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
    “来人,传太医!”
    ......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满朝文武亲眼目睹全公公叫走安王,私下猜测陛下这是要秋后算账。
    果不其然,安王进御书房不过一炷香时间,就被宫人横着抬出来了。
    “看样子陛下气得不轻,对安王下重手了。”
    然而这场闹剧还没结束。
    不多时,众人又听闻御书房传了太医。
    已知受伤的安王已经出宫回府,那么传太医的人是谁,答案不言而喻。
    “安王实在不该,舒妃娘娘生的十一皇子都比他懂事,起码不会把陛下气得传太医。”
    以阮景璋为首的安王拥趸自是焦心不已。
    有人为尚在病中的安王出谋划策,也有人因为外面的风言风语生出退意。
    这样意气用事的皇子是否值得他们的拥护?
    假如有一天安王登基,他会是一位明君吗?
    他们在心里给出了否定答复。
    他不能。
    相反,宸王和靖王一系的官员对此喜闻乐见。
    安王越倒霉,就越衬得他家王爷胸襟开阔,只恨不得这种事情每天发生一次。
    韩榆也听说了安王和永庆帝之间的二三事,心中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为了让他闭嘴,挥手赐下黄金百两,结果转头大打出手。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真是好没意思。
    “只是这样一来
    ,你我的折子怕是递上去了也要过些时日才能得到批复。”
    下值后,韩榆和韩松走在宫道上,准备去找席乐安。
    席乐安在大理寺任少卿一职,前途光明,深得顶头上司——大理寺卿的重用。
    “无论银行还是吏部改革,这二者并非一朝一夕能完成,趁这几天再完善细化一下。”
    韩榆颔首,去大理寺接上席乐安,三人一道去了韩宅。
    上次相聚还是四月,今儿得空,韩榆又打了场胜仗,怎么也得庆祝一下。
    祁高驰倒是想来,奈何他还有公务没处理完,只能下次再聚。
    韩宅的饭厅里,三人围桌而坐。
    “银行?听起来挺不错的样子,但就怕百姓不相信这银行能给他们利息,到时候银行建成了没人来存钱,只有个空架子放在那里。”
    韩榆和韩松都明白席乐安的顾虑。
    前者表示:“无妨,届时鼓动商贾来银行存储即可。”
    后者表示:“无妨,届时让朝中诸位大人把银钱存到银行。”
    席乐安:“......”
    你们俩一个逮着经商的薅,另一个逮着做官的薅,是半点不给人留活路啊!
    “这主意好,我名下那几间铺子也赚了不少,到时候我第一个把钱存进银行。”
    韩松淡然的面孔浮现一丝笑意,举杯相领:“那就说定了。”
    席乐安:“说定了。”
    韩榆也举杯,然后仰头一饮而尽。
    “唉,今日月色正好,可惜不能和灿哥儿共赏。”席乐安语
    气幽幽,“三年太长了,真真是度日如年。”
    韩榆斟酒的手顿了下,神色如常道:“灿哥儿为师公尽孝,明年就能回来了。”
    “这倒是。”席乐安再次端起酒杯,“敬重逢!”
    韩榆勾唇:“敬重逢。”
    一瞬的踌躇后,韩松也举起酒杯:“敬重逢。”
    期待重逢,庆祝重逢。
    -
    永庆帝正当天命之年,早年毫无节制的酒色和丹药让他的身体远逊色于同龄人。
    这厢经历了吐血晕厥,在龙床上躺了三五天都没能起身。
    戴皇后为首的后宫嫔妃日日侍疾,朝阳宫弥漫着浓郁的苦涩药味。
    梅贵妃担心永庆帝被安王气出个好歹,又挂念远在宫外的安王,前者将她拒之门外,后者则被前者禁足,她派去的宫人连门都进不了。
    梅贵妃愁得日夜难安,几天下来瘦了一大圈。
    她倒是想让宫外的娘家人弄死韩榆,唯恐再次触怒龙威,只能生生咽下这口气,整日里在朝阳宫外以泪洗面,嫔妃们直呼晦气。
    转眼到了月底,永庆帝不顾太医的劝阻,重回人前开始处理政务。
    早朝上,大家看着脸色蜡黄,骨瘦如柴的永庆帝,不敢相信这是当今圣上。
    月初时,永庆帝还面色红润,宽松的龙袍也掩盖不住微微挺起的肚腹。
    这场大病带走了他大半的气血,与先前判若两人。
    不过官员们掩饰得极好,没被永庆帝发现自己的震惊。
    早朝接近尾声的时候,永庆帝提及银行
    。
    有人支持有人反对,双方各执己见,唾沫星子乱飞。
    永庆帝身体还虚着,被他们吵得头痛不已,索性砸下第二个重磅炸弹。
    “朕打算改革吏治。”
    如同一滴冷水落入热油锅里,金銮殿上瞬间炸开了锅。
    “改革吏治?”
    “陛下三思,当前吏治无甚弊端,微臣以为无需改革。”
    “臣附议!”
    “臣附议!”
    反对者多于支持者,且反对的态度比反对银行时还要激烈。
    可无论他们怎么反对,也没让永庆帝收回成命。
    八月初,吏治改革正式拉开帷幕。
    首先由吏部出面,裁汰部分冗官,停废闲散衙门。
    严格把控朝廷及地方官员的铨选,将政绩定为升迁的主要依据。
    另一方面,吏部出台了一套极为完善的官员考勤、奖惩、考绩等制度,并建立官员档案,政绩惩处一律记录在案。
    除特殊情况,官员每月缺勤天数不得超过三天,情节严重者将记录在档案上。
    官员无论立下的功劳大小,一律分发奖赏。
    同理,官员犯下不至死的罪行,也会根据罪行轻重处以相应罚款。
    当然了,上交罚款不代表可以逃脱大越律法的惩治,该坐牢坐牢,该流放流放。
    ......
    吏治改革涉及到的条例众多,直到十月才完成了七七八八。
    朝堂一片风声鹤唳,吏部官员忙得脚不沾地,散发出来的怨念足以养活整个阎罗殿。
    这期间,韩榆彻底掌控整个吏部。
    阮景璋手
    中的权柄被他收回半数,只留下侍郎职分之内的权利。
    韩榆一改起初的细雨和风,做事雷厉风行,说一不二,且赏罚分明,不论亲疏一视同仁。
    到如今,吏部官员对韩榆已经到了闻韩色变的程度。
    若非必要,远远见到韩榆必然拔腿就跑。
    一次偶然,韩榆发现他们给自己起了个诨名——
    索命判官。
    尚书大人表示他有以下六点要说:“......”
    不过索命判官也有索命判官好处,至少没人敢在他面前玩心眼。
    阮景璋倒是想,奈何韩榆完全不给他机会,重要差事都丢给另一位林侍郎处理。
    官大一级压死人,任凭阮景璋如何愤懑,也只能无能狂怒,被韩榆压得死死的。
    而他那位主子,安王被永庆帝罚了半年禁足,如今正在安王府休养生息,外面有禁军把守,连联系外界的机会都没有,更不可能为他讨回公道了。
    这一切都被隔岸观望的官员们看在眼里。
    确定韩榆技高一筹,且阮景璋少有逆风翻盘的可能,便相继向韩榆发出意欲交好的信号。
    具体表现在雪花一样飞向韩宅的各种请帖,以及一天三次登门的媒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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