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亭州目前为止还没想过结婚生子,只畅想过挣够钱退休,在家养几只猫。
    他之所以现在不养,不是没有条件给猫猫富足、有小鱼干、有罐罐的生活。
    而是太忙了,没有足够的时间陪伴它们。
    许殉看着沈亭州,神色沉静肃然,似乎今天一定要从沈亭州嘴里得到一个答案。
    他怀里的猫跟孩子选哪个?
    沈亭州纠结良久,最后轻轻道:“那……还是猫吧。”
    孩子固然很可爱,但猫猫更胜一筹。
    许殉像是满意沈亭州这个答案,从笼子里取出小银渐层,往沈亭州怀里一放,大气道:“撸吧。”
    这只银渐层还是一个夹子猫,冲沈亭州夹夹地喵了一声。
    沈亭州的心顿时软成一滩水,立刻奉上猫条。
    银渐层月份不大,沈亭州不敢喂太多,让它吃了两口就收回了。
    小猫尝到甜头,开始黏着沈亭州,一直去舔他拿过猫条的手指。
    许殉静静地看着沈亭州把猫抱起来,修长的手指挠着小猫柔软的肚皮,还用下巴去蹭猫的耳朵。
    他垂着眼,唇角弯起,侧脸糅杂在光晕里,整个人干净而柔软。
    好香、好软乎的猫猫!
    许殉突然伸手把猫抱了回去,重新放进笼子里。
    两手空空的沈亭州茫然看过来。
    怎么不让撸了?
    许殉拎着猫笼起身,淡淡地说,“时间不早了,我们要回去睡觉了。”
    沈亭州莫名感觉自己像没有抢到孩子监护权的苦逼父母,只能眼巴巴看着高贵冷艳的前任把孩子带走。
    “这孩子……”沈亭州狠狠一呛,“这只猫还小。”
    许殉说,“我会照顾好它的,你要真关心它,就多抽时间陪陪它,总比把心思扑到别人的孩子好。”
    沈亭州:……
    那种陷入某种家庭伦理剧的感觉,越来越真实。
    “不是……”沈亭州声音微弱,“我是说,猫领地意识很强,银渐层还小,那只大的狸花猫可能会欺负它。”
    这是每个“二孩”家庭不得不面对的困难。
    许殉皱起眉,“它们还打架?”
    沈亭州平和地闭了闭眼,“你先坐下来,我们谈一谈这俩孩……这两只猫如何相处。”
    是猫!猫!!猫!!!
    一直嘴瓢的沈亭州在心里疯狂纠正自己。
    -
    沈亭州跟许殉商量的最后结果是,把小银渐层先留在他这里。
    等第二天沈亭州再抱着让猫过去,让两只猫彼此熟悉一下。
    如果大狸猫反应不是很大,小银渐层就可以直接加入这个家,反之还让沈亭州抱回去,多花一点时间让它们慢慢相处。
    敲定小银渐层今晚留下后,沈亭州满脸微笑地送许殉离开。
    许殉起身时,瞥见沈亭州交叠在身前的手,右手骨节有两个薄薄的血痂,立刻问,“你的手怎么了?”
    沈亭州愣了一下,后知后觉抬起手,“这个啊,不小心蹭到了。”
    许殉还盯着他手上的血痂,“在哪里蹭的?”
    沈亭州没想到许殉还会追问,下意识说了实话,“下午遇见了一个变态。”
    许殉眸色加深,“你那个同学?”
    沈亭州一脸茫然,“什么同学?不是同学,下午跟苏先生出去时,在商场遇见一个偷拍女孩的变态。”
    许殉沉声问,“哪个商场?”
    沈亭州说,“四象。”
    许殉又问他在商场哪个楼层,打架的具体时间。
    沈亭州虽然不知道他问这个干什么,但还是老实说了。
    其实他记不清具体几点跟那个变态打起来,还是听苏俞跟虞明宴说了一嘴,才知道是三点左右。
    说完沈亭州忽然反应过来,苏俞告诉虞明宴时间,应该是方便虞明宴去查监控。
    许殉现在问他,估计也是为了看监控。
    见许殉关注这件事,沈亭州说,“放心,苏先生已经托警局朋友调查了。”
    许殉嘴角扯了一下,看着沈亭州道:“苏先生没给你包扎一下手?”
    沈亭州莫名觉得许殉说苏先生时,声音有点夹,还是那种沾了点阴阳怪气的夹。
    但许殉脸上什么情绪都没有,况且他也没道理对苏俞有敌意。
    于是,沈亭州平和地解释,“这点伤不用包扎。”
    许殉似乎哼了一声,又似乎没有。
    茶几上放着给周子探涂过的药膏,许殉拿起来,“我给你包扎。”
    沈亭州:……只是破点皮。
    他那支药膏挺贵的,就别浪费了吧。
    许殉已经打开药膏,冲沈亭州昂了昂下巴,示意他坐下来。
    沈亭州只好坐下来。
    许殉在棉签上沾过药膏,然后拉过沈亭州的手,涂到已经结痂的地方。
    说真的,就这小痂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大一点的痣呢。
    许殉倒是很认真,拧着眉,抿着嘴,上药的动作却很轻。
    沈亭州看着许殉极俊的眉眼,这幕让他想起一桩旧事。
    那天在暴雨夜,许殉展露了一丝脆弱,但并没有一直病猫下去。
    天一晴,许殉又恢复了往日的毒舌与刻薄。
    康复锻炼一直不顺利,许殉双腿使不上一点劲儿,几次从站立架上摔下来,手肘划出一道长口子。
    沈亭州过去时,他滴着血靠墙而坐,眉头压着,看不清具体表情,只感觉轮廓格外冷硬。
    看着地板那摊血,沈亭州心漏跳一拍。
    他快步上前,打开医药箱为许殉处理伤口。
    许殉心情明显很差,再加上暴雨那晚他绑过他的梁子,沈亭州不敢有大动作,清理伤口附近的血时异常小心,生怕刺激到他。
    不知道是不是嫌他太磨叽,许殉看过来,语气淡淡的,“你今天没吃饭?”
    沈亭州给他噎了一下,心道疼死你小兔崽子。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医德没让沈亭州这么做,只是恢复了往常的速度,利索地消毒、上药、包扎。
    干完这一切,沈亭州起身,把自己的后脑勺铁石心肠地留给许殉。
    然而这个冷酷无情并没有持续太久,沈亭州的脚绊到站立架的垂带。
    正好这个时候营养师送来午饭,沈亭州踉跄着,一头栽进了餐盘里。
    沈亭州:……
    营养师:……
    多亏营养师是一米八五的混血大汉,沈亭州突然冲过来碰瓷,他端着餐盘的手稳稳得很安心。
    餐盘虽然没有翻,但毕竟是入口的东西,许殉又是一个非常挑剔的人。
    沈亭州羞耻又棘手,偷偷朝许殉看去。
    对方并没有他想象的恼怒,眼里反而带了一点笑,“看来你是真没吃饭。”
    沈亭州:……
    不得不说,那个时候的许殉很讨打,哪里有现在的和蔼可亲,平易近人?
    涂好药,许殉非要再给沈亭州贴个创可贴。
    沈亭州摁住他,“相信我,这有点多此一举……”
    许殉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作罢了。
    -
    难得家里来一只猫猫,沈亭州恨不能摆到供桌上。
    撸到很晚,沈亭州困到不行,才肯躺到床上。
    临睡前,他突起冒出一个疑惑——许殉今晚为什么要来?
    很快沈亭州就没心情思考这个问题,因为他摸到了手边的毛茸茸。
    修猫~~~
    沈亭州又愉快地撸了半个小时,直到小银渐层不耐烦地拿爪子打他,沈亭州才把它放了回去。
    隔天吃过早饭,沈亭州抱着猫去了许殉家。
    大猫果然很排斥小猫,一直朝它哈气。
    这只小猫也不服气,主动亮爪挠大猫,然后被教训了。
    这么可爱的生物,为什么就不能挤在一块扑蝴蝶呢。
    沈亭州惋惜地将它们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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