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肚子吗?”
    “呵呵。”程处默不屑一笑,“是个人都会闹肚子,你难道不会?”
    “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了,我这人比较讲卫生。”
    对张阳的这种习惯,程处默很不喜欢,就像是一个好好的汉子,非要活得和女人一样干净。
    俩人坐在一起吃着烤肉,然后安逸地看正在挨打的海空。
    好一会儿之后,几人这才停手。
    张阳问道:“还是没有开口吗?”
    程处默摇头。
    “我们小将军的钱呢?”刚刚打完人的壮汉喝问道。
    “贫僧也不知道钱为什么没有送来,贫僧真的按照你们说的写信了。”
    程处默吐出一口浓痰,“这倭僧不说实话。”
    别看程处默年纪轻轻,这才刚刚戴冠成年一口老痰吐得很是熟练。
    张阳摇头叹息。
    程处默指甲抠了抠卡在牙缝的肉丝。
    稍稍和他移开一些距离,张阳自顾自吃着自己这块烤肉,处默是个粗人,平时卫生习惯有点差,应该说大唐的武人卫生习惯都不是太好,而且洗澡也不勤。
    倭僧求饶道:“倭国距离长安城路途遥远,也可能是路上出了意外。”
    “出了意外也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与我们无关。”张阳揣着手站起身低声道:“明年要再不送银钱过来,就把他的供状交到大理寺。”
    海空心如死灰跪在原地。
    眼看就要到年关,忙碌了一年的骊山也要进行重新收整一番。
    上官仪和武士彟整理着村子里的各项产业与收支。
    总结人口,总结生产,还要做好村子每个劳作的人的酬劳分配。
    今天村子,还有一件特殊的事情。
    在孙思邈主持的医馆旁又开了一间新的医馆,牛闯看新落成的医馆,门匾上就写着骊山外科医馆。
    “孙神医,为何要起这么一个名字?”
    孙思邈抚须道:“这边是当年张阳的计划,他要开设一个大唐的外科医馆,专门用来治疗外科的伤病。”
    “某没有读过什么书,听不懂这些。”
    孙思邈抚须道:“外科除了治疗跌打损伤,还能给你治疗牙齿,又或者是腿脚不便利的问题,之前一直没做开设是因为手中的大夫不够,医馆开设至今,换了几拨人现在已经有三十多个,也够应付了。”
    牛闯知道整个村子就是医馆还是赔钱的,尽管一直都没有赚钱也没有利润,张阳宁可一直花钱也不让医馆倒闭。
    孙思邈神色凝重,“也有几个大夫是从宫里的太医署来的,我们给的银钱是太医署的好几倍,他们也乐意过来。”
    “都说张侍郎爱钱,在治病救人这件事上,根本不省钱,反而不停地往医馆送钱。”牛闯心中感慨,一直以为张阳就是一个爱钱的才会想着挣这么多的钱。
    原来他心中也是有一份高义。
    孙思邈拿过一份药方仔细看着,这些大夫中也有一个团队,这个团队一直沿用至今,时常一起专研病情。
    给张公瑾的药方也都是众多大夫几番商讨的结果。
    或许张阳出于为了救他自己老师,顺手才开了这个医馆,不论怎么样还是佩服他能够持之以恒。
    如今张公瑾病情看起来虽然不乐观,至少可以稳住一些病症,通过药汤或者适当的运动来平衡他体内的气血。
    尽可能避免病情恶化,一个人的医术是有限的,寻常人家可能就请一个大夫,一个大夫治不了便换一个大夫。
    张阳将这么多大夫聚集在一起,以一个团队的形势大家总结经验,一起来制定药方,来提出治病的方法。
    大夫们可以从彼此的经验中得到收获,也能从中学到不少。
    治疗方案一直再改进,用药由浅入深再到慢慢调理。
    这种正面影响,或许就是张阳一直以来提倡的互相学习,共同进步吧。
    等到张阳和李玥夫妻俩来到村子里,临近过年村子里摆了几桌团圆饭,还给了不少村民奖金,并且提出了明年村子的生产方案。
    将生产方案交给上官仪,让上官仪与武士彟一起去安排。
    与村民们坐在一起吃饭,张阳小声问着上官仪,“我去见过处默了。”
    上官仪笑道:“处默如今办事稳重许多。”
    张阳笑道:“又过去了一年了,你有没有打算再入朝堂?”
    上官仪放下碗筷,“在哪里治理不是治理,都一样,或许在这里可以更好地放开手做事。”
    武士彟讲道:“听说高士廉已经离开了朝堂,现在陛下非常依依仗长孙无忌,如此一来朝中大权都会落在陛下最信任的臣子手中,眼下不是回朝堂的好时机。”
    上官仪没有做官的经验,可他对大唐诸多律法很清楚,也知道朝堂的结构这都是他长年积累下来的。
    可是真要说做官的经验以及经历和实践上,上官仪确实不如武士彟来得多。
    当然了这些都不能和长孙无忌这些老狐狸相比。
    在村子里吃晚饭,把小武交给她的父母。
    张阳牵着李玥的手走在渭水河边,杨婶站在不远处保护着警惕四周。
    走到河边,李玥脱下自己的鞋子露出又嫩又白里透红的脚,她扶着夫君的肩膀,小心翼翼把脚放入河中。
    “河水这么冷,你当真要这么做吗?”
    “很久没有感受着这种冰冷彻骨的感觉了,我不想忘记那种感觉,我想一直都记着。”
    张阳扶着她,看她把小脚小心翼翼触碰到河面,刚一接触到水面又迅速收了回来。
    夫妻俩身体靠在一起,李玥再一次伸出脚,这一次接触到水面没有把脚收回来。
    抱着夫君,直到双脚都放入河水中忍受着河水的刺骨冰冷。
    感受着媳妇拥抱的力度,她闷吭了一声抱得更用力了。
    “你这又是何苦。”
    好一会儿之后,李玥这才把脚收了回来,张阳拿出燧石再拿出一根随身携带的小铁杵。
    几次摩擦打出火花,点燃一堆干草。
    先是让李玥坐下,张阳把她的双腿放在自己的膝盖上,稍稍靠近火源,又怕一下子温度太高。
    双脚已经冻得有些发紫,这是寒冷下失血的情况。
    张阳用自己的双手揉着她的脚,“现在好点了吗?”
    李玥背靠着一棵树坐着,“嗯,不这么冷了。”
    “过一会儿就好了,慢慢等血液流通了就行。”张阳也靠着树看着星空。
    李玥低声说道:“现在这样的日子不容易。”
    用这种行为来铭记当初的不容易,再来提醒自己珍惜当下,媳妇的这种行为倒是显得可爱。
    张阳笑道:“其实也不用这样,有道是:人生几何春已夏,不放香醪如蜜甜。”
    “嗯,夫君做的好诗句。”
    张阳老脸一红,“其实这诗句不是我作的,是一个叫做杜甫的人做的,是一首七言诗。”
    李玥好奇道:“整首诗是什么样的?”
    张阳朗声念道:“眼见客愁愁不醒,无赖春色到江亭。即遣花开深造次……”
    安静的夜里,回荡着张阳郎朗的念诗的声音。
    “苍苔浊酒林中静,碧水春风野外昏,糁径杨花铺白毡,点溪荷叶叠青钱……”
    “人生几何春已夏,不放香醪如蜜甜。隔户杨柳弱袅袅,恰似十五女儿腰……”
    长长一篇七言诗念完,李玥看着星空,这是第一次听见夫君念诗文,诗文很好,辞藻朴实却是意味深长。
    被一种幸福感冲得头脑晕晕的,李玥重新穿好鞋子,夫妻俩带上小武一起回家。
    李世民给了李玥令牌有了整个令牌即便是入宫也能入宫,来到已经宵禁的城门前也能进入。
    在照顾儿女这方面,相比于教育与辅导,李世民更擅长用一种恩赐的方式来让他的儿女受到父亲的关怀。
    这种近乎变态的教子方式,也就适合皇帝了。
    回到家中,李玥带着小武洗漱完,她又细心看看小武的换牙情况这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磨好墨水,李玥提笔将今晚夫君念过的诗文写下来,再通篇自己念了一遍,整首诗有一种“客愁。”又像是愁不醒的感觉。
    春意本就是惬意的,但在诗词中确实春意恼了客愁。
    夫君的客愁是从何而来?
    或许是夫君离家太久与在朝堂中难以舒展自己的才华的缘故。
    小武的手脚还显笨拙,她正吃力地把被褥铺好,又在被褥上爬着确认一番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没有铺好。
    学习数术对孩子的影响很大,尤其是学龄前的孩子,精通数术的人在生活习惯上往往都是一丝不苟的,因为他们在推理和运算的时候也要做到一丝不苟才行。
    “老师可以休息了。”
    听到小武奶声奶气地呼唤,李玥这才脱下外衣,抱着小武入睡。
    张阳还在院子里翻找着,轻轻踢开一个劲要往自己身上爬的小熊,从杂物间中拿出一个木桶。
    小熊不喜欢住在它自己的小窝,它喜欢住在杂物房,因为这里木柴的味道很吸引它。
    长久以为它早就把这里当作了他自己的领地。
    而在它的领地里翻东西,对小熊来说这是对它领地的冒犯。
    不顾它的爪子抗议,张阳将这个木桶搬出然后打开。
    做炮仗的时候四周不能有明火,只能借着月光来做,院子里很安静,偶尔有几阵风声。
    张阳耐心地往一个木桶中塞着硝石粉末,底部封住,几次尝试确认没有漏,再将其他材料缓慢倒入。
    黑夜里没有其他声音,只有小熊那漆黑的眼珠子一直盯着自家男主人,这个时候的熊的眼睛是黑亮的。
    月光下似乎还有些闪亮。
    张阳拿出一块肉干丢给它。
    小熊先是叼起肉干,爪子一边抓着,坐在月光下它靠墙蹲着,用一种最舒服的姿势享受这块肉干。
    安静的夜里都能听到它咀嚼东西的声音。
    忙活了两个时辰,藏好自己的做的东西,为了防止被小熊翻出来,还是用一个箱子盖住。
    做好这些才放心地去休息。
    今年冬季来得早,雪却来得晚,到了十二月的时候,长安城的第一场雪才来。
    风雪很大,张阳坐在东宫看着风雪遮住了天地,“不知不觉风雪已经这么大了。”
    张大安站在一旁道:“也比往年更大了,这么大的风雪还是少见。”
    自从李承乾对大安改变了看法之后,也不让大安站在殿前了,而是让他站在左右时刻可以给一些意见。
    李承乾看着风雪忧虑道:“风雪这么大,要不停了再回去,若是不行就在东宫过夜。”
    张阳拱手道:“那倒不必了。”
    继续把目光放在一册账目上,这是课外读物发售以来的账目,从当初印书到现在,整个十一月的售卖情况都记录了下来。
    这份账目非常好看,而且由于是太子总领的读物,自然是不愁烦销路,光是那些读书人为了以后的仕途,就算是讨好太子也要买来看一眼。
    再怎么说太子就是储君。
    储君写过的书,他们自然要记得,万一哪天考问答不上来,仕途或许就完了。
    一个东宫的侍卫被冻得哆哆嗦嗦跑来,“太子殿下,兵部尚书侯将军来了。”
    李承乾放下账目,“快快请进来。”
    “喏。”
    等侯君集来到东宫已经成了一个大雪人,眼下官员们应该都在收拾行礼赶着回家休息才是。
    “不知侯将军所来何事?”李承乾开口问道。
    “回殿下,末将带着陛下的旨意而来,骊山制造棉衣以来御寒,陛下见之深知有大用,便让臣来告知张少师,希望张少师能够为军中提供棉衣。”
    现在李承乾和张阳还有张大安身上都穿着棉衣,厚厚的棉衣内部包着棉絮,自然很暖和。
    张阳犯难道:“侯将军这是要给卫府哪支兵马提供棉衣。”
    李君羡闻言回道:“自然是军中所有人。”
    张阳揣着手纠结道:“光是长安城的守军,少说没有四十万也有二十万了吧。”
    侯君集没做否认。
    张阳又道:“敢问大将军,如此多的棉衣要全部供给需要我们骊山忙碌多久,再说了我们村民干活都是要给酬劳的,不能让他们白干活,那都是收入。”
    还有一章十二点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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