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说他清楚,郁云霁对谁都不会动心,正因为他清楚,才不会像他一般胡乱吃醋,更不会对这些可有可无的小事心怀芥蒂。
    “这是殿下对食言的补偿吗?”孤启自嘲的勾了勾唇角。
    溪洄当真是做王夫的好料子,这样的胸怀与气度,他孤启学不来。
    “并非如此,”郁云霁扬眉道,“今日回来晚了,便是为着等着这份药,太师回来后便为你赶制,故而误了时间。”
    “回来?”孤启抓住了关键的字眼,追问道,“太师今日不曾在宫中与你议政吗?”
    郁云霁抿了一口清茶:“溪洄出去了一日,一整日我都在母皇的临华殿。”
    心尖的冷意被化开,孤启怔愣了须臾,随后将桌案上的药包抢了回来。
    “多谢殿下,”孤启弯了弯眼眸,“引之会好好吃药的。”
    手中的药包也没有方才那般不顺眼了,孤启如获至宝的握在手中。
    他竟是怀疑郁云霁,可她这样好的女娘向来严于律己,又怎会做出那样出格的事。
    都是他不好,郁云霁忙碌至此,他怎该在让她分出心思,她日日操劳政事,他不该添乱的。
    ——
    临华殿。
    女皇搅动着碗中的汤药,眉目间是前所未有的冷肃:“王束河,你可确信?”
    王束河朝她俯身一拜:“回陛下,此事还待再探。”
    “宓儿上次将郭愚娇捉拿归案,此人如今仍旧担任飞龙使,但朕留她,是因着她如今还有用武之地,更是看在宓儿的面子上,”女皇将苦涩的汤药一饮而尽,眉头都不曾皱一下,“她当知晓自己如今该做什么,幽朝不养闲人。”
    “陛下仁慈,奴婢会去敲打她的。”王束河道。
    女皇眸光转向墙上的画像,半是喟叹半是无奈:“朕倒是觉得,调查暗中之人一事,理应交给郁宓去做。”
    “她若是想坐上这高位,受万民的跪拜,便当有这个能力,而此事,当她出手去做。”女皇看向王束河,“幽朝的国君,能者居之。”
    王束河领命离去。
    女皇望着墙上的画像,眸光愈发柔和,她身上的威严一旦退却,整个人也苍老了几分:“你啊,将朕一人留在此处,这日子可真是无聊的紧,你瞧瞧,如今对朕的安排可还满意,若是满意,便莫要再生气了,这都多少年了,你也不曾说来入梦见朕一次。”
    画像上的男子眉眼如画,端的是君子如玉。
    女皇轻笑一声:“霖,你还是那般狠心。”
    “朕不怪你,是朕不好,”女皇面上的笑意愈发苦涩,“但宓儿如今越发的像你了,同你一样能干,如今不少男子都心悦她啊,云家的,溪洄,兴许还有旁的男子。”
    “想你年轻的时候也是如此,不少女娘都想同你执子之手,可这些人通通入不了你的眼,你扬言要能同你一世一人的女娘,何其难。”
    当年金霖被京中女娘追捧,她仍记得人群中那张言笑晏晏的脸,那样阳光而明媚,对金霖的心思便一发不可收拾,他那样的儿郎,相貌家世才干样样出挑,对于她的追捧自然也是当京中寻常女娘一般看待,一视同仁。
    可越是这样的男子,她便越想得到手。
    她对金霖许下海誓山盟,那个年纪的儿郎也容易打动,她如此锲而不舍的殷勤多月,总算将人娶回了王府,她自然是得意的,因为当年求娶他的众多女娘当中,还有她的皇妹,川安王。
    金霖曾同川安王亲近,说不在意那是假的,此事也没少成为两人争吵的由头,她当年孩子心性,为了气金霖便纳了如今的皇贵君袁文善。
    金霖假死逃出皇宫,再见则是在川安王的身侧。
    她将人哄回,可金霖再不会对她展露笑颜,她也只好将一切都寄托在郁云霁的身上。
    “罢了,都是陈年旧事了,真如今最担忧的便是郁宓的婚事啊,”女皇叹了口气,“云梦泽那孩子兴许是不成了,云家长子心思重,也非正夫之位不可,宓儿心悦孤启,想来不会让步,溪洄他……”
    “朕也不知这孩子究竟是如何想的,想来他是心悦宓儿的,朕老了,不该干涉过多,指望宓儿能好好的,孤启若是一心为她,也未尝不可。”女皇收回了眸光。
    月晚立于她身侧磨墨,对此见怪不怪。
    女皇每日都是要同先凤君的画像说一会儿话的。
    月晚安慰:“陛下,如今一切向好,凤君想来也乐得见成,您当先养好身子,将来才好含饴弄孙啊。”
    女皇阖上眼眸,呼出一口气:“川安王一旦有异心,无需留手,这几日京中宫中都要加强戒备,剩下的,便交给宓儿了。”
    ——
    今日格外森冷,芜之小心翼翼的张望了片刻,才抱着小包裹朝药堂旁偏僻的小巷而去。
    当啷。
    身旁传来一声清脆的响儿,芜之当即竖起了耳朵,防备的看向身旁。
    “杂种,方才怎么不敢现身,姑奶奶偏要手刃了你。”
    他身前那女子冷声咒骂,朝着一旁吐了口血沫子,带着这一身的血气踉踉跄跄的朝着他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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