庖厨的动作很迅捷,炸好的辣果皮被碾成粉末,装在一个琉璃瓶里送回西偏殿。
    李元婴用小竹勺取出一点点,放到晋阳公主的料碟里,笑道:“兕子尝尝,是否更加美味?”
    李世民:“……”
    吾要带着兕子去洛阳转转,顺便处理一下三门峡那里的状况。闺女眼里,已经眼瞅着就要只有阿叔,没有阿耶了!吾不是嫉妒,只是想……稍微挽尊一下下。
    “阿耶,裴十七大功!”晋阳公主用油炸辣子版麻腻,吃完盘里的鱼肉片后,叉手一礼,说道。
    “赐裴十七金带十一銙,领从四品下俸禄。”李世民看着闺女板着的小脸,忍着笑说道。闺女板着脸的样子,很像观音婢生气的时候……等等,兕子的小脸怎么瘦了这么多?看向李元婴,怒道,“竖子,兕子为何变瘦这么多?”
    李元婴同样愤怒地说道:“都已经半个月了,你竟然才发现?!她每天和我一起堆沙盘,搬东搬西跑来跑去,能不瘦吗?而且也不是瘦,是更康健了!”
    小包子脸还是萌萌的,只是双下巴消失了,小脸上的肉肉还是有的,婴儿肥阶段。
    李世民走到晋阳公主身边,轻轻捏了下她的手臂,确实结实不少……白了李元婴一眼,说道:“收敛下你的臭脾气,吓到兕子怎么办?”
    晋阳公主:“……”
    裴十七:“……”
    李治默默吃着涮鱼片,加了油炸辣果粉的麻腻,不止辣还香,相当提振食欲。
    张阿难默默带着人,将刚切好的甜瓜放在各人的案几上,滕王开府后,陛下变得沉静许多。
    有一点点怀念这种,兄弟互怼的日子。
    “你是阿兄你说了算。”李元婴用关爱空巢老人的目光,看着嘴硬的李世民,妥协道。“我们家兕子怎样都是最可爱的小公主,阿兄不用太过紧张,我还准备让她跟着牡丹学习剑法呢。”
    蜀山剑派的剑法一定会有各种限制,小包子不入任何门派,除非哪天她和郭襄一样,走遍大唐和周边的山山水水,想要自己成立个门派。
    就算成立门派,也不会叫峨眉。
    李世民想了下,说道:“也好,药师的剑法是杀人剑,蜀山的剑法又要求太多,兕子不需要守那么多的规矩。”
    晋阳公主:“……”
    我什么时候说我要学剑法了?本宝宝不喜欢舞剑,人家更喜欢炸鱼塘啦!
    裴十七:“……”
    谁说我蜀山规矩多了?我们讲究的是道法自然!
    牡丹:“……”
    教公主剑法,还是最受宠的公主……陛下竟然还同意了?这不符合常理啊!我只是个舞伎。
    低头吃鱼片的李治:“……”
    我好像也必须要学习杀人的剑法,为什么就要跟着卫国公学啊?
    只有李世民和李元婴达成统一意见的世界形成,别人的意见?这种小事不需要问别人的意见,又不是重大决策需要小朝会讨论。
    李世民和李元婴相视一笑,回到各自的座位,麻腻中加入两滴香辣版芝麻油,涮鱼片吃鱼脍不亦乐乎。
    众人:“……”
    你们就不再讨论下了?至少也让我们说说看法或者意见啊!
    李治垂下眼帘,用麻腻蘸鱼脍,风味独特。阿叔说得对,某喜欢就好,谁还没点小怪癖。
    吃掉第三盘鱼片,裴十七愣在那里:我不是重口腹之欲的人,或者说蜀山剑派的人都不重口腹之欲,除了三师兄。今夜怎么会吃这么多呢?
    撤去盘盏之后,教坊乐伎和舞伎过来表演,轻柔的音乐,轻柔的舞姿,很适合饭后消食。
    “嗝~”晋阳公主斜靠在李世民身上,很小声地说道,“阿耶,是不是很不体面啊?”
    若是被外人知道,阿耶也会跟着没面子,还有阿叔,太不符合公主的礼仪典范。
    阿姊若知道更会戳额头,痛。
    “谁敢说吾家兕子不体面?”李世民摸着晋阳公主的头,轻声笑道,“与家人用膳没有那么多的讲究,自在随意,开心最重要。”
    兕子再离谱也不会离谱到,魏晋名士那种狂放风格。魏玄成忠謇方直,依然嗜吃醋芹,每次食用都欢欣称快,连吃三杯尚不足兴。
    晋阳公主稍微吐了下小舌头,有阿耶这句话足矣,不用担心阿姊戳额头咯。
    看着眼前的轻歌曼舞,裴十七感觉很无聊,难怪师兄们都不愿意来长安,好怀念在竹林里练剑的时光……虽然也没隔几日,却有种已经过去好久的感觉。
    对于牡丹来说,意义完全不一样,不但不觉得无聊,还看的格外细致。教坊的舞伎,技艺本就不一般,能够到御前献舞的自然更出类拔萃。不但看的仔细,手指还在衣袖下跟着舞动,印在脑海里。
    目光扫过反应截然不同的两个美人,李元婴嘴角微微上挑,有趣的灵魂配上姣好的容颜,才是上等美人。仗剑江湖的美人,很难融入到这种夜宴,更不要说元日宴那种,大型河蟹欢腾的场面。
    明日要和两位舍人说声,提醒下教坊的博士们,千万别按顶级舞伎的要求,挑刺那些参加花魁选秀的女郎。不能说没有一个人能合格,但绝不会很多。不说是凤毛麟角,那也是吉光片羽,空谷足音。
    “阿叔,我能不能不跟着卫国公学剑啊?”李治鸦雀无声地来到李元婴身边,很小声地问道。
    卫国公的剑法,用他自己的话说,那叫大道至简。用某的话说,好难好难好难!
    “雉奴,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李元婴同样小声说道。“药师公的剑法,不止是杀人剑,你想想他行军的特点,别管什么对手,不出三个月,必然束手就擒,或者往生极乐。”
    剑如其人,跟着李靖学剑,性格里的某些东西会渐渐扭转,能压住世家做事,比掀桌子好。不要说世家门阀zz弊端多少,后来的文人d争一样不是什么好事。从牛李d争开始,文人们如同被打通了任督二脉,只要不在同一条阵线,都是异类!不再费力动手武斗,坚决选择开口文斗,一直秃笔能把你从祖宗一直骂到七舅姥爷家三外甥女的大姨妈的从子最近逛了趟平康里没给钱,绝对的杀人不见血。
    比如写醉翁亭的那位大佬,嘴炮一时爽,绯闻火葬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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