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甩上门,径直的打开了花洒。
    在准备淋浴的那一刻想到她认真给自己上药的样子,又默默地关上了水阀。
    陆砚臣烦躁的抓了一把头发,那种被人狠狠拿捏的感觉让他心里前所未有的闷。
    扶软收起药箱,看了看天色,又出门了。
    她径直去了雁园,去的时候撞见了周管家,还跟她打了个招呼,让她帮自己煮碗糖水,一会儿从雁园回来后喝。
    周管家挺好奇的问她,“都这么晚了,四少奶奶去雁园做什么?”
    “去给柠檬柚浇水,爷爷托我帮着照顾的。”
    周管家挺惊愕的,等扶软一走,第一时间找到了孙雪薇,跟她报备此事。
    “你是说,老爷子委托扶软在照料那颗柠檬柚?”孙雪薇也挺意外的。
    “她是这么说的。”
    孙雪薇眸色转了转,还是决定去亲自去查看真伪。
    那颗柠檬柚在老爷子心里的地位有多高,孙雪薇十分清楚。
    果树平日里都是交由老明爷孙俩在照料,从不假手他人。
    扶软才嫁到陆家半月,老爷子就能委托她照顾这颗果树,让她不得不紧张。
    雁园里,扶软正在给柠檬柚施肥,马上就入冬了,气温一低,加上雨水繁多,光照不够很容易营养流失,所以得追冬肥。
    她程序化的做完一切,这才慢慢往回走。
    刚回到锦苑,外面又下起雨来。
    大厅里,孙雪薇和陆州臣都在,两人正在喝茶,见她进来,双双看向了她。
    扶软客气的点了点头,“妈,二哥。”
    孙雪薇看了看外面问她,“外面下雨了?”
    “嗯。”
    “都这么晚了你还去雁园啊?”孙雪薇刚刚已经去确认过了,但她还是假装不知道故意问扶软。
    扶软到也坦诚,“嗯,爷爷托我照顾柚子树,我每天早晚都得去看看的。”
    “你到是挺有责任感的,难怪爷爷喜欢你。”陆州臣玩味的开口,落在扶软身上的视线有些邪肆。
    扶软很不喜欢他这眼神,就冲孙雪薇颔了颔首说,“妈,我先回房了。”
    “嗯。”孙雪薇淡淡收回视线。
    扶软上楼开门关门,声音比平日里要响一些,可人却没进去,而是放轻脚步走到了扶手边。
    这个位置能把楼下的对话听个大概。
    孙雪薇正在教训陆州臣,“现在的情况对你很不利,老爷子摆明要架空里手里的权利,咱们可不能坐以待毙。”
    陆州臣懒散的回应,“爷爷也就是一时生气,才把我手里的项目给了那个野种,他就是个废物,你等着看吧,没两天他就会被那群董事会的人踢出局的。”
    “那也不能坐以待毙!以前你也不是没惹怒过老爷子,怎么没见他把权利放给陆砚臣?”孙雪薇这人还是很谨慎的。
    “妈,陆砚臣是个什么东西你还不清楚吗?爷爷怎么可能真的把权利交给他?就是做做样子震慑我呢。”
    说起这个,孙雪薇的脸色就很不好看,“还不都是因为你犯浑!你说你好端端的,招惹扶软做什么?”
    “我是真不知道她是老四新娶的老婆,我以为家里佣人呢,以前家里年轻漂亮的佣人我不都是随便玩么?”陆州臣说着毁人三观的话,“不过我没想到那废物反应会这么大,下这么重的手。”
    扶软眸子冷冷眯起,放在扶手上的手也慢慢收紧。
    楼下对话还在继续,孙雪薇说,“不要随便去碰一个已婚的女人,她是一个男人的脸面。”
    “别人的女人我不感兴趣,但陆砚臣的,就不一样了。”陆州臣阴笑了两声,“你还记得他六岁那年刚到咱们家时捡的那只流浪猫吗?他当时宝贝得不行,谁都不让碰。”
    孙雪薇依稀记得是有这么一件事,就是不明白陆州臣怎么突然说这个。
    陆州臣笑得更阴郁了,“后来那只猫被我当着他面玩死了,我把猫捆住放在地上,用木板压在上面,人整个踩了上去,直接把那只小流浪猫给碾碎了,当时陆砚臣就被人摁在地上,疯狂挣扎着,脸跟地面都摩擦得全是血痕,和那猫流出的血液混在了一起,可有意思了。”
    “行了,陈年往事了你提这做什么,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让你爷爷消气吧。”
    陆州臣刚刚升起的兴奋感被孙雪薇浇灭了,有些懒散的应了一句,“行了,我知道了。”
    扶软只觉得一阵反胃,转身想回屋,就被身后几乎贴近的陆砚臣抱了个满怀。
    她惊慌失措的看向他。
    第四十四章 :真可恶啊
    过道阴暗,她看不太清楚他脸上的情绪。
    但他的目光却犹如一头黑色的猛兽般,压迫而来。
    扶软轻声唤他,声音克制得只剩气息声,“陆砚臣。”
    男人收紧了双臂,就像是在茫茫大海中唯一能攀附的浮木,只想紧紧抓牢。
    他将脸埋在了她的肩窝里,身体从紧绷到颤抖,是害怕的颤抖。
    扶软第一次跟人感同身受,她有些慌,但还是本能的伸手拍抚他的背。
    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但从他的反应来看,不该听的估计都听见了。
    对于一个才六岁的孩子而言,那是怎样的一场噩梦。
    更何况那时候陆砚臣才刚到陆家,很难想象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之前爷爷问他有没有烫伤时,他也是说没事,不争不抢的,也只有不争不抢不讨好,才能从那样的环境下长大吧。
    扶软只觉得心口处狠狠泛起一阵痛感,是为陆砚臣在心疼。
    原本拍着他背的手改为环抱,将他抱紧在了怀里。
    这样的回应让陆砚臣瞬间破防,他抬起头狠狠的吻上了她的唇,想要汲取更多奢求的东西。
    扶软抗拒了一下,就被他汹涌的情意淹没。
    他一路激吻,从唇瓣到脖颈,像占有又像膜拜。
    那是扶软从未体验过的男女情事,她不知该作何反应,只是本能的被他带着走。
    热吻夺去她所有的呼吸,她尝到了他唇内牙膏的清爽味道。
    在他的手触碰到她胸口衬衣的扣子时,男人的动作明显顿了顿。
    长指重新抚上她的脸颊,眷恋的在她耳根处摩挲着,连亲吻也变得虔诚起来。
    扶软从迷离中渐渐清醒,到是没有推开他,而是感受着他缠绵的吻。
    她其实挺困惑的,困惑他怎么突然打住了。
    在她看来,陆砚臣算不上君子,毕竟他之前曾交往过那么多女人,就连婚礼当日也与其他女人在厮混。
    扶软也不是什么自恃清高的贞洁烈女,在决定嫁给陆砚臣时,这些有可能发生的事都在她可接受的范围内。
    她刚没有抗拒,但他却生生停下了,这让扶软很意外。
    陆砚臣重重的在她脖颈里吸了一口,吸得扶软惊呼出声,他才松开。
    看着她白皙脖颈处的红痕,男人心底的那点阴霾彻底消散,眼底也只有浓重的欲色在流淌。
    他暗哑着开口,“以后别再听墙角了,被人抓包就不好了。”
    扶软,“……”
    这人……真可恶啊!
    他是怎么能做到这样收放自如的?!
    扶软洗了把冷水脸冷静下来后做了个总结,毕竟人家是老手上路,经验丰富自然能收放自如。
    等她平复完心情回到卧室,陆砚臣已经躺下了,身上正盖着她先前睡沙发用的被子。
    至于先前的被子,已然不见踪影。
    扶软质疑的看向陆砚臣。
    男人玩着手机,察觉到她眼里的询问,就随口说道,“被子好像被周管家收去除湿了,说是最近阴雨绵绵的,被子比较潮。”
    扶软,“……”
    当她三岁小孩?
    可她总不能现在下楼去问周管家吧?
    她怕麻烦,也没那么矫情,索性直接上床拉过被子躺下睡觉。
    反正只要她不觉得尴尬,尴尬的就不是她。
    再说了,刚刚那种情况他都能临时叫停,就不必担心晚上他会做出什么越界的事情来。
    扶软成功说服自己后,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反倒是一旁装作若无其事的陆砚臣,心里那叫一个憋屈。
    他忽然后悔刚刚装君子的行为了,明明能一气呵成的事,为什么要打住呢?
    这一晚扶软睡得到是挺好的,早上刚睁开眼,就瞧见陆砚臣顶着一张‘无法显示该页面’的脸一脸幽怨的看着她,看得扶软怪心虚的。
    她不就起晚了一点吗?
    至于这样看她吗?
    果然,结了婚就不能赖床自由了。
    扶软匆匆洗漱出来,见陆砚臣还在房间,就问了一句,“你上次送我的那个绞丝镯呢?”
    陆砚臣挺诧异的,“在抽屉里呢。”
    “给我吧。”
    他疑惑的看向她。
    “不是送我的吗?又舍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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