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赛的机甲师们正和中间一个中年人说话,话音不无惋惜,“白机甲师真的不去试试吗?现在各个制作组都在轮流报名、学习,如果能通过测试,我们可就能第一时间学到新技术了!这次只要求有机甲部件独立制作经验,你的制作技术可是排在复赛中上游的!”
    “大家去吧。”
    白馥最终还是摇摇头,自嘲一笑,“我年轻时参加机甲大赛,连初赛都没过去的。不过是比你们痴长许多岁,混迹于各个维修店积累了经验,才拿着均衡的技术敲开了机甲公司大门。”
    机甲师们叹了口气,“那白姐好好工作,按照咱们看的人事规划,你积累经验足了,也能在公司晋升。”
    送走他们,白馥焦虑地小幅度挪移步子原地转圈,“该去吗?不不,还是算了。”
    白馥拿出一瓶提取液,精神力凝聚处理材料,慢慢挥开杂念全神贯注起来。
    叶笙看着她处理提取液,挑了挑眉,“白机甲师怎么不去参加新技术学习测试?”
    白馥一惊,回头看见叶笙,苦笑道,“我不行的。我的精神力太低,只有e+级,拿不到高分,用不了优秀材料,也很难学习顶尖技术……”
    年轻的机甲师们踌躇满志,已至中年才有小小成就的白馥,却并不对自己报太大指望。多年来撞得头破血流的日子,早已给她留下了深深痕迹。
    对其他机甲师们,白馥难以吐露自己真实的担忧,但面对叶笙,她下意识说了真话。
    也许是因为传闻中叶笙也精神力受损过,甚至曾经达不到e级。也许是因为,叶笙带来了新技术,带来了新的可能。
    a级及以上精神力已经能称为天才,机甲公司里最优秀的一批,也是b级以上的。机甲师的中坚力量是c级上下,再往下,就是被认为不太适合做独立机甲师的人了。
    精神力越低的机甲师,越难处理高级材料,处理材料也越艰难。但很多技术都是需要特定材料的,无法处理,就意味着也无法运用学习这些技术。
    叶笙精神力受损后,叶绮的张狂和最初观赛所有人的不看好,都来源于此。白馥的沮丧,同样因此而来。
    “但这次技术学习,并不限制精神力。”叶笙提醒她。
    白馥眼睛微亮,又很快黯淡下去,“我也猜测过,叶机甲师精神力受损后创造的新技术,或许对精神力要求会降低。但你最开始可是a级精神力!比赛里有人猜测你飞快画符,是精神力受损未好,节省精神力。我猜,你已经恢复了很多,其实并不受精神力的限制了。e级精神力,只比普通人的f级稍微好点,但也没多优秀,我……”
    “你的优秀,并不限于来自精神力等级。”叶笙笑着指了指她处理好的提取液,“你有独立制作部件经验,你的知识面广博均衡。你精神力不足,所以你处理材料格外专心,处理的材料也更加精准。你觉得这代表什么?”
    白馥愣了一下,“什么?”
    叶笙带着她往前走,走到选拔新技术的教学区,“代表你对精神力的控制,比其他人优秀。你可以试试,学一学,总没有坏处。”
    白馥不觉得自己很厉害,但叶笙的夸奖却如此清晰。
    白馥恍恍惚惚报了名,坐在下面听先学会的机甲师讲解冥想。她默默闭上眼,习惯性地拿着提取液,又开始处理起来,一专心,混乱的思绪和外面的一切,就好像都消失了。
    主持选拔的钱辉和何静然发现叶笙来了,特意过来见面。
    钱辉对这次选拔进度很满意,老何看看叶笙带来的白馥,疑惑道,“这位是叶师的朋友吗?特意带她来试试学习冥想?第一天学习就无声无息,好像已经睡过去了,要不要我叫醒她,再讲一遍冥想的重点?”
    话音刚落,老何就看到白馥手中的提取液慢慢转动起来。不同的材料受精神力处理后,呈现的状态不同,但这份材料呈现出的状态,老何格外熟悉。
    ——那些光点汇聚在一起,正是叶笙画符前,处理材料达到的有序状态!
    虽然材料没达到叶笙做到的完美秩序化,但已经和老何冥想时引导材料出现的状态接近了!
    老何失声道,“她已经成功学会冥想了?!”
    错愕的惊呼声瞬间打破了安静环境,稳定秩序崩开。
    白馥迷茫地睁开眼,发现周围几人都在看她,赧然道歉,“我好像没学会……反而睡了一觉。”
    老何目瞪口呆。
    她本以为自己是学得最快的,没想到,这里还有更厉害的!
    每个能从机甲大赛中崭露头角的机甲师,都不是一般人啊!
    老何心中火热一片,“白机甲师对吗?祝贺你,你可以加入新技术制作组了。走,我们去学画符!对了,你是怎么做到立刻进入冥想的?能不能教教我……”
    白馥惊愕,“等等、等等,你是说,我成功了?”
    她好像只是下意识做了平时一直在做的事,做着做着,莫名又睡着了。怎么被叫醒时,居然稀里糊涂学会了?
    老何肯定地点头,“当然成功了,你只要把刚刚做的,在画符时再做一遍就可以了。我是看着大家慢慢学会冥想的,很熟悉这个过程!你要是觉得不可能,可以问问叶师!”
    白馥迟疑地望向叶笙,叶笙笑着点点头。
    白馥愣在原地,几秒后回过神,认真给叶笙鞠了一躬,“多谢叶师点醒我。原来,我的低精神力也不是一无是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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