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死!”
    一道明光洞穿黑暗,以宗师都难以企及的速度,激射而出!
    ……
    顾家小院。
    顾担正在修习白莲观想图。
    意识沉浸在那三十六瓣的莲台之中,伴随着无形之力的催动,那始终都显得千磨万击还坚韧的闭合花瓣,终于抵不住顾担持之以恒的消磨,徐徐展开。
    第四瓣莲花绽开的瞬间,顾担本就凝实的神念更上一层楼,身心通明,像是承接了一场特殊的洗礼,神魂安稳而平和,再次壮大了不少。
    以神念内视周围,方圆三十余丈一览无余,无需睁眼,便可知周身之事。
    颇有一种民间传说中的“夜游”之感。
    他修行这门来自白莲教主的观想图也已经将近四十年,最初进展迅速,越往后也就越是艰难。
    这第四瓣莲花,花费了他足足三十年之久。
    他在神魂方面的强度,甚至已经抵达了自身境界的极限。
    舒适过后,脑海中隐隐间有一种饱涨的感觉。
    顾担心有所感。
    他的神魂,差不多走到了大宗师境界所能够承受的极限。
    如果要用形象一些的说法,那就是软件日复一日的发展之下,开始变得太强,硬件要被灌满了。
    再继续增益下去的话,肉身可能有点顶不住。
    当然,这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无非是主动收敛一部分的力量,不要催动全部的神魂和神念便可,不然会给肉身带来极大的负担。
    “一转眼这么多年,当初镇服诸国的大宗师之境,竟都显得有些不够用了。”
    顾担睁开双目,自言自语,但更多的还是开心。
    黑暗的房间之中,那双清澈的眼眸中恍若有群星在其中闪耀,奇异的光华流转,极富神韵。
    如今他杀敌甚至已经可以无需动手,眼眸注视之下,便可用神念横扫。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他这个当世唯一的大宗师,也从未停下过继续向前的脚步。
    刚刚突破,神魂漫溢之下,左右是不可能睡得着的。
    以他如今的状况来说,十天半个月不睡都没什么,只要神念损失不大,已经很难再感受到疲累了。
    字面意义上的寒暑不侵、昼夜不困,大宗师已能做到。
    闲来无事,顾担漫步至院落中,在院子中花草的陪伴之下,拿出一壶酒来,静静赏月。
    然后酒水尚未入喉,体内的青木液忽然动了一下。
    在几乎相同的时间里,他分发出去的青木液,竟有两处出现了颇大程度的损耗!
    顾担眼中露出一丝愕然之色。
    青木液,效用极佳,说是生死人、肉白骨也无错。
    更关键的时,青木液因他而生,他自然会有所感知。
    分出去的青木液,也就相当于一种特殊的“定位器”。
    当初青木化生诀再次突破后,他曾将青木液赠予后辈,当做给他们留着防身的手段,实则是为了帮助他们温养身躯。
    毕竟夏朝之内,谁敢在这里动手?
    没曾想今日,竟然真的起到了作用!
    借助着体内青木液的感知,顾担也能够察觉到大致的距离和方位。
    没有丝毫的犹豫,身形瞬息间便腾空而起,青袍在皎月的银光中划过一道飘逸的弧线,宛若游龙般向着最近的那处急速而去,穿云破空,势不可挡。
    ……
    墨丘之墓所在。
    “你,是人是鬼?!”
    黑衣人面色惊异至极,甚至连声音都在颤抖。
    那一张符篆的效果很好。
    准确的说,那玩意儿就是为了对付宗师而生的,专破真气,更是锐利无比,五金之气绞杀血肉、洞穿肺腑,本该是易如反掌才是。
    凡尘哪里懂得仙道的奥妙之所在?
    武道宗师在仙道手段面前,也不过是玩物罢了,更别说是从未见过仙道之威的凡尘宗师,手到擒来岂不是理所当然?
    他也的确是这么想,也是这么做的。
    一张符篆,换一条宗师的命,也不算太亏。
    然而这一次,他失手了。
    或者说,成功了一半。
    在那张熔宗符绽放光辉的时候,荀轲已经有所预警。
    在间不容发之际,略略挪移了些许。
    差之毫厘,谬之千里。
    本该直接洞穿心脏的一击,成功被他闪避开来。
    熔宗符绽放的光芒融化了他胸膛的血肉,宗师引以为豪的真气在那一束光芒面前竟显得不堪一击,直接被绞杀。
    但就在那光芒接触到荀轲身体的一瞬间,绿色的光芒骤然在荀轲的体内升腾而起。
    完全不同于他的真气,那绿芒充满了无穷的生机,任由熔宗符如何的绞杀,竟都丝毫不落下风不说,反而将熔宗符的力量尽数压制了下去!
    一直以来都显得无往不利的熔宗符,转瞬间便已被那绿芒给镇压,消磨殆尽。
    只余留下荀轲胸口处,破开的成年人拳头大小的血洞。
    而就在黑衣人惊愕的目光中,绿芒将血洞覆盖,血肉在被编织、眨眼间便已修补完成,若非衣衫的破损仍在,几乎要让人以为先前那一切不过是一场幻梦。
    荀轲面沉似水,“当真是,好手段啊!”
    这完全不合乎常理的一击,换成任何宗师过来,怕都是要阴沟里翻船了。
    还好顾先生当初留给他的青木液,发挥出了自己的作用。
    否则在如此一击之下,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局面。
    “你究竟是什么人?!”
    黑衣人显得比荀轲还要惊讶。
    仙道手段,竟都能被对方给化解?
    还有没有王法了!
    “要你命的人!”
    荀轲懒得和他多说什么,身形一动,便是紧逼上前。
    然而黑衣人见势不妙,哪里还会与他交战,宗师之间不想打,你追我逃之下,不追逐个几百里怕是难处结果的。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这一处地方被逮到,换个地方不就行了?
    一击未曾擒下,黑衣人毫不恋战,当即就想跑路。
    然而他刚刚有所动作,甚至还没有来得及越过院墙。
    空中一道青色的流光恍如蛟龙从天而降,速度快到让他望尘莫及!
    “砰!”
    青色流光目标极为明确,落到黑衣人的身旁,势大力沉的一掌当即落在他的背上。
    “噗!”
    仅是一掌,堂堂宗师便是鲜血狂喷,体内真气搅闹不休,好似漏气的气球般蜂拥而散,完全不是一合之敌。
    “给我看好他,去去就回。”
    顾担完全没有任何停留,话音尚且在空中飘荡,转瞬间便又已经不见了踪影。
    来无影,去无踪。
    唯有荀轲站在原地,看了看身受重创几乎被废的黑衣人,又揉了揉自己胸口前的破洞,最终还是走上前去,像是提着一具尸体一样,将毫无半分挣扎余地的黑衣人给提了起来。
    昔日的大月皇宫。
    姬老的坟茔前。
    “怎么可能?!”
    又一个黑衣人,说出了相似的话。
    禽厘胜看了一眼手臂上的破洞,比之荀轲他显得沉默很多,甚至连一句话都懒得回应,便已是欺身向前。
    从被攻击到自己动手,可谓是极端的果决,处变不惊。
    真气洪流在这片地域绽放开来,大开大合,宛如奔流之江海。
    差点损伤性命,却未曾让禽厘胜有丝毫的动摇,大抵是因为墨者早就做好了随时身死的准备。
    而突遭变故的黑衣人,却是被切实的影响到了心态,战力分明弱上些许。
    一上一下,毫无疑问是被禽厘胜给压着打,这个时候便是想要逃遁,都已经不可能了。
    但宗师也不是那么好杀的,哪怕身处下风,黑衣人仍旧喋喋不休道:“你我二人何必生死相搏,这处坟冢不过是一孤魂野鬼所留,与你又没什么关系,哪里需要大动干戈?
    宗师交战,不过是两败俱伤之局。这样,我给你赔礼道歉,你放我离开,咱们就当没有见过,如何?”
    面对他那痴心妄想的言语,禽厘胜眼中流露出讥讽之色,连回应一句都欠奉。
    又过了几手,黑衣人的面色一黑,愤怒的说道:“你若再不知好歹,真当吾不敢搏命不成?”
    这一次,禽厘胜总算是开口了,“窃贼而已,也敢这么跟我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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