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赵大牛还停留在山东。在赵文派出来的官员没有全面接手山东的时候,宋虎还不能离开山东。
    山东刚刚被拿下来没有多长时间,这里面的溃兵以及土匪等威胁治安的都要进行清剿。
    在清剿这些这些人的时候,赵大牛也派遣了一些夜不收进入了南直隶。
    可是,这个时候,南直隶里面的人好像就当这事情没有发生一样,依旧和往常一样,饮酒作乐。
    如今,新年还没有彻底结束,金陵城里面依旧喜气洋洋。
    在金陵城的魏国公府中,当代魏国公徐弘基坐在魏国公的书房中,脸上满是忧愁。
    虽然现在是新年,可是他并没有因为新年心情变好。
    在他的面前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一张大明的地图。
    他看着地图上面的山东湖广以及京城等地,不停的叹息着。
    “山东彻底的失陷,湖广也失陷了一大半。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两个月之内,湖广绝对会被赵贼拿下。
    这样一来,南直隶和京城的联系就彻底的断绝。也不知道京城现在怎么样了,赵贼有没有攻打京城。
    要是赵贼攻打京城的话,就算派兵去救,也不可能了。如果赵贼没有攻打京城,那么他下一个目标绝对是南直隶。”
    徐弘基看着地图,一脸忧愁的喃喃自语。
    徐弘基这人还算是有些良心,历史上的他也能称得上是一个独当一面的人。
    徐弘基在书房中一筹莫展,可是他的儿子徐文爵却在金陵城有名的青楼中邀请好友。
    在金陵城最大的青楼“听风馆”的一个包厢内,徐文爵坐在一桌酒菜的主位上。
    在他的旁边两侧坐着两个扬州瘦马,他一手搂一个,脸上的笑容从始至终都没有消失过。
    “小公爷,来,再喝一杯!”一个年轻的士子坐在徐文爵的对面,他举起手中的酒杯,冲着徐文爵摇相一敬。
    徐文爵松开两个扬州瘦马,端起桌子上的酒杯,笑呵呵的道:“刘兄敬本世子酒,本世子当然要接了。”
    徐文爵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将就被放在桌子上。
    “本世子听说你最近一直在潜心研究诗词,不知道最近有没有佳作啊?让本世子开开眼啊?你也知道,本世子最喜欢这些东西。”徐文爵笑眯眯的看着这个刘兄。
    “诗词只是小道,不足挂齿,不足挂齿。当今圣上重文章,诗词何必教尔曹。想要考取功名,光是靠诗词是不行的,八股写的好才行。朝廷看重的是八股,而不是诗词。”这个刘兄谦虚的回道。
    这个刘兄叫做刘著墨,二十七八,是一个举人。
    和复社创始人之一的张溥关系比较好,在金陵城中有着不小的名声。
    张溥此人虽然在文学上贡献不小,可是这人却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张溥此人在历史上最有名的一篇文章便是那篇《五人墓碑记》。
    天启年间,魏忠贤在苏州城抓捕嫌犯周顺昌,当地士绅鼓动当地百姓反抗,公然抵抗魏忠贤的派出去的手下,从而引发苏州城暴动。
    在这场暴动中,有五个人为了保护当地百姓,便投案自首,为苏州城的百姓换来一条生路。
    可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事实真的是为了阻止魏忠贤抓捕周顺昌吗?
    如果仅仅只是一个周顺昌,苏州城的士绅们会下如此血本,直接鼓动全城和朝廷对抗吗?
    苏州城的士绅主要目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周顺昌,而是为了抗税。
    明末江南等地,商业发达,这些士绅靠着走私,一个个赚的盆满钵满。
    可是,这些人富起来之后,根本就没有想过国家,他们想的都是自己。
    他们不想缴纳本应该缴纳的商税,而东林党的出现,和他们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南方不交税,靠着北方这些从田地里弄出来的银子,根本就支撑不起对付建奴的庞大军费。
    魏忠贤为什么要对付东林党,为什么敢那样肆无忌惮的对付东林党?难道这一切都只是魏忠贤的缘故吗?没有天启皇帝在后面支持,魏忠贤敢那么肆无忌惮的杀朝廷官员吗?
    在那次暴动之后不久,天启皇帝就莫名其妙的落水,然后就莫名其妙的暴毙,这里面真的没有任何关系吗?
    那次的暴动明面上是为了抵挡魏忠贤的手下抓捕周顺昌,其实真正是为了抗税。
    而张溥无耻的扭曲事实,竟然用一篇《五人墓碑记》对这件事情进行美化,将朝廷贬低的无一是处。
    他贬低的不是魏忠贤,而是朝廷。
    张溥也因为这篇《五人墓碑记》名声大涨,隐隐约约之间已经成为了江南的士子之首。
    这个刘著墨也因为这个和张溥关系比较好,所以在金陵城中的名声也比较大。
    和张溥一样,这个刘著墨也不是个好东西,成天阿谀奉承,以徐文爵的马屁为主。
    “朝廷?唉,朝廷现在多灾多难啊。”徐文爵在听到刘著墨说到朝廷的时候,装模作样的摇摇头,叹了几口气。
    “听说,赵贼的兵马已经将山东拿下了,马上就要将湖广拿下。你们说,赵贼什么时候会攻打南直隶?要是他攻打过来,咱们该怎么办?山东被赵贼拿下,咱们就彻底的失去了和京城的联系,要是这个时候京城有失,咱们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一个和刘著墨年龄相仿的士子开口说了起来。
    徐文爵一听这话,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
    刘著墨察言观色,急忙呵斥道:“现在新年还没有结束,大喜的日子你说这些干什么?赵贼不过是顽疾之藓,有什么好怕的?”
    这个士子被刘著墨这么一呵斥,当下就没有再吃饭的欲望。
    “小公爷,对不起了,在下还有些事情,先失陪了。”这个士子站了起来,冲着几人拱拱手,随后退了出去。
    “不识抬举!”看着这个士子离开的背影,刘著墨暗骂了一声。
    刘著墨转过头来,换上一副谄媚的表情,“小公爷,车瑞泽这家话是就是茅坑里面的石头,又臭又硬,小公爷不必上心。”
    “真是扫兴!”徐文爵骂了一声,随后又笑呵呵的和刘著墨推杯换盏。
    车瑞泽走出青楼,走在金陵城的街道上。
    车瑞泽虽然经常和刘著墨混在一起,可是和刘著墨不同,这人还有最起码的良心。
    “唉,金陵城中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哪里有一点危机意识?如今赵贼已经拿下了山东,湖广也快被赵贼拿下,整个江山已经丢掉了一半。
    真是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车瑞泽摇摇头,往自家走去。
    没多长时间,车瑞泽便来到了自己的家中。
    车瑞泽的父亲以前在金陵的户部当过侍郎,虽然是一个养老的地方,但是在金陵城中也颇有名气。
    而且,车家也是金陵城里面的豪商。
    “父亲!”
    车瑞泽回到家中之后,便看到了正坐在大厅里招待客人的父亲。
    车瑞泽问候了一下自己的父亲,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当夜色降临的时候,车瑞泽走出了自己的房间,来到了大厅里。
    此时,车瑞泽的父亲刚刚送走了客人。
    “我怎么看你有些闷闷不乐的?出什么事了?”车瑞泽的父亲看着走过来的车瑞泽,一脸疑惑的问道。
    “父亲,我今天参加了一个宴会,是小公爷的。”车瑞泽说道。
    金陵城里面能当得起小公爷称呼的只有徐文爵一个人,所以车瑞泽的父亲也知道车瑞泽说的就是徐文爵。
    “怎么了?”车瑞泽的父亲问道。
    “父亲,是这样的!”车瑞泽来到自己父亲的面前,将事情来龙去脉说了出来。
    “父亲,如今赵贼已经拿下了半壁江山,朝廷危在旦夕,可是如今金陵城从上到下,连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这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车瑞泽皱眉道。
    “哈哈!”车瑞泽的父亲听完车瑞泽的话后,直接哈哈大笑起来。
    “父亲为何发笑?”车瑞泽看着大笑的父亲,一脸的疑惑。
    “为何发笑?我说你实在是太年轻了,你和我来书房吧,为父好好给你梳理一下这里面的事情。”车瑞泽的父亲说罢,便站了起来,往外面走去。
    车瑞泽跟在父亲的身后,来到了书房当中。
    车瑞泽的父亲将书房的房门关闭,坐在书房里面,看着站在自己对面的车瑞泽。
    “你觉得这天下是谁的天下?”车瑞泽的父亲没有直接回答车瑞泽的问题,而是先问了一些这样的问题。
    “是陛下的天下吧!”车瑞泽试探性的回道。
    “不!”车瑞泽的父亲摇摇头,“这天下不是他朱皇帝的天下,这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也是我们这些士绅的天下。
    赵文平定整个天下已经成了定居,他早晚会君临天下。赵文现在的对手是朝廷,不是咱们。
    对于我们这些人来说,只不过是换了一个皇帝而已,有什么好担心的。”
    车瑞泽的父亲没有任何担心,仿佛换一个皇帝,就只是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赵文又不是关外异族,有什么大不了的!”车瑞泽的父亲一脸无所谓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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