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病了吗?她问王景玉,热搜,对了,热搜压得怎么样了?
    早没事了,王景玉攥着她的手,从早上我就有预感,你和我说那种胡话,你再疯也得有个限度,怎么能说出那种话来?
    你也有预感啊。白寄凊说,我也有预感,听南,你有预感吗?
    许听南坐在沙发上,那边不在小灯的照射范围内,她在一片漆黑里不言不语。
    什么乱七八糟的。王景玉说她,你什么时候着凉的?今天早上去找江雪荷的时候?
    白寄凊不说话了,王景玉等了又等,等不来她的回话,也不着急,也不针尖麦芒地吵她,而是安抚似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小凊,你怎么了?
    江雪荷摸她头发,从来不仅是这样安抚的,永远是含情脉脉,一点一点梳理着她的卷发。有些时候江雪荷以为她睡着了,以为她没有醒,但其实她都知道的,江雪荷不睡觉的时候,总会这样望着她,不厌其烦。
    她每次都会想,这个女人,真的很爱自己,她没办法和自己分开的。
    她明明没办法和自己分开的。
    姐姐,白寄凊说,江雪荷不会和我分开的吧?
    王景玉心念电转,可还是点了点头:她当然不会和你分开的。她试探地问道,你俩闹矛盾了?这很正常,你休息好了,拍完这部戏,再好好的和她待上一周,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的。
    白寄凊一贯是不和她谈恋爱事务的,可能是病中变脆弱了?王景玉觉得这推测也实在站不住脚:小凊,你现在生病,脑子不清楚,别胡想八想的。
    热搜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吧?白寄凊又问她,对江雪荷没什么影响吧?
    解决了。王景玉给她吃定心丸,她发的回应很有水平,应该是她自己写的吧?要是公关真有这个本事,我就要从她公关团队挖人了。
    噢。白寄凊说,那她心情应该会变好的。
    她好想继续生气,可是脑子昏昏沉沉,身体也没有力气,只能喃喃地说:她会回来找我的。
    白寄凊睁不开眼睛了,脑子里忽忽闪闪地开始放画片。王景玉没走,仍在床边陪着她,握着她的手,和许听南说话。她们两个的交谈声变成一种背景音,随着画片的转动而变换着。
    一开始,是江雪荷在走路,走着走着,就来到了她面前。画面一转,她们两个人在海边,人是黑白色的,海水却是青蓝,她们就像两个2d小人一样格格不入地坐在这一片丰沛的美景里。
    画片转得很快很快,她们两个人起身,越走越快,镜头上移,画片里面的世界变得越来越大,江雪荷跑了起来,甩开了她的手,她紧跟着,也向大海跑去。
    随后江雪荷纵身一跃,这个黑白的小人一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她还没学会游泳啊!白寄凊想,她也赶紧要跳下去,可是青蓝色的海水一下干了,画片里的世界和她一样,变成了黑白。
    她狠狠地踹了王景玉一脚,不过这时候王景玉脾气很好,扶她坐起来,许听南把热水递到她手上,把药片也一并递给她,白寄凊恍恍惚惚的,给什么吃什么。
    等到她迫不及待地躺下,画片里的世界却还是黑白的,她面对着一个巨大,干枯的大坑,可是她知道画片仍在放映,一帧一帧地翻动,她就坐在这个大坑前,想象着江雪荷随时会钻出来吓她一跳,就像那晚夜泳一样,她从海水中钻了出来,江雪荷一定也会钻出来的。
    她等了很久很久,等到太阳出来,画片变得过曝,她也没等到江雪荷。
    白寄凊睫毛颤了颤,雪白的阳光打在她眼皮上,她睁开眼,居然冷静地想,就是因为这样,画片才过曝的。
    许听南坐在她身边,床头放着一小碗荷叶粥,热水和药片都摆得整整齐齐。看到她睁开眼睛坐起来,许听南仔仔细细地端详着她的脸孔,又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和额头:姐姐,你退烧了。
    白寄凊冷静地问她:我昨天病得很明显吗?导演都能看出来?
    许听南嗯了一声:你从脸到脖子,都是一片红,像过敏了一样。
    太难看了。白寄凊冷冷地想,居然这么难看,恐怕自己在江雪荷房间里就是一副这么难看的样子。脑子混乱,想法幼稚,说话不清不楚,连引以为傲的美貌都险些失去了。
    姐姐走了?她问许听南。
    走了,让你好好休息,养足精神再去拍戏。许听南答道,拿勺子搅着荷叶粥,让它快点散热。
    你昨天有关注那件事吗?白寄凊又问,她说得模棱两可,可是无论是她,还是许听南,都非常清楚她指的是哪件事,把详细的过程和结果和我说说。
    作为明星助理,这点敏锐还是有的,更何况事关自己正主,许听南很清晰地把整件事从开头说起,说到江雪荷回应之后:雪荷姐回应之后,能看出不是买的水军,她粉丝也没有刻意控评,但评论和转发都非常干净,都是说感动的,说她处理的好的,酱瓣那边也基本是正向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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