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潜世界 作者:谢芜声
分卷阅读54
么，看见自己进来，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起他的宣传计划。
这几天没睡好觉，一场会听得钱百川口水流了一桌子。直到散场的声音叽里呱啦响起，钱百川才惊醒一样跳起来，左右一看，看到吴宇翔还在刚才那个座位上，手上收拾着会议材料，并没有要走的意思，不由得松了口气。
等到屋子里的人都撤干净了，田海滨还贴心的关上了门。快步走过去，看到好久不见的他的脸，那些理不清的纷繁过去紧紧堵在嗓子眼，堵得钱百川有些眼窝发酸。
不行不行，明明决定好以后要努力让他开心的，怎么还没开始就要打退堂鼓了。干涩地咳嗽了一下，钱百川挤出一个笑脸，说：
“这么大的事也不说一声，偷偷跑回来我还以为你走丢了呢。”
“……”
自己……被无视了？
偷偷瞧着他，他只是打开手里的材料又合上，不说话。
“呃……那个……”
找不出话题，钱百川就那么尴尬地杵在那儿。过了一会，吴宇翔终于受不了似的重重叹了口气。
“你下次能不能别多管闲事？”
语气完全不友善。
“……”
“你干好自己手边的活就完了，宣传的事自然有人去管。你倒好，撂下东西就跑，现在纽约那边都在等着你，这浪费的是谁的时间？！”
训得一句一个准，一点不含糊。
钱百川是是是、好好好地赔了半天礼。看他表情渐渐缓和了。
“你可真厉害，那姓袁的提起你吓得跟孙子一样……”
装作轻松地说出这句话，吴宇翔果然脸色又沉下来。
“——你都知道了？”
过了半响，他只是小声吐出这么一句。
钱百川鼓起勇气，平静地说：
“嗯。”
“……”
然后两人谁也没说话，会议室里空调和电灯嗡嗡的运转声，在沉默中显得格外刺耳。
吴宇翔静静坐了一会儿，突然拿起手边的东西翻了起来。
难道他和自己一样，也在不安？怕自己说出什么意外的话，所以手足无措？
那么赶紧告诉他自己的想法，让他安心，或是什么都好。钱百川组织了半天语言，却吐出一句：
“姓袁的畜、生整天找你麻烦的时候，你怎么不告诉我呢。虽然我也没什么手腕，可好歹也能……”
刚说到一半，钱百川突然意识到，分手后吴宇翔一天三十二个电话拼命地打，也许根本不是求复合的电话，而是求救。
拳头不自觉握紧，指甲掐进旧伤成了新伤，那感觉比之前疼百倍。
他明明可以一脸委屈的痛斥自己那时候为什么不管他，可他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沉着脸坐在那儿。
“还有他吓唬你要撤资，就让他撤啊。他不愿意出钱自然还有别人，怎么也不用把自己赔进去……”
钱百川说不下去了。脑子里，不停重放着袁淮山那句“我威逼利诱了三个月都没成功，最后一提撤资他就乖乖送上门了。”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傻得让人心疼到死。
而那个傻子突然冷笑一声，眼睛终于转向自己。
“他就是这么跟你说的？”
一脸疑惑看着他。只见吴宇翔又觉得好笑似的哈哈笑了几声，手里的纸张“啪”一扔，他嗤笑着说道：
“老袁为了那点烂摊子，还真没少费心啊。五年前好心放了他一马，现在长了胆竟敢来挡翔宇的道儿？他以为，使劲往我脸上贴金，我就不会收拾他了？”
吴宇翔站起身来。
“钱百川，别把我说成什么圣人。我凭什么要为了你去卖？你别搞错了，那时候我是觉得他出的价码不赖，值得一试，才心甘情愿去找他的——”
“他的价码也包括后来追加的三千万投资？！”
为什么这种时候还要嘴硬呢？钱百川有些恼火。
“有这点钱为什么不存到自己账户里，非要扔给我的戏？你钱多闲的没处花？”
“你太自作多情了吧！那是我自己争取来的主角，是给我自己的戏投资！三千万存款能买名气和地位吗？”
看着他盛怒的脸，钱百川想起袁淮山说的，原以为恐吓成功等着他上门倒贴，结果却等来一纸合同。吴宇翔说：“让我演主角，然后追加三千万投资，否则免谈。”
被拉锯战气得够呛的袁淮山一咬牙就答应了。
“我哪里是潜了什么人，这根本是做了笔亏本买卖。”
这是老袁的原话。
然后在开机当天自己没出息的跑了，一时又找不到顶替的人，后来没人愿意接手这个烂摊子。本子找了新的，演员也重新挑了，可扔出去的钱又怎么回得来。老袁亏了个底朝天。那时吴宇翔还在他身边，自己躲远了没让他们找出来，不知道他是不是把气都撒在了他身上……
心里又是一阵钻疼。
他是个坚强的人。孤身一人碰到这种事，他一定怕得要死吧。在自己狠心扔下他不管之后，他却强装淡定独自去和袁淮山谈判。就算被无耻的袁淮山以裸、照和丑闻威胁无法脱身，他曲意逢迎，韬光养晦，偷偷挖出公司的违法证据，直到和竞争对手逐渐把袁氏掏空，直到把袁淮山轻易捏在手心里，任人宰割。这中间，自己什么也没有为他做。
没有自己，他也能解决得很好，不是吗？
可这样就能说，他不需要自己吗？
自己就能坦然无视，他无数次受伤的眼神吗？
当陆鸣远对他说，你这么脏，钱百川怎么可能还会要你。他心里会是什么感觉？
疼惜又怜爱的感情让钱百川不能自已，可吴宇翔却厌恶地说：
“别用你那一脸悲天悯人的样子看我，恶心。”
知道他爱逞强，不想在自己面前示弱。可是钱百川却希望，他至少能有个摘掉面具，歇口气的地方。虽然这个地方，现在自己还无法给他，但是钱百川不想放弃。
“你为什么不肯承认呢？”
钱百川放软了语气，抓了抓头发。
“承认什么？”
他依然字字带刺。
“承认我当年爱你爱得要死，被你无情抛弃，为了你委屈自己放弃一切。然后你在意我的过去不肯回头，后来无意间听到了当年的真相，幡然醒悟，追悔莫及，跑过来求我原谅。是这个流程吗钱大导演？”
“……”
“整天意、淫这一套狗血到死的剧情，不腻吗？”
钱百川脑子停滞了。
“我告诉你，我就是你嘴里那想攀高枝野心勃勃的人，见你没有利用价值就踢了你找个更……”
后面的话钱百川根本没听进去，只是反复重复着刚才他说的“在意我的过去，在意我的过去，在意我的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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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看见自己进来，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起他的宣传计划。
这几天没睡好觉，一场会听得钱百川口水流了一桌子。直到散场的声音叽里呱啦响起，钱百川才惊醒一样跳起来，左右一看，看到吴宇翔还在刚才那个座位上，手上收拾着会议材料，并没有要走的意思，不由得松了口气。
等到屋子里的人都撤干净了，田海滨还贴心的关上了门。快步走过去，看到好久不见的他的脸，那些理不清的纷繁过去紧紧堵在嗓子眼，堵得钱百川有些眼窝发酸。
不行不行，明明决定好以后要努力让他开心的，怎么还没开始就要打退堂鼓了。干涩地咳嗽了一下，钱百川挤出一个笑脸，说：
“这么大的事也不说一声，偷偷跑回来我还以为你走丢了呢。”
“……”
自己……被无视了？
偷偷瞧着他，他只是打开手里的材料又合上，不说话。
“呃……那个……”
找不出话题，钱百川就那么尴尬地杵在那儿。过了一会，吴宇翔终于受不了似的重重叹了口气。
“你下次能不能别多管闲事？”
语气完全不友善。
“……”
“你干好自己手边的活就完了，宣传的事自然有人去管。你倒好，撂下东西就跑，现在纽约那边都在等着你，这浪费的是谁的时间？！”
训得一句一个准，一点不含糊。
钱百川是是是、好好好地赔了半天礼。看他表情渐渐缓和了。
“你可真厉害，那姓袁的提起你吓得跟孙子一样……”
装作轻松地说出这句话，吴宇翔果然脸色又沉下来。
“——你都知道了？”
过了半响，他只是小声吐出这么一句。
钱百川鼓起勇气，平静地说：
“嗯。”
“……”
然后两人谁也没说话，会议室里空调和电灯嗡嗡的运转声，在沉默中显得格外刺耳。
吴宇翔静静坐了一会儿，突然拿起手边的东西翻了起来。
难道他和自己一样，也在不安？怕自己说出什么意外的话，所以手足无措？
那么赶紧告诉他自己的想法，让他安心，或是什么都好。钱百川组织了半天语言，却吐出一句：
“姓袁的畜、生整天找你麻烦的时候，你怎么不告诉我呢。虽然我也没什么手腕，可好歹也能……”
刚说到一半，钱百川突然意识到，分手后吴宇翔一天三十二个电话拼命地打，也许根本不是求复合的电话，而是求救。
拳头不自觉握紧，指甲掐进旧伤成了新伤，那感觉比之前疼百倍。
他明明可以一脸委屈的痛斥自己那时候为什么不管他，可他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沉着脸坐在那儿。
“还有他吓唬你要撤资，就让他撤啊。他不愿意出钱自然还有别人，怎么也不用把自己赔进去……”
钱百川说不下去了。脑子里，不停重放着袁淮山那句“我威逼利诱了三个月都没成功，最后一提撤资他就乖乖送上门了。”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傻得让人心疼到死。
而那个傻子突然冷笑一声，眼睛终于转向自己。
“他就是这么跟你说的？”
一脸疑惑看着他。只见吴宇翔又觉得好笑似的哈哈笑了几声，手里的纸张“啪”一扔，他嗤笑着说道：
“老袁为了那点烂摊子，还真没少费心啊。五年前好心放了他一马，现在长了胆竟敢来挡翔宇的道儿？他以为，使劲往我脸上贴金，我就不会收拾他了？”
吴宇翔站起身来。
“钱百川，别把我说成什么圣人。我凭什么要为了你去卖？你别搞错了，那时候我是觉得他出的价码不赖，值得一试，才心甘情愿去找他的——”
“他的价码也包括后来追加的三千万投资？！”
为什么这种时候还要嘴硬呢？钱百川有些恼火。
“有这点钱为什么不存到自己账户里，非要扔给我的戏？你钱多闲的没处花？”
“你太自作多情了吧！那是我自己争取来的主角，是给我自己的戏投资！三千万存款能买名气和地位吗？”
看着他盛怒的脸，钱百川想起袁淮山说的，原以为恐吓成功等着他上门倒贴，结果却等来一纸合同。吴宇翔说：“让我演主角，然后追加三千万投资，否则免谈。”
被拉锯战气得够呛的袁淮山一咬牙就答应了。
“我哪里是潜了什么人，这根本是做了笔亏本买卖。”
这是老袁的原话。
然后在开机当天自己没出息的跑了，一时又找不到顶替的人，后来没人愿意接手这个烂摊子。本子找了新的，演员也重新挑了，可扔出去的钱又怎么回得来。老袁亏了个底朝天。那时吴宇翔还在他身边，自己躲远了没让他们找出来，不知道他是不是把气都撒在了他身上……
心里又是一阵钻疼。
他是个坚强的人。孤身一人碰到这种事，他一定怕得要死吧。在自己狠心扔下他不管之后，他却强装淡定独自去和袁淮山谈判。就算被无耻的袁淮山以裸、照和丑闻威胁无法脱身，他曲意逢迎，韬光养晦，偷偷挖出公司的违法证据，直到和竞争对手逐渐把袁氏掏空，直到把袁淮山轻易捏在手心里，任人宰割。这中间，自己什么也没有为他做。
没有自己，他也能解决得很好，不是吗？
可这样就能说，他不需要自己吗？
自己就能坦然无视，他无数次受伤的眼神吗？
当陆鸣远对他说，你这么脏，钱百川怎么可能还会要你。他心里会是什么感觉？
疼惜又怜爱的感情让钱百川不能自已，可吴宇翔却厌恶地说：
“别用你那一脸悲天悯人的样子看我，恶心。”
知道他爱逞强，不想在自己面前示弱。可是钱百川却希望，他至少能有个摘掉面具，歇口气的地方。虽然这个地方，现在自己还无法给他，但是钱百川不想放弃。
“你为什么不肯承认呢？”
钱百川放软了语气，抓了抓头发。
“承认什么？”
他依然字字带刺。
“承认我当年爱你爱得要死，被你无情抛弃，为了你委屈自己放弃一切。然后你在意我的过去不肯回头，后来无意间听到了当年的真相，幡然醒悟，追悔莫及，跑过来求我原谅。是这个流程吗钱大导演？”
“……”
“整天意、淫这一套狗血到死的剧情，不腻吗？”
钱百川脑子停滞了。
“我告诉你，我就是你嘴里那想攀高枝野心勃勃的人，见你没有利用价值就踢了你找个更……”
后面的话钱百川根本没听进去，只是反复重复着刚才他说的“在意我的过去，在意我的过去，在意我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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