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大婚前夕
    如果说只是这样也就罢了。
    独孤曦微只是觉得自己对她不够了解。
    毕竟在所有人看来,谢绝一贯就是个不学无术,荒诞好色的主儿,京都中的那些混账女郎们,哪个都没有她玩得,放得开。
    所以,她自然也是要有些在外玩弄男郎的本事在。
    自己有些产业也不奇怪,京都的多数女郎们也都是有些家中安排的事情在做的,谢绝能将京都的菜市垄断经营,这也不是什么太大的事。
    那会儿,独孤曦微还曾在心中这样劝慰过自己。
    或许是因为他在心中将谢绝这人看得实在太低。
    所以第一次了解到她这个人到底如何?
    还是在那一次太女邀请的荷宴中。
    彼时,独孤曦微正厌烦于周闻溪的纠缠把戏之中,一怒之下,命人将此事禀报到了郎中令那儿,可也正是因为此,他才遗憾地错过了谢绝在荷宴上当中作诗的场景。
    他至今都还记得那一首旷古名作。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他不相信以谢绝的品性能作出如此奔放率性的佳作。
    可也正是因为这一首诗。
    从那之后,他便开始了暗中对她的观察。
    只是很快,谢绝便因一个日照的奴隶再次惹出事端,不过只是一个奴隶罢了,她竟然不顾将军府颜面的大闹东宫不说,还与廷尉府再次结下梁子。
    多年前,廷尉史王珍与谢申因争抢将军一职,双双约定作出三场公平的比试,最终以王珍三场落败为果,换来如今的廷尉府与将军府老死不相往来,眼下,她却又因一个男奴,再次揭开了两家的旧仇。
    可令他没想到的事,在那一场她与王凛月的比试中。
    那一次,谢绝居然彻底改变了在他心中的印象。
    他从未想过,一个只会贪图享乐的人,竟然能光明正大的连赢下那王凛月数次。
    原来,是自己对她知之甚少,她竟全然不是自己臆想中的无能好色之辈。
    再然后的诗会,朝贡会……
    无一不让他惊艳诧异。
    谁又知晓,在这幅美貌皮囊之下,到底还藏有多少不为人知的本事。
    所以,在接下来的一次次正视中,他一次次被她吸引,被她撩拨……
    回忆纷乱袭来。
    独孤曦微闭了闭眼,想要赶走那些影响自己思绪的记忆,却越赶越清晰,甚至回想到了那一夜……
    他被谢绝深夜调戏……以致失了第一次……的清白……
    直到那会儿,他都一直认为她是在玩弄自己,并非真心实意,而他也只是情非得已,一时逾了规矩……
    可后来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她的吃醋霸道,真心相对历历在目,让自己不得不正视起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她是如此坦诚而大胆,他却是如此谨慎而怯懦。
    也正是因为她这一份热烈与直率,破天荒地让自己也被感染得想要不顾一切的放纵一次。
    他这二十年来,一直都在谨小慎微的为家族而活。
    时间久了,压抑久了。
    也会生出几分渴望自由,像她这般为自己而活的念头。
    谢绝望着愣愣出神的独孤曦微,伸出手地捏了捏他冰凉的耳坠,轻昵地揉搓着。
    独孤曦微回过神来。
    “在想什么呢?”她问道。
    “没什么。”
    “我不信,你方才脸都红了。”独孤曦微蹙眉,“我没有。”
    夜这么黑,她还能看见自己脸红了?胡说八道。
    谢绝轻声低笑道:“骗你的,是我的脸红了。”
    他哼了声,“油嘴滑舌。”
    “甜嘴滑舌还差不多。”
    “你!”独孤曦微拍开她在自己耳边的手,“你胡说什么!”
    谢绝凝视着黑夜中的他,虽然房中一片漆黑,可她却不用看都知道他脸上此刻会浮现出一副怎样的表情。
    “我想亲亲你。”
    独孤曦微身子僵住,怔怔着不敢回答。
    可她却已双手攀住他的腰身,一点点搂住他僵直的后背,吻了上来。
    夜,也开始变得越来越热。
    清晨,独孤曦微睁开眼,才发现昨夜躺在身侧的谢绝不知何时早已离开。
    门外的如意敲了敲门。
    “公子,您醒了吗?”
    “嗯。”他声音嘶哑地应了一声,一出声才发现自己好似着了凉,嗓子有种被烈酒灼烧过的痛。
    “公子,二小姐天没亮就走了,还吩咐厨房给您做了早膳。”
    独孤曦微半坐起身来,咳嗽了几声。
    “公子,要不要我去请许公子来给你看看?我听府上的人说,他为人亲和,医术高眀,前些天还治好了谢侯爷的腿呢!”如意说到一半,打了下嘴,“哦不,我该改口叫主君才是。”
    治好了谢大人的腿吗?
    独孤曦微没有回答,反倒哑声问起,“二小姐可说要去哪里?”
    如意摇头,“没说。”
    另一头,谢绝坐着马车,慢慢悠悠地来到试验田。
    今日一大早就有人找上门来,说是试验田里的鱼被人下药闹翻了,田鸡也死了一大堆。
    “二小姐,怎么是你啊?”谢绝下了马车,来人一看到是她,便有几分失望的问道。
    谢绝抬首,“你是叫香兰吧?”
    香兰低下头去应声,“是。”
    “师兄昨夜喝多了些,只怕要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我听人说试验田被人偷下了药,是在哪一处?”
    香兰引着她往最里头,正在播种实验最新一批稻种的田地走去。
    这一垄地,是谢绝和许伯言商议后特地拿出来,准备拿来做后续精品水稻育种开发的试验田。
    出事的怎么会偏偏是这块地?
    压下心中一闪而过的疑惑,谢绝命人将稻田里死去的鱼虾捞起,才发现,这些鱼虾通身发黑,才过去短短一夜的功夫,就已经暗暗发出一股腐臭味。
    这要不是熟人作案,她把脑袋砍下来当球踢。
    可是为什么呢?
    精品水稻试验田的事只有她和师兄知晓,谁又能这么精准的拿到这批水稻下手?
    好在经过一番检查后,稻种是不行了,田地倒是没有受到污染。
    谢绝命人将稻田里的水与死鱼烂虾一道送往医馆检验,得出的检测是,水中被人下了砒霜。
    中毒者会出现恶心呕吐腹痛等症状,就算少量摄入,也会让人四肢痛性痉挛,昏迷抽搐或肝肾受损等。
    什么人这么离谱?竟然往稻田里下砒霜?这是想毒死这一田埂的鱼虾蛙,还是想毒死谁啊?
    已更新姐妹们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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