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后,百里彰沉声开口:“劳烦李公公回禀太后,本王和王妃定会准时前往拜见。”
    “喏,老奴这就回宫复命。”
    话落,李公公行礼转身离开。
    待看不见李公公的身影后,林太妃这才忧心忡忡的看着百里彰:“彰儿,此行恐怕……”
    还居住在宫中时,她和太后虽不曾正面交恶,可防人之心不可无。
    再说了,她的彰儿如今身陷重重困境中,也容不得她不杯弓蛇影。
    “母妃,无须担心,孩儿自有应对之策!”
    “彰儿,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更何况你身边还有一枚隐形的炸弹,若……”
    林太妃的话虽然没有说完,可其中的意思在明显不过。
    说到底,楚钰也是嫁过太子的人,说她的身份没有可疑,谁会相信?
    自先皇驾鹤西去后,当时的太子登基为皇,可却对彰儿百般猜忌。
    一个皇上,已经让彰儿心力交瘁了,如今太子又要来参一脚,这可如何是好啊?
    林太妃心中的担忧,也正是百里彰心中所担忧的。
    在他的心里,已经认定楚钰是百里崇,安插在他身边的人了。
    看来,是时候找个理由,将那个贱人除去了。
    如实这般一想,百里彰的心里,对楚钰下了杀心。
    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他会因为今天这样的决定,而后悔终生。
    见百里彰迟迟不曾开口,林太妃将手放到了他的手背上:“彰儿,要不你称病,让太后免了你的谢恩吧?”
    “母妃,此举不妥。”
    “可……”
    林太妃还欲在劝说,却被百里彰给打断了:“母妃,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不如见机行事。”
    这些年,他已伪装的够久了。
    原本,他对皇位并不渴求,只想做个逍遥王。
    可那父子俩,却不打算放过他,与其被动挨打,落得满身污名而死;还不如迎难而上,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见百里彰主意已定,林太妃也就不在劝说了。
    “彰儿,此行完事小心谨慎,切莫大意。”
    “母妃,放心。”
    母子俩又说了一会儿话后,百里彰起身离开,嵇淖紧随。
    此时,楚钰正在房间,让宵月帮忙处理她背上的伤口。
    “王妃,你这些奇奇怪怪的药,都是从哪儿弄来的?”
    宵月看着手中黑呼呼的碘酒,疑惑的看着楚钰。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伤药,不知该不该往楚钰的背上涂。
    “安啦,宵月,这些伤药都是我亲手调配的,你就放心往我身上擦就是。”
    楚钰将一根棉球,塞进了宵月的手中。
    见她还是没有动手的意思,不得不开口解释:“你手中的是碘酒,是用来替伤口消毒的,难道你想看见我因伤口感染而香消玉殒吗?”
    “可是,王妃……”
    “没有可是,让你擦便擦,哪儿来的这么多话?”楚钰严肃的看了宵月一眼:“还是说,你跟秋熏一样,怀着别的心思?”
    说起秋熏,楚钰的目光一寒。
    没想到,她初来乍到,却被人摆了一道。
    她与秋熏无冤无仇,没想到秋熏居然会这么对她。
    看来,人性本恶这句话,还真不是白来的。
    这时,宵月已经跪在了她面前,言辞恳切的说:“王妃,宵月本是无父无母的孤儿,能留在王府当差,不过是因为太妃心善。
    太妃既然将宵月赏给了王妃,那宵月从此以后便是王妃的人了,断不会做出卖主求荣的事来。”
    宵月的话说得很诚恳,让楚钰心中一动,却还是没有完全尽信宵月的话。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个人,会无缘无故对一个人衷心。
    或许,这个丫头心中还有更大的阴谋。
    但她现在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
    毕竟,她现在孤身一人在这里,急需要有人帮衬着。
    若宵月待她是真心的,她便待宵月如姐妹。
    即便将来有一天,她会离开这里,她也会带宵月一起。
    若,宵月心中还有别的动机,她也相信自己有解决的办法。
    到了那个时候,可就怪不得她心狠手辣了。
    楚钰收回了放远的思绪,伸手将宵月拉了起来:“宵月,只要你真心待我,我便真心还之,倘若……”
    不等楚钰将威胁的话说完,宵月便急忙表态:“请王妃放心,宵月绝不会有二心,否则必定会遭天打五雷轰。”
    “我信你便是,你大可不必说这么重的话。”楚钰莞尔一笑,“好了,替我擦药吧,这些伤还是真是疼的很呢。”
    闻言,宵月不在犹豫,动手替楚钰擦药。
    一边擦,还一边噘嘴轻轻吹气,仿佛这样便能减少楚钰的疼痛。
    对此,楚钰嫣然一笑,道了一声谢谢。
    伤药刚擦到楚钰后腰处时,百里彰的身影忽然闯了进来。
    紧随其后的嵇淖,看见房间里的景象后,立马转身站在了房门外。
    就算里面的人,不受他家王爷待见,也不是他能窥视的。
    楚钰眼疾手快的拿过床上的薄被,将赤裸的上身紧紧包裹住。
    随后,冷眼看着百里彰,“王爷,你的礼义廉耻,都喂狗了吗?”
    言下之意,你进别人房间前,就不知道要敲门吗?
    “对你,本王还提不起兴趣。”
    “你是没兴趣,还是不能人……”
    最后那个‘道’字,楚钰并没有说出口。
    当然,她这话并不是知道百里彰是那夜的人,而是从他的面相看出,他是一个身染沉疴的人。
    一般想这样的人,那方面的能力多多少少都是会受些影响的。
    可她的话,落到百里彰的耳朵里,却让他疑窦丛生。
    “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胡说而已,王爷别当真。”
    方才一时情急,她才会说那样的话,可她又不想解释,便只能说自己的是胡诌的。
    要不然,她便会将她知道,百里彰身染沉疴的事说出来。
    现在,她可不想管百里彰死活。
    更或者说,他早死才好呢。
    这样,她便能逃离这王府,过逍遥自在的日子。
    不想让百里彰继续追问,楚钰岔开了话题:“不知王爷前来,找我何事?”
    此时,百里彰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
    连忙收起了心中繁杂的心绪,冷眼看着楚钰:“太后命人来传旨,要你我二人今日戌时进宫谢恩。
    届时,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可有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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