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浓,萧瑟无情城。乱飞舞,有万种心事无人听。
    梅儿弹奏了一曲自创曲牌,悲悲哀哀凄凄,却惹得公子眉头紧皱。小豆子正要转身离开,听到梅儿的曲子,不由转身,她的神色似绝望、似哀愁,又似淡然。
    大公子或许今日心情不好,嫌弃道:“梅儿你这是在诅咒我吗?满脸都是丧气。老爷来这里是买乐的!不高兴给我滚!”
    小豆子立即停止了脚步,劝慰道:“大公子,或许梅儿姑娘累了,咱们也有心情抑郁的时候不是?”
    大公子听小豆子这是替梅儿说话,他知道小豆子之前也看上了梅儿,还要为他赎身。可是他见小豆子迟迟不行动,就直接给梅儿开苞了!这姑娘的确水灵,唱得好,善解人意。如今这梅儿越发让他捉摸不透,怎么都哄不开心!
    “那你走吧,梅儿。从此以后无需再见到我。”大公子怒道。
    梅儿的眼泪哗哗直流,小豆子也无从安慰。她一个快步走,就闪了出去。小豆子这会子刚从房间走出,关上大公子的房门,走下楼去,却听到很多女子在嘲笑道:“这被赶出去了,以后还怎么混?多丢人!”
    “她这是活该。”
    “做我们这生意的,不要清高。她这是做什么,不道歉,还跑出去,指望男人去追啊!真是梅儿这是一下子做头牌,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小豆子想上去安慰,却找不到理由。他狠下心来,就离开了清吟小班。
    一路上,想着梅儿那双眼睛,真是不是滋味,一种愧疚涌上心头,若不是他之前提出要为她赎身,大公子或许不会注意到梅儿……唉,这一切似乎就是命中注定。
    他让黄包车师傅快一些,他想尽快离开这八大胡同,好让这钟愧疚抛在脑后。
    到了那日见到李郁的印刷厂,进去一看,有人上前问道:“老爷您这是有什么生意介绍?”
    “我听说这里印刷报纸,就过来看看。”小豆子眼睛不停地瞟着周围。
    他走进工人车间,看着明日的报纸,就是普通的发行量达的野史趣谈之类的报纸。独独不见《民醒报》。
    小豆子觉得好奇,又问道:“你们这里只印刷这一种报纸吗?”
    管事的人上来道:“是的。这个发行量大啊,活儿都接不完。”小豆子突然问道:“那日来了几个北大教授是我的朋友,我想问他们今天怎么不在?”
    “我没有见过他们。如果来过,或许就是过来送稿子的。我们这里很多都是大学教授写的野史奇谈,他们学识渊博,写起来更得心应手,稿费不菲……”
    小豆子观察着管事人一点不像撒谎的样子,他又四下看看,也没有发现什么。就离开了。但是终究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小豆子离开不久,驼背老人就关上了大门。他神色匆匆,拿着扫把就走向货物杂乱堆放的后院,穿过后院一个狭小的小门,拍了三下,警示是自己人。接着又进去了大房子。这大房子是连着厂房的,但却在厂房的外面。这里神奇的套间。房子有三间小屋,他直接走向那个最小的房间,拍了五下,门开了。
    驼背老人上气不接下气道:“有人来找你们……”
    张政一听立即起身道:“谁?”
    “不知道,是一个有二十岁的小伙子。穿着很富贵,他说是你们的朋友……”
    老人望着这群人开始有些慌张的神色,唯独李郁,还在那里奋笔疾书。
    许韵之给老人倒了一杯水,拉他坐下道:“他查到什么没有?大叔。”
    “没有。我们管事的和他聊得。管事的说你们是送稿子的。不知道你们存稿还够不,如果明天来,还得来送稿过来……”
    “我们这里还有四篇。应该是够的。不过下次可能就不能来这么多人。必须每天一个人值班,这样安全性更大。”
    张政、许韵之、还有齐仕都点头。大家看李郁还在胸中有丘壑一般,挥洒自如。
    就三个人定好了值班计划。他们会提前一天将稿子写好,然后拖着个人带过来,然后在这个房间里排版,接着印刷。
    大家都商定好值班的时间,这时候李郁长叹一口气道:“终于完成了!”
    这时候许韵之走向李郁,拿过文章一看,脸上露出一种兴奋的爱慕的神情:“李郁,你的文笔,你的思想真是远远高于我们!”
    李郁摆摆手:“重要的是普通大众可以看懂。我们要的不是文采,是让大家知道历史绝对不能倒流,我们要扼杀一些个人崇拜或者帝制崇拜的可能性。”
    这时候老人凑过来,又将话重复了一遍,告知有人来过。
    大家又将值班的消息也都一一与他交流。李郁觉得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这个报纸起了作用。他们第二天交界的报童也要小心。他们的报纸不要每天发,要隔三差五的发行。
    “为什么隔三差五发行?”老人不解问道。
    “老人家,现在他们都知道这个地方有问题,他们只需要每天派人盯着就好了。你想想报纸总要从厂子里出来的。我们现在的思路是报纸今天印好。明天下午运出去,我们明天白天在城里找到一个储存的地方,后天早上发行。这样他们永远摸不到我们的行踪!”
    大家一听觉得这个注意很好。其实每天来值班的事情,只需要换成隔三差五的顺序就好了。就这么说定,他们今后的行事更要多加小心!
    李郁突然道:“不行!我们忘记了重要的一环!”
    大家不知道究竟遗漏了哪里,就面面相觑!看着他一脸的紧张,以为他们的行动就要被发现了似的。
    李郁看着大家,讲道:“这个报纸必须今晚赶出来,总统府的人到街上找这个报纸,如果发现没有,那么这里就暴露了。因为他已经把这个地方锁定了。他盯了一夜,发现没有异常,而第二天我们的报纸也没出来。不就正好暴露了,我们今晚没有做报纸吗!!为了不让这里暴露,我们现在必须开始印刷,然后凌晨就报报纸运送出去。这次我们印刷数量减半,但是一定要发行!”
    李郁说的没错,小豆子离开印刷厂以后,就派人一直盯着大门。还通知了警察局长,清晨在关口处查缴运送报纸的,目的就是要查封所有反动报纸。
    李郁他们几个完成了稿子排版之后,一直没有离开。他们想着每个人带走一些,一共印制了四千份报纸。每个人带走一千份。然后分给每个地方的报童,四个地方同时发,谁也不知道是哪里出来的!
    凌晨三点,小豆子那里的《顺天时报》在加紧印制。不过也就十几份报纸,很快就完成了。他老早就封装好,和他一起带到城里。
    而李郁那里的报纸,在四个人满头大汗的热火朝天的工作中也出炉了。
    驼背老人看到管事的早就离开了,就先带着李郁从后门走出去,这后门与前门相隔很远,很多人是找不到这个厂子的后门的。
    沈万年按照与李郁约定的时间和地点,来到这里在等候李郁。他上前道:“李博士,这一沓子是什么?”
    李郁笑道:“为报纸写野史杂谈。一会儿还有四个朋友。你把我送到家后,再叫你三个兄弟,费用都很高,给他们每人五个大洋。但是要保密。老人家找信得过的人!”
    沈万年一听就明白了八九不离十,他们把报纸放到黄包车的座位上,拉着李郁就朝着北大方向去了。放下李郁和报纸,就赶紧去找车夫。
    之后沈万年叫了三个信得过的兄弟,祥子、老毛,张秃子,都是他们之前在行里干的好,信誉好的。沈万年与他们关系铁,况且这次费用高,几个人应该不会推辞。
    这几个人还在睡梦中,听到沈万年介绍有活干,立即起来就跟着去了。几个人赚足了钱,第二天很晚才出车。听到说这是一个长期的买卖,就打心眼里高兴!
    第二天一大早,小豆子就派老奴去和沈清平接头,而这次《顺天时报》提前了一个小时送到了沈清平的手里,大总统府的人越来越相信这份报纸的言论了。整个气象似乎都在转变。
    可是小豆子万万没想到,他找人盯了一夜,还找人与大公子商量,让警察局长派人查车子。如此的严格的检查手段,而第二天《民醒报》依然在北京城里发行,并且这次似乎声势浩大,几乎覆盖了每个大学。很多学生争前恐后看这份报纸。上午十点就脱销了!
    这让他陷入了苦恼。大公子也勃然大怒!他相信大总统也不会开心。这样的报纸无疑就是毒瘤,它是直接鼓动大家反对当权啊!
    小豆子觉得肯定有什么疏忽,他开始怀疑这个地方究竟是不是印制的点。他必须从其他地方考虑来逮这帮人了。这好像是猫捉老鼠的游戏,越来越刺激,越来越好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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