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在收到沈律言的邮件回复之后,做了一定的心理建设才打开文件,万幸终于没有了上次那么多的意见,被批注出来的只有三条。
    江稚把邮件转发给阮文清,两人讨论过后开始接着改。
    修改完毕的第二天就又去了沈氏的办公大厦开会,那边依然点名指姓要江稚出面,也许沈律言最近很忙,大概是没空来找她的麻烦。
    这次的会议,他的人没有出现。
    江稚着实舒了口气,海陵的项目负责人换成了一位看起来就很干练的中年女性,开会的间隙,江稚去上了两次洗手间,不巧碰见和叔叔来这边谈事情的逢千凝。
    女人的观察力好像总是更细致,她盯着江稚看了许久,总觉得哪里有种说不上来的奇怪,望着她:“江稚,你今天怎么也在这边?”
    江稚很镇定:“来开会。”
    逢千凝就知道沈律言没有他自己说的那么无所谓,江稚总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过来开会。
    逢千凝对她总是愿意给笑脸,“原来是这样,那你碰见沈律言了吗?”
    江稚摇了摇头,“没有。”
    她也没有多余的时间来和她寒暄,“我还要回去开会,就先不聊了。”
    “好的,不打扰你啦。”
    逢千凝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终于知道哪里奇怪了。
    江稚整个人的身材都很匀称,纤瘦苗条,但是刚才在洗手间,她无意间用余光瞥见了江稚的小腹,有一个微微隆起的弧度。
    不像是吃胖的。
    反而更像是怀孕了。
    女人的直觉总是很准,但她也只是猜测,不敢完全肯定。
    如果江稚真的怀孕了,那事情可就又有意思了。
    孩子如果不是沈律言的,有的热闹可看。
    孩子如果是他的,就更有意思了。
    *
    会议室里开足了空调,一点儿都不冷。
    甚至还有些过于暖和。
    江稚还穿着羽绒服,她的额头冒了点细汗,依然穿着羽绒服没脱。
    没有了沈律言的存在,这场会开的倒是很顺利,沟通也很顺畅。
    江稚从前是什么身份,海陵的负责人在接手这份工作之前就知道了。
    哪怕只是总裁的前妻,也不能够怠慢。
    不过沈总在这个项目上总是去为难她,未免就有些太冷酷无情了。
    “江小姐,方案暂时就确定了下来,之后如果还有变动我们会及时联系你。”
    “合作愉快。”
    江稚站起来。“合作愉快。”
    确定好了最后的方案,这个项目总算能够动工。
    开工那天,海陵的负责人特意在五星酒店订了位置,邀请承办的施工方和江稚工作室的员工一并去吃了个晚餐。
    江稚本来不想去,她现在越来越懒,有时候工作日也懒得不想去上班,更不想参与这种可去可不去的场合。
    可她也不想扫了其他人的兴,硬生生爬起来去赴约,顺便还拉上了许听白。
    饭桌上也没人喝酒,吃到一半,海陵的人忽然进来说沈总也过来了,临时加了个位置。
    江稚坐的有点僵硬,她其实已经吃的差不多了,放下了筷子。
    不过幸亏沈律言似乎也只是临时过来露个面,并没有打算多留。
    两人在餐桌上也没有交流。
    江稚今晚穿了件宽松的毛衣,整个人都非常的柔软,没有平时在他面前竖起来高高的刺。
    她其实有点坐立难安,身边这个男人的存在感太强了。
    难以忽略。
    清清冷冷的淡香若有似无往她的鼻尖钻。
    江稚有点坐不住,她现在潜意识里就不想和他靠得这么近,她站起来,“我去上个洗手间。”
    说着拿起了自己放在椅子后面的包。
    江稚这样走了显然就不打算再回来,不过她也确实要先去上个洗手间。
    从洗手间里出来,经过拐角,迎面撞上了不想见的人。
    江岁宁现在大概也没什么废话和她可说,冷冰冰看着她,从她身边经过的时候,忽然间发难,一把狠狠推了她。
    忽然爆发的力气,比平时要更凶。
    江稚趔趄了两步才站稳,如果不是扶着墙,她八成是一把就被她推到了楼梯口,大理石砖铺满的阶梯,边缘都是锋利的。
    如果真的从这里摔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江稚对江岁宁向来是能忍就忍,以前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后来则是因为总有人会维护她,为她撑腰,而江稚承担不起被秋后算账的后果,只好能躲就躲。
    江稚深深吸了口气,还是忍不下胸口的那股怒火,她三两步追到江岁宁的面前,冷着张脸。
    江岁宁勾起唇角,高高在上,“你气什么?我欺负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早该习惯了。”
    她还不信江稚能敢对她做什么。
    话音刚落。
    迎面朝她挥来了一巴掌。
    狠狠的砸在她的脸上。
    江岁宁被打的往后退了两步,满眼都是不可置信,她正要开口怒骂,江稚一把重重推在她的肩头,猝不及防,惊叫声吞没在喉咙里,她往后退了两步,双手下意识就往旁边抓,却抓了个空。
    整个人从后倒了下去,踩空了阶梯,狠狠摔了一跤,滚下了楼梯。
    江岁宁摔得浑身骨头都在疼,她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你…你…”
    气得结结巴巴。
    江稚慢慢往下,走到她面前,“摔疼了吗?”
    江岁宁脸都摔的肿了,说话的时候脸颊还疼,她还当自己还是以前的她,无论做了什么事,都有人会无条件站在她身后。
    她张了张口,话都没说就被江稚打断。
    江稚看着她鼻青脸肿的样子,语速缓慢,每个字却都说的很冷淡。
    “沈律言就在楼上的包间,你去告状吧,你以为我还会在乎吗?”
    “除了这点伎俩,你还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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