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死就滚开。”薛长鸣冷声道,一抹杀意从眼底扫过。
    黑袍公子被薛长鸣的眼神吓得一愣,随即又嬉笑道,“别生气嘛,我听说你曾经跟一个男子同床共枕好几年,我就是想知道,男子真的可以做那个?嗯?”
    其他几个公子哥从后面拽出一个瘦弱的男子,一下就甩到了薛长鸣脚下,那人虽被打的很惨,却是个硬骨头,还强撑着站起来。
    “这是什么意思?”薛长鸣皱着眉将那人扶起来让他站稳,发现此人眉清目秀,浑身一股斯文劲儿,倒像是个书生。
    “这不是投其所好嘛,我就是想知道男子那方面怎么做的,我特意找来的,怎么样?让哥几个见识见识?”
    那位黑衣公子哥对身后几个人使了一个眼色,后面几个人一脸邪笑走过来一左一右摁着书生的手,试图扯下他的裤子。
    书生瞪大眼,这才明白他们要做什么,疯狂的挣扎起来,他以为只是简单责打一顿,忍忍就过去了,万万没想到是要这样折辱他…
    薛长鸣冷眼看着他们,没有反应…
    书生挣扎的让有个青袍公子烦了,抬手就想往他脸上打,刚举起手手腕就被薛长鸣抓住了…
    青袍公子挣了一下,发现薛长鸣手劲儿大的很,怎么也挣扎不开。
    薛长鸣一个用力,只听咔嚓一声,那人就护着手腕倒地哀嚎起来。又一脚踹开了另外一个钳制着书生的人,那人顿时倒在地上吐了口血…
    “最后一遍,不想死就滚开…”薛长鸣一脸杀意的扫了众人一眼。
    几个公子哥到底是养尊处优的绣花枕头,哪经得起这么吓,赶紧搀扶起倒地的两个人跑了。
    书生赶紧站在一边仔细的系好腰带,将自己勉强整理好之后,走过来对薛长鸣抱手一礼。“谢过薛将军,大恩大德,小生无以为报。”
    “薛将军?”薛长鸣皱眉看了他一眼,要知这皇宫上上下下只要认识他的都得恭敬的叫他一声薛指挥使。
    “你不是皇宫的人,被他们抓来的?”
    书生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抬手又向薛长鸣一礼,
    “鄙人姓冯,名咏夙,京城人士,本是永安堂的教书先生,家中有父亲跟妹妹两人,父亲好赌赔光了所有家当,这次赔不起了,竟试图将我那年仅十六的妹妹卖给了他们,我不同意,他们就说只要我跟他们走一趟,这事就一笔勾销了,我只当最多责打一顿,未曾想…”
    冯咏夙看着脸越来越黑的薛长鸣,声音也越说越小…
    “你可知现在是秋猎?”薛长鸣皱着眉看了他一眼。
    冯咏夙看着他点了点头。
    “你可知擅闯军营会是什么下场?他们将你虏来跟本就没打算让你回去?”
    冯咏夙瞪大眼倒退一步,他明白了,那几个人骗了他,他死了就不能保护妹妹了,什么跟他走就放过妹妹全是假话,不过是将他当一个玩物丢给了这位将军…
    薛长鸣看着虎头虎脑的冯咏夙,觉得有些好笑,当初自己好像也是这幅模样被晋乐安护了整整十年…
    “等着。”薛长鸣说完就起身离开了,不一会儿便拿了一套士兵的衣服过来。
    “这是?”
    冯咏夙看了一眼手中的衣服又看了一眼薛长鸣,有些尴尬,他知道薛长鸣是什么意思,可刚刚那几个公子说这位将军欢喜男子,这当面换衣服属实有点…
    薛长鸣皱着眉看着冯咏夙低着头捏着衣服不知所措的样子,随即明白他在顾忌什么,冷声道,“干什么?他们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啊?你…你不是…”冯咏夙惊讶的抬头看着薛长鸣,一脸疑惑。
    薛长鸣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比自己矮半个头细胳膊细腿可能连他一拳都扛不住的人,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就算我喜欢男子,也不会喜欢你这样的,得了不跟你扯这些有的没的,那边,看见没,待会儿你换好衣服拿着我的腰牌从那条路下去,路上有人阻拦你就说是替我办事,至于办什么事你自个儿编…”薛长鸣抬手指着不远处的小路。
    “哦,好,那到时候,我去哪里还你腰牌?”冯咏夙了然的点点头,得知对方不喜男子心里松了一口气。
    “去…”薛长鸣顿住了,想到自己现在被皇帝监视者,任何靠近薛府的人都会被他们里外查个便,薛长鸣不想将冯咏夙受牵连,便改了话,“你去西街路口的茶摊等我…”
    “好,谢过薛将军…”冯咏夙手脚麻利的换好衣服又对薛长鸣行了一礼,便沿着小路走下去。
    薛长鸣一忙完就去了西街茶摊,却没看见冯咏夙的影子,心里一惊,难道回来路上出了什么事?
    第五十六章 身边没有你,可处处皆是你
    薛长鸣赶紧跑回薛府准备找云逸商议此事,一推门便被门内的场景愣住了。
    只见大堂内,云逸宋清泽做在座椅左侧,不知什么时候来的垣风洛白位于右侧,冯咏夙则坐在云逸这边靠门最近的位置,正低着头喝茶。
    “我不是让你在西街茶摊等我吗?你怎么在这里?我去西街没看见人还以为你路上又被什么人抓了你知道吗?”
    薛长鸣疾步走过去一把将冯咏夙从座椅上抓起来,对着他就劈头盖脸的一顿吼。
    “哟,还知道回来啊?薛大善人?”宋清泽看着一眼不争气的薛长鸣,忍不住嘲讽起来。
    “哎哎哎,什么语气,少在这儿对我师弟阴阳怪气…”洛白一听宋清泽这语气就开始护短,薛长鸣怎么着也是他的师弟,自己都不舍得骂一句呢…
    “怎么?我这还没说他啥呢你就不高兴了?你也不看看你这师弟干的什么事儿,就他这样的,以后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哼,以后可别说是从齐云山出来的人,省的给我们丢脸…”宋清泽横了一眼洛白,看样子是真的生气了。
    “哎哟喂,你这是什么话,再怎么说他也是我洛白的师弟,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手画脚,一边儿去,再多说一句,我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洛白抬起手,从袖口滑出一条手指粗细的红蛇,那蛇缠绕再他的食指上,转过头对着宋清泽吐着蛇信…
    “怎么,要打架吗?来啊…”宋清泽一把抓过骨扇,眼睛直直盯着红蛇。
    云逸在一旁扶额无奈,一个宋清泽已经够折腾人的,现在又多了个洛白,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宋清泽正准备站起来,一只修长的手夹着三根银针出现在他眼前,宋清泽呼吸一簇,老实的坐了下来,云逸这招他可是见识过的,有次惹急了扎了他一针,足足三天没说出话来…
    见宋清泽安静下来,云逸长长舒了口气,看了一眼蠢蠢欲动的洛白,向垣风投过去一个求住的眼神。
    垣风了然,抬手在洛白腰侧拍了三下…
    “呃…”洛白这下也老是下来,垣风是在警告他,再不老实他就三天别想下床,每次垣风做这个动作他就感觉腰酸背痛的…
    薛长鸣这才回过神来,上下打量了一下冯咏夙,见他已经换了一套灰色的干净的衣服,头发也仔细的系在头顶,若不是脸上还有淤青,还真看不出之前被人打过…
    “薛…薛将军…”冯咏夙被薛长鸣吓了一跳,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呼,没事就好…”见冯咏夙没事,薛长鸣这才放开他,叹了口气…
    “他当然没事了,差点儿出事的是你,得亏我让云逸跟着,不然又不知道会惹出什么幺蛾子来…”宋清泽一听这话气就不打一处来。
    “我?”薛长鸣一脸疑问的看着宋清泽。
    “我懒得跟他解释,你来…”宋清泽横了一眼云逸。
    “今日,我一路跟着你去了猎场,见你救了一男子,我怕他拿着你的腰牌不怀好意,就一路跟着,在路上遇了埋伏…”
    “埋伏?埋伏你?”薛长鸣一脸惊讶,云逸来无影去无踪的,谁能知道他的行踪?
    云逸摇了摇头,指了指冯咏夙”不是,是埋伏他,我将那几个人打倒,在他们身上搜出了牵机。”
    “牵机?那是什么?”薛长鸣还是一脸疑惑。
    “牵机,一种以马钱子制成的毒,服之腹痛难忍。”洛白看了一眼呆傻的薛长鸣,无奈的摇了摇头,自动四年前他们下了齐云山就再也没见过了,也不知道晋乐安到底怎么养的,真是越养越回去了,是个人都知道的毒薛长鸣竟然不知道…
    “可这跟…跟冯咏夙又有什么关系?”
    宋清泽实在看不下去了,翻了个白眼,“你傻啊,你把腰牌给他,他死了,别人不就拿到你腰牌了?你想想他们拿着你的腰牌还带着千机,会做什么?”
    薛长鸣这下听懂了,皱着眉低声道,“是想陷害我?”
    这么一说他倒还是能接受,现在朝中有人将他当做香饽饽自然就有人视他为眼中钉…
    宋清泽撇了一眼横鼻子瞪眼的洛白,显然他再说下去那人就要动手了,他长叹一口气“哎,总于听懂了,可累死我了,云逸,你说…”
    “嗯。”云逸嗯了一声,撇了一眼在一旁低头不语的冯咏夙,接着道:“他们若真杀了冯咏夙,打扮成他的模样说是你派他下山买千机,或者随便在某个官员食物里下毒,然后在某个人身上搜出你的腰牌,随便哪个方式都会让你百口莫辩…”
    薛长鸣想到了今日拦他的几个公子,转头问冯咏夙,“你知道今日抓你的是谁吗?”
    冯咏夙愣了愣,低头道“我只知为首那人是太傅之子,其他并不知晓。”
    宋清泽一看薛长鸣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出声打断了他们,“你当他们是傻子吗?亲自抓人到你身边让你救然后再派人拦截陷害你?”
    “那会是谁呢?”薛长鸣百思不得其解,今日除了拦截他的几位公子,也没遇见什么…
    “我们怎么知道,我就是想告诉你,没事儿别把你那腰牌乱丢,就算没有埋伏,他要是不还好意怎么办?看你这样子,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宋清泽横了一眼冯咏夙,得亏他查了这人,不然早变成一具尸体了…
    薛长鸣一愣,这才看见他的腰牌正端正的房子宋清泽旁边的矮桌上,还真是,他从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没有怀疑过冯咏夙,若当真…薛长鸣看了一眼冯咏夙,立马否定的这个想法,冯咏夙被抓时,脸上的羞愤做不得假…
    “坐下吧…”见冯咏夙还站着,薛长鸣让他坐下后自己也走到另一边坐下。
    见薛长鸣没有怀疑自己,冯咏夙忍不住红了眼眶,他为之前自己对薛长鸣欢喜男子的偏见而感到羞愧,不管他喜男喜女,他都要好好报答他。
    宋清泽看了他们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
    薛长鸣喝了一口茶冷静下来,见旁边坐着一言不发的洛白垣风二人…
    “洛白师兄、垣风师兄,你们怎么来了?”
    “师傅得知你成亲,排我送礼物来了,不过当时我制的毒正在瓶颈期,就晚了几个月…”洛白给垣风递了个眼神,垣风立马从旁边拿出一个红色锦盒递了过去。
    薛长鸣打开盒子一看,里面躺着一个玉如意还有一封信。
    他将信拿起来看了看,里面内容无非是祝福他新婚快乐,还有一些家常话,最后问了些晋乐安的事情,显然师傅还不知道晋乐安已经离开他了…
    看着熟悉的“晋乐安”三个字,薛长鸣心里还是阵阵生疼…
    看着一脸伤感的薛长鸣,洛白也有些愧疚,云逸已经将事情告诉他了,他就说怎么好端端的薛长鸣就成了亲,早知道他早有婚约在身当初他就不会一个劲儿促成他俩了,现在这个样子,搁谁看着都难受…
    这时宋灵韵从外面走进来,见着大堂内的几个人愣了一下,尤其是见到洛白,她真的被惊艳到了,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人,跟薛长鸣不一样的好看,虽然瞧着身型虽是个男子,可比女子还要妩媚,若是换上女装,一定比万花楼的花魁还要好看…
    “妾身赵灵韵,见过各位公子…”赵灵韵压下心里震惊,赶紧过来对着他们矮身一礼。
    “哟,这位就是弟媳吧?长的还挺水灵的…”洛白笑盈盈的看着这位弟媳,想着薛长鸣这人真是艳福不浅啊,前有晋乐安这冰山美人,后有这么温婉漂亮的媳妇持家。
    赵灵韵略有些羞涩的点了点头。
    “弟媳”二字让薛长鸣忍不住皱了皱眉,但还是没说什么,从结婚到现在他待赵灵韵虽然冷淡,但很少苛责于她,因为他知道这场婚事不是她能操控的,大家都是被绑住手脚的傀儡罢了…
    “长鸣,我今日将家中养的大雁带过来了,你待会儿要不要跟我去看看?”赵灵韵转头对着薛长鸣道,刚开始她叫过他一次相公,被薛长鸣呵斥了,唯一一次呵斥,后来便改了口。
    薛长鸣转头看了一眼赵灵韵,内心叹了口气,轻声道了声“好。”
    养在赵家的大雁是薛家父母很久之前送过来的,夫唱妇随琴瑟和鸣之意。
    “没什么事你们就先去吧,事儿也办完了,我俩就先走了…”洛白笑眯着眼看着二人。
    薛长鸣一愣,“走?你们准备去哪里?你们刚到京城,这天也黑了…”
    “呃,暂未想到去哪里…”
    “那就先在这里住下吧,等你们想好再走也不迟…”
    “呃…”洛白犹豫不决,转头问垣风,“你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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