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昭睁大了眼睛,这确实是一个出乎意料的消息!
    秦瑄误会了容昭的惊诧,“南疆女子泼辣大胆,与中原女子不同,在家亦有继承权,那缇此举并不奇怪,只是,他未免太高估他女儿也太低估咱们大乾了。他能在大乾如入无人之境,朕不回报他一番,岂不是让人小瞧了。”
    容昭点了点头,这很理所当然,那缇敢深入大乾腹地,是他狂妄胆大,但秦瑄若是不回敬一番,却会被人小瞧,再说,她就不信,凭秦瑄的性格,他在南疆没有布下人手。
    “皇上打算怎么做?”
    “红公主虽然颇有几分政治手段,到底输她父亲不少,那缇坐上王位,靠得并不是深谋远虑,反而是他个人的实力压倒了一切,这红公主实力不及那缇,却效仿她父亲行事,南疆和大乾边境镇守的南疆大将冒乃并不服她,若是能从中让两人失和……”
    容昭皱了皱眉,“这红公主能监国摄政,应该也不是什么蠢货吧?怎么会在她父亲离开南疆的关键时期和守疆大将闹翻?”
    秦瑄拿指尖敲了敲桌面,继续爆料,“一个十七八岁的摄政公主,手中并无兵权,本来上位便不易,当年那缇为她和冒乃之独子定下了婚约,也是为她栓一门得力亲事的意思,谁知红公主长大后却不认这门亲,还曾明言让冒乃之子入赘……做正夫,据说那时候公主府里已经有几名男侍——咳,两人心结便是如此种下的。”
    容昭囧——靠,这位彪悍公主简直比她更像穿越的,还正夫?岂不意味着还有侧夫侍妾一流?
    等等,十七八岁的长公主?
    “皇上,这位红公主的母亲是谁?”容昭忽然问道。
    秦瑄跟容昭提到了这位红公主的荒唐,还有些不好意思,听了容昭的问话,乐得转移了话题,“那缇宫中子女虽然众多,但有名分的妃嫔却少,王后和侧妃都没有,这位红公主的母不详……”
    秦瑄说着说着,若有所思地停住了话头,和容昭对视了一眼,两人的脑海中同时划过了一人。
    “难道是她?”
    想到这个人,秦瑄顿觉难以接受,心口一下子仿佛坠了颗大石头,堵得要死。
    容昭望着秦瑄仿佛吞了苍蝇的表情,忍俊不禁——难得能遇到让秦瑄变脸的事情!
    当下她忍住笑道,“那位薛夫人不是说她女儿享福去了么?不过是李代桃僵之计,宫里的宁嫔是假的,真的女儿早就让那缇带回去了。皇上您曾经也说过,那缇对子嗣很是看重,我倒觉得真的很有可能啊!”
    这个结论一出,原先很多疑团便揭开了,秦瑄很想反驳这个荒谬的猜测,可理智上已经相信了,实在是由不得他不信,他至今还没有查到那个被调换走的孩子在哪里,薛府那边更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正是因为相信了,他的脸先是红了,紧跟着就变得铁青——如果这个猜测是真的,那他可就丢大脸了——倘若当初薛夫人没有换了孩子,那他今天纳入宫的岂不变成了那缇的女儿,他平白就比那缇矮了一辈!
    就算换了人,宁嫔和那缇其实没有关系,但名义上说,她还是那缇女儿的替身,那缇定然是心知肚明的,说不准在背后如何嘲笑他!
    幸好他并未碰过那宁嫔,心里的恶心感还稍微轻点!
    该死,他现在觉得让薛夫人自尽真是便宜她了,这种不守妇道的女人,就该挫骨扬灰,游行示众才对!
    此时的秦瑄,刚来时的好心情早已荡然无存,整个人表面上看丝毫没有变化,容昭却觉得对方都快成了暴涨的气球,轻轻一戳就要爆炸了,她也不敢再去惹对方,一时也不再说话,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秦瑄虽然恼羞成怒,却还记得不迁怒容昭,憋了一肚子气起身走了,打定主意要把这口气发泄出来。
    容昭见他走了,却是松了口气,反正这口气没发到自己身上就行了,至于前面可能触到地雷的倒霉鬼,她也只能在心里同情同情了。
    当天下午,容昭便看到李连海顶着一张留着个老大巴掌印的哭丧脸来她这里,回报秦瑄晚膳不在这里用,容昭目睹着这个分明是自己扇出来的巴掌,难得地在心里升起一丝愧疚来。
    接下来的几日,秦瑄几乎都泡在了前面,饭也不在容昭这里吃了,都是就地解决,晚上也是很晚才来后院,那时候,容昭早就睡了,早上他走得也很早,一连数天,容昭居然都没有碰到他。
    若不是身边被褥里尚未散去的温热提醒他昨晚回来了,容昭都要以为他对自己生厌去别处休息了。
    容昭也断断续续听到了一些消息。
    例如说乔清池在带来的路上,被一名黑衣人劫走,秦昊当时封住了乔清池的气海穴,便先一步沿着汾河找了一趟,他和秦瑄的意思一样,所谓祸害遗千年,他俩无论如何也不相信那缇会这么轻易地死掉,见不到尸体他可不放心。
    然而正是因为这份疏忽,乔清池那边便出了疏漏,那黑衣人功夫尚未进入宗师境界,然而对付看守乔清池的人却绰绰有余,看守乔清池的六人俱被一击毙命,无一生还,乔清池不知所踪,然而那满地被卸掉且泄愤般捏得寸断的铁链,此人显然是乔清池那方的人。
    再例如说秦瑄下旨抽调了三百名侍卫,建立了一个强弩队,由一名姓高的守备率领,日日在校场上磨练。
    又例如京里送来了奏折,五公主大病一场,身子更加虚弱了,皇贵妃因此忧思成疾,卧病在床。
    南巡的队伍经过这一连串波折,已经耽搁了比往年更长的时间,秦瑄在强弩队磨合得小有所成时,下令队伍开拨。
    秦瑄本欲回北,南边的战争已经一触即发,朝廷需要他回去坐镇,他再留在外面已经不合适了。
    然而,就在秦瑄下定决心回去时,京都却传来了八百里加急的情报——
    南疆宣战了!
    再次回到皇宫,容昭颇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虽然她离开的时间并不长,可是发生的事情,却足以将她的人生分割成两个阶段,皇宫里的时光还停留在过去,而她,已经走出了很远很远。(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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