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面对眼前的人,她莫名觉得紧张。
    并不奇怪,秦锦前世是杀伐果断的上位者,这辈子虽然随身养性,身上的气势却没弱下来,眉眼不经意间闪过的冷芒让人心惊。
    “……我不是这个意思。”秦锦哭笑不得道。
    说什么拖累不拖累的,沈家是念念的救命恩人,对她而言就不是拖累。
    秦锦耐心解释,“你该知道念念回中都后就该准备嫁人的事了,她要嫁的人是荣亲王府的世子,当今皇上的亲侄子,当朝储君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堂兄……”
    “荣亲王府地位不同寻常,虽没人敢招惹,但也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出一点差错就是万劫不复。”
    “那些心怀不轨的人不管碰荣亲王府,不代表不会把你们怎么样……”
    李秀娘倒吸一口冷气。
    对上她微变的眼神,秦锦顿了下,安抚道:“放心吧,天子脚下,那些人不敢打打杀杀。”
    安慰了一句,转而又道:“只是那些人让你们想不到的脏手段很多,不见血就能杀人……”
    李秀娘脑袋都快炸了。
    感觉有股恶意朝四面八方涌来。
    ……照这么说,他们该如何是好?
    躺平等死吗?
    见把人都吓木愣了,秦锦见好就收,提出解决办法,“这次来拜访,我带了两个人……”
    李秀娘不解地看过去。
    然后呢?
    “我带的这两人是宫里出来的老嬷嬷,对中都各家势力了如指掌,她们见多识广,见识过各种见不得光的手段,更是对宫里的规矩甚是了解……”
    “我在想,你们要是不嫌烦,让她们给你们讲讲,也好让你们对即将到来的生活有个初步的认识,你以为呢?”
    到这里李秀娘终于听明白了。
    这是来送温暖来了啊!
    有什么不愿意的。
    不说别的,只有人教宫中规矩这一项就帮了他们许多许多。
    “行,太谢谢你了。”李秀娘道谢。
    秦锦摇头,语气淡淡:“客气了。”
    她帮了个大忙,李秀娘感激的不知道说什么好,说道:“你们住的地方安排好了吗,要是没安排不如就住在家里吧,家里有空房,被褥都是新的,收拾一下就能住了,予安还是和满哥儿一间,他的被褥也都在,昨儿个太阳好,我刚晒过,今晚就能睡。”
    秦锦神色染上一丝柔和,摇头拒绝了,“不用了,都安排好了。”
    她家那位毛病多,不敢答应!
    李秀娘也不勉强,“那行,有事你就说。”
    秦锦颔首,轻轻拍手。
    下一瞬,进来两个不卑不亢的嬷嬷。
    两个嬷嬷都上了年纪,但身形如松,肩背挺直,鬓角有些白发梳的整整齐齐,并不起眼。
    只是当李秀娘的眼睛落在她们身上后,再收回就难了……确实不同旁人。
    “这便是我说的那两位嬷嬷。”秦锦道。
    怕吓到李秀娘,她没说这两人当年服侍过太后的。
    两位嬷嬷朝李秀娘行礼,微微福身都赏心悦目。
    “见过沈夫人。”
    李秀娘很不自在,想站起来却被拉住了。
    秦锦没看她,神色清冷地看着两个嬷嬷,“起来吧。”
    “谢王妃,谢沈夫人。”
    李秀娘更不自在了,她什么也没干啊……
    瞧了眼秦锦,没说话,端坐着,没说话。
    罢了罢了,念姐儿秦姨说啥就啥,人家比她懂的多。
    双方简单认识后,秦锦摆摆手,两个嬷嬷又行一礼,随后退下。
    “……主子就是主子,说一不二,一句话能决定下人的生死,你们首先要做的是……先坦然接受下人的行礼。”
    “去了中都这样的事多着呢。”
    李秀娘也觉得自己的表现糟糕透了,尴尬地笑道:“好,知道了。”
    她一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真不习惯这一套,混身都要僵掉了。
    秦锦懂李秀娘的感受,最开始她也一样。
    在被一个自己信任纵容的丫鬟背刺后,她明白了……尊卑有序,当主子的别妄想和下人共情,否则要被恶心死。
    想起往事,秦锦眼中闪过晦涩。
    接下来,把这事说与李秀娘听。
    听完秦锦遇见的糟心事,李秀娘都没顾得不自在,气道:“怎么能这样!主子待下人厚道,下人不说感恩戴德,也不能忘恩负义吧,真是什么人都有,你最后怎么处理的那丫头?”
    气愤之下,竟是拿出了念姐儿平日看热闹的兴致来。
    秦锦微微勾唇,“自然是发卖了。”
    李秀娘没觉得发卖了是怎么样可怕的后果,说道:“发卖了也好,那样的人留在身边用着也让人不放心。”
    “是啊。”秦锦附和。
    没说被权贵之家发卖的丫鬟难有好下场。
    ……先不说了吧,今天把人吓的够厉害了。
    正说着,屋外传来声音,沈念和沈二回来了。
    李秀娘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笑容都比平日热烈了几分。
    倒是让沈二愣了下。
    得知清王妃安排了嬷嬷教导自家人,沈二一揖,“谢过清王妃。”
    秦锦避开身,并不受。
    念姐儿来了后,双方的纽带有了,气氛活络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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