欢作死,更不喜欢带着家人一起作死。
    “只要你不怕萧公手里的荆条,某自然不会拒绝有你同行。”李元婴眨了下左眼,笑容灿烂,萧瑀自持身份,府里的歌舞伎数量,堪称国公府最低标准……由于他老人家突然开悟,自请去兴安府,爵位没有被李二凤一撸到底,依然是大唐宋国公。
    萧锴:“……”
    ……
    “呵呵,百草巧求花下斗,只赌珠玑满斗。”李世民看向房玄龄,挑眉问道。“滕王府的各项收入,有多少是我们所不知道不清楚的,竟能让美人用珠玑为赌注?”
    没等房玄龄回答,张阿难从一旁书架上搬过来一捆锦帛,放到李世民面前,低声说道:“陛下,这些是历年给予滕王的赏赐诏书和手谕。”
    陛下心情大悦或者心情不太好的时候,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赏赐诸王诸公主和政事堂诸位,私库充盈,有没有时间大兴土木建造宫殿,用不完,根本用不完。
    以云鹤府的各种发明为契机,少府、将作监和工部民部兵部,都成为了莫得感情的庞大的赚钱器械,从(贞观)十一年到现在,所获得的各项收入和税收,远超所有前朝,汉书记载:京师之钱累巨万,贯朽而不可校。太仓之粟陈陈相因,充溢露积于外,至腐败不可食。
    事实上,不止陛下的私库,国库,各州府的府库也都前所未有的充盈,国库里的铜钱数目之巨,远不及金银之数,更不要说各地的粮仓,扩建了三倍都放不下,今年已经再次安排扩建。
    贞观年,远胜于文景两朝。
    李世民微挑眉头,随着翻看的锦帛越来越多,眼睛越瞪越圆,难以置信地说道:“吾怎么会赏赐如此多?”
    “晋阳公主处,只是略逊一筹。”张阿难很小声地说道。
    李世民:“……”
    房玄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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