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愤愤说道,把调查的结果交给了老头子。
    老头子皱了皱眉,接过文件,和刚才大公子一样,刚看了没一会脸色就变了,越往下看,脸色越阴。
    “这都是真的?”
    老头子突然喝道,泥鳅被吓了一跳,他见老头子的次数极少,这还是第一次单独来见。
    大公子看向他,泥鳅立刻深深弯身:“委座,里面事事为真,卑职已经拿到了所有证据,您随时可以检验。”
    “你就是泥鳅?”
    老头子语气缓和了点,泥鳅再次把身子弯的更低:“委座,卑职就是那小小的泥鳅,承蒙大公子和组长抬爱,没有在意卑职卑微的出身,一直提携卑职,让卑职祖上冒了坟,今天见到了您老人家的天颜。”
    老头子被泥鳅的样子逗乐了,脸上露出丝笑容:“不错,你跟着楚凌云确实学到了不少,以后好好辅助建丰,证据我就不用检验了,这些人该杀,一个不留,你们去处置了他们。”
    儿子查出来的东西,检验什么?
    更何况他了解楚凌云,没有把握的事从来不做,没有根据的话从来不说。
    楚凌云带出来的人,能差到哪去?
    “委座圣明,一眼就看出他们该杀,我们查了几天才拿到他们的铁证。”
    泥鳅的马屁是一个接一个,老头子再次被逗笑,已经很多年没人在他面前如此说话。
    突然出来个泥鳅,让他挺有新鲜感。
    “好了,你们先回去吧。”
    老头子摆摆手,大公子脸上也带着笑容,带着泥鳅退了出去。
    泥鳅和其他人不同,齐利民脸皮厚,但无法像泥鳅这样如此露骨,什么话都敢说,泥鳅出身低,之前就是个小混混,他不在意别人的眼光。
    而且他很聪明,先试探,看看老头子喜不喜欢这些。
    若是喜欢,一步步加重,反正有多肉麻说多肉麻,只要拍的人高兴,马屁说错了也没关系。
    拍马屁最忌讳的就是拍到大腿上,这样的低级错误泥鳅根本不会犯。
    “你去调动警察和驻军,抓人,不在广州的,就地处决,处决的时候让那些苦主看看,党果不是什么都不做,会给他们主持公道。”
    出来后,大公子便对泥鳅吩咐道,泥鳅立刻点头:“您放心,我已经布置好了,现在就命令他们抓人。”
    大公子一怔,泥鳅做事就是周全,所有事情都已经办妥,根本不用他任何操心,更不用担心。
    “好,做的很好。”
    大公子连说了两个好字,能看出他对泥鳅的欣赏。
    没等回去,泥鳅便用电话通知情报处,抓人。
    这是他们情报处成立以来的第一次行动,泥鳅就一个要求,不准放过一个,不管是谁,抓人的时候出现纰漏,不仅无功,反而是大过。
    都说战情组的人是精英,若是犯这样的低级错误,以后别说自己是战情组出身。
    这个惩罚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战情组成立之后,他们都以这个身份骄傲,做错了事,相当于剥夺他们这个身份,谁能受的了?
    所有人无比认真,行动之前做好了各种计划,几乎所有可能遇到的情况全部提前想到,抓人的时候更是慎重在慎重。
    广州,一辆辆军车出动。
    陈木土帮忙抓人。
    其余各地,不是警察就是驻军,全都是可靠的人,在战情组人员的安排下,果断行动。
    台北,战情组的人收到电报,立刻来到了警察局。
    “王局长,处长的命令来了,抓人。”
    王胜立刻起身,快步向外走去。
    南京解放之前几个月,楚凌云便给王胜做了妥善的安排,把他送到了台北做警察总局局长。
    那时候的台北自然比不过南京。
    不过王胜早就明白自家老板的厉害,就像当初提前送他去重庆一样,谁能想到南京竟然会沦陷,重庆成为了战时首都。
    况且这次局势更明朗,南京很难守住。
    他提前到台北,看似不如南京,未来说不定和在重庆的时候一样,这里会重新成为党果的重要之地。
    王胜是组长的人,战情组的人对他很放心。
    这次行动王胜不敢有一丝怠慢,他能有今天,就是当初泥鳅提了他一把,若不是泥鳅带着他见了楚长官,认识了这位贵人,他现在连个分局副局长也做不到。
    甚至早就死了。
    做了多年的局长,王胜来的时候又带了不少自己心腹,这次抓捕行动,他只带心腹,没让其他人参与。
    确保万无一失。
    台北这边要抓的只有一个,王胜却带了三十多名警察,全是老手,他们都是王胜的人,知道这次行动的意义。
    绝不能让老板的老板失望。
    一名保密局的人,而且不是一线特工,抓捕的人如此慎重,抓他没有任何难度,很快他就被带回了警察局,交由战情组的人突击审问。
    不到十分钟,便让他招了供。
    招供并不是结束,接下来还有起赃,找苦主,这些王胜协助去办,战情组的人则发回电报汇报好消息。
    他这边已经成功。
    重庆,成都,昆明,长沙等地,不断传回电报。
    都是招供后发报,没招供之前不算完全成功。
    有着他们的铁证,战情组又有着丰富的刑讯经验,根本不怕这些人抵赖。
    那么坏,又捞了那么多,这些人早就没有硬骨头存在,撑时间最长的不过半个小时,最终拿到了他们的全部口供。
    广州这边更忙。
    十九人全部被抓,其中十三人都是在保密局总部被抓。
    陈守泉亲自带着邱瑞杰冲进了保密局,一辆辆军车上架着机枪,根本没人敢拦,包括齐利民在内,眼睁睁看着他们把人抓走。
    看到大公子新成立的情报处竟然从自己这边抓走了那么多人,齐利民砸了不少东西,匆匆前往行营。
    楚凌云下手了。
    动手的是泥鳅,背后是大公子,但他明白,这是楚凌云的授意。
    去的时候齐利民心里不断暗骂,不就是一个梁宇,值得如此大张旗鼓?
    楚凌云怎么说也是保密局出身,当初两人有段香火情,关系很好,现在是一点旧情不念?
    骂归骂,该问的还是得问,哪怕人救不下来,他必须弄清楚情况。
    泥鳅这边本就没有牢房和刑讯室,突击建造起来的数量不够,索性把人抓到督查室审问,督查室只有两个刑讯室,为了更快拿到所有人口供,泥鳅下令直接在牢房里审。
    专业刑讯工具不够,简单的则容易许多。
    泥鳅没和他们客气,直接上火盆,不招,直接给他们烧成烤猪蹄,反正他手中有铁证,打死没关系。
    这些人迟早要死。
    火盆的痛苦高过烙铁,而火盆制作又特别简单,有盆有碳就能做到,没多久所有人便都撂了,这种痛苦根本没几个人能承受住。
    三十个人全部抓获,拿到的口供也和查到的罪证能够对的上。
    “组长,全部招了,接下来怎么处置他们?”
    泥鳅来到楚凌云办公室汇报,看着他,楚凌云忍不住摇了下头。
    “师兄那有没有交代?”
    “有,全部处决。”泥鳅立刻点头。
    “按照师兄的要求去办,以后这样的事你先去向他汇报,不要每次先来我这边。”
    毕竟泥鳅现在跟着的是大公子,不是他,老是这样,容易让大公子多想。
    “组长,您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泥鳅嘿嘿笑了声,离开后立刻去了预备干部局,把他们的口供送了上去。
    还有起赃。
    论抄家,没几个比泥鳅强的,哪怕他现在是处长,交完口供之后一样亲自带人去抄家,别管你把东西藏的有多深,都能被泥鳅找出来。
    这些人级别不高,捞的却不少。
    少点的也有个几十根金条,多的甚至上百根。
    余华强不怎么贪,在天津一样拥有十几根金条,这还是他花出去了一部分的原因,若是全部留下,又主动捞钱,以他的职务上百根都是少的。
    至于吴眉峰,捞的更多。
    保密局的人不差钱。
    保密局,齐利民掐断了电话线,让任何人不要过来打扰他。
    那么多人被抓,不少人找他问情况,齐利民现在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他去找老头子,结果老头子没同意见他。
    老头子已经给儿子下过命令,严惩这些人,齐利民这会过来肯定求情,不够让他心烦。
    不过一些组长副组长的小官,甚至还有队长,连个副站长都没有,齐利民急什么?
    想到这点,老头子便有点不满。
    这些小官就敢如此大胆,齐利民到底怎么带的兵,怎么管的这些手下?
    泥鳅的方法确实不错,先从小的下手,让老头子对保密局现状产生不满,虽然都是小官,但是数量多了,次数多了,老头子对保密局的印象自然会变的更差。
    老头子要保密局是帮他做事,不是让保密局的人不断往自己口袋里捞钱。
    积少成多,齐利民一旦失去老头子对他的信任,那还不是他们想怎么揉捏就怎么揉捏?
    上海已解放多日,组织保护百姓的做法得到了回报,老百姓知道有人打仗竟然想着他们,一些被果党欺骗,不明真相的百姓立刻变为了组织的拥护者。
    特别是上海刚解放的第二天,不少人早上起床,看到了躺在外面睡觉的红色士兵,让他们大为感动。
    上海是五月下旬解放,那时候早上的露水很重,露天睡觉很容易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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