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潜世界 作者:谢芜声
分卷阅读16
团转，然后总会让吴宇翔看到什么尴尬的场面，接下来就是无尽的讥讽与挖苦。那个人的风凉话是最好的利刃，但自己的心脏已经像蜂窝煤一样无处下刀了。这天刚起床，钱百川定定的想，要不要离开，抛下一起，去一个陌生的地方？
自己果然是个十足的懦夫。那时候也是一样。在恐袭来的时候，只求自保，却完全不曾想过，那会伤害到谁。
那是多久之前？自己的第六部戏终于要开机了，主角是期待已久的吴宇翔。本该是庆祝的日子，可在前一天晚上，自己却逃跑了，像条败家狗，或者该就地枪决的逃兵，关掉手机，一个字也没留，彻底人间蒸发。剧组一片哗然，纷纷猜测导演是不是被绑架了。三天以后，制作人收到了一封匿名邮件，内容只有一句话；“你们换导演吧，我不干了。”
自己也是后来才听说的，吴宇翔之后就病倒了，请了很久的假，最后还是退出了剧组。制作方对钱百川不负责任的行径自然是勃然大怒，好像当时就放出话来，从今以后，电影界再没钱百川一寸位置。他们倒也说话算数，自己像是彻底被踢出了圈子。导演当不成就去做后期，但是没过多久，他们就会找各种借口把自己辞掉。虽然，自己并不后悔惹了上面的人断了自己前程，但钱百川从来不敢去想，那个人借口生病的那些天，是以什么样的状态熬过来的。当时，小报上也乱写什么吴宇翔抑郁症自杀未果之类的消息，但钱百川却像看到晚间新闻一样震惊，连忙打电话过去。在他出声的一瞬间，自己是真的哭了。
“你真傻……”
“……”
“不喜欢我的话换掉我就好了，为什么要绝了自己的路。”
“……”
“你是多么不容易才有现在的地位，为什么要亲手毁掉呢？”
为什么要亲手毁掉呢？
自己却好像听到他说的是：“我们好不容易才走到一起，为什么要亲手毁掉呢？”
什么都说不出来，就这样挂了电话，钱百川嚎啕大哭。
他是那么温柔。我们明明能得到幸福，为什么自己要亲手毁掉呢？
之后，吴宇翔对自己的态度完全转变了。说是刻意疏远他，不如说是像鬼一样躲着他。钱百川受不了对方担惊小鹿似的眼神，也有意减少碰面的机会。偶尔，两个人见了，倒是连招呼都不会打一个了。
钱百川失信于投资方，丢了金主，便再也没出过什么好作品。后来他自己掏腰包，找些老熟人七拼八凑了几部小制作的片子，也如石沉大海一般，湮灭在茫茫影视汪洋中，连层皮都不剩。
“嘶……”倒吸一口冷气，钱百川头皮一跳一跳的疼。莫不是留下什么后遗症了吧？一早起床就不太舒服。身上一阵阵恶寒，八成是发了低烧。之前还在发愁上班的事，这下好了，打电话请个假，把那些乱七八糟有的没的都抛在脑后，狠狠睡上一觉，多美妙。刚把自己裹进被窝，还没睡踏实，钱百川突然诈尸一样跳起来，完了完了完了，今天答应吴宇翔，送完外景组的晚饭顺便载老板回公司。钱百川没敢问老板为什么不自己开车，反正问也是被骂，这种时候，只有乖乖答应。
揉揉太阳穴，钱百川觉得头没有刚才那么晕了，那还是去吧。要是他知道自己没来上班，估计又会一个电话轰炸过来，除了抱怨没车坐，肯定还会说什么“这点破毛病也要请假！公司都是养你这种光吃不干的？”苦笑爬上嘴角，钱百川锁了门，多穿了件外套，急急忙忙向翔宇影视赶去。
好不容易熬过大半天，钱百川想着，最后一顿晚饭，好歹撑一撑过去吧。
还没开到目的地便下起了雨，这下子钱百川真的发了愁，没带伞不说，路上还添了不少泥泞。这种路况本该小心谨慎地开，钱百川脑仁一阵晕，顿时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花了不少时间，吴宇翔终于坐上了车，他并不说话，也不看外边，钱百川仔细一看才发现，自己那不可一世的老板，竟然像春游归来的孩子一样，头一歪在座位上睡着了。没工夫看他可爱的睡脸，钱百川只想在雨更大、自己更头疼之前，顺利开回公司。
“我说……”迷迷糊糊，他醒了吗？“这是哪儿啊！”
“……”头好疼，嗓子火烧火燎的，说不出话。
“喂！你倒是……”
“……”努力睁开眼，钱百川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自己竟然也睡着了。
外面一片漆黑，连盏路灯的影子都瞧不见。小雨转成了暴雨，雨点像黄豆一样啪啪敲打着车窗。
现在自己还活着可真是个奇迹。
看着即将发作老板，钱百川还没来得及解释，一双冰凉的手捂上自己的额头。
“你倒是说说，发着高烧，还……”吴宇翔像是被什么噎住了，“你是想死非要拉个垫背的是不是啊！”一样尖酸的语气，话尾却有点颤抖。
“对不起，我……”
吴宇翔狂躁地揉乱头发，深吸一口气；“我们这是在哪儿？”
“……不知道。”
“……”
“真的……我……好像是刚才……”最后的一幕依稀有些印象。“突然有点眼花，就靠边停了车，接下来就不……”
没理会自己的前言不搭后语，吴宇翔迅速拨通了手机，简单说了现在的境况，谁知突然大吼：“什么？！三个小时？！就算天气不好也不会难走成这样吧！现在可有个病人在车上！要是万一……”
忽然间，吴宇翔安静了下来，用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已然断电黑屏的手机。
“妈的……”
他转头看向自己，钱百川知道他要问什么。
“我很久没用过手机了。”
雨势丝毫没有减轻的迹象。而自己的高烧也丝毫没有要退的意愿。吴宇翔等不下去了，决定稍微往前开一点，说不定能找到有路标的地方。
用尴尬的动作换了位子，钱百川在副驾终于撑不住开始恍惚起来。只见吴宇翔的眉头越皱越紧，自己的呼吸也愈发粗重，快睁不开眼了。
雨还在下，车也在缓慢前进。静谧的两人空间里，只有雨滴的噼啪声一点点击碎凝滞的空气。“呵呵……”钱百川突然傻笑起来，吓得吴宇翔赶快停下车，靠过来摸摸自己的脸，眉头皱得更深了。
“小宇，我们……就这样逃走，好不好？”
“……”
眼皮越来越重，看不到他的表情。
“开着车，抛下你……的男朋友和……公司，抛下过……去的一切，我们……到一个……陌生的……地方重新……”
忽然间，一个冰冷的怀抱紧紧包裹住自己。颤抖的气息，死命绞住自己的手臂。终于，回到我身边了……钱百川在幸福的幻想中，就这样放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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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转，然后总会让吴宇翔看到什么尴尬的场面，接下来就是无尽的讥讽与挖苦。那个人的风凉话是最好的利刃，但自己的心脏已经像蜂窝煤一样无处下刀了。这天刚起床，钱百川定定的想，要不要离开，抛下一起，去一个陌生的地方？
自己果然是个十足的懦夫。那时候也是一样。在恐袭来的时候，只求自保，却完全不曾想过，那会伤害到谁。
那是多久之前？自己的第六部戏终于要开机了，主角是期待已久的吴宇翔。本该是庆祝的日子，可在前一天晚上，自己却逃跑了，像条败家狗，或者该就地枪决的逃兵，关掉手机，一个字也没留，彻底人间蒸发。剧组一片哗然，纷纷猜测导演是不是被绑架了。三天以后，制作人收到了一封匿名邮件，内容只有一句话；“你们换导演吧，我不干了。”
自己也是后来才听说的，吴宇翔之后就病倒了，请了很久的假，最后还是退出了剧组。制作方对钱百川不负责任的行径自然是勃然大怒，好像当时就放出话来，从今以后，电影界再没钱百川一寸位置。他们倒也说话算数，自己像是彻底被踢出了圈子。导演当不成就去做后期，但是没过多久，他们就会找各种借口把自己辞掉。虽然，自己并不后悔惹了上面的人断了自己前程，但钱百川从来不敢去想，那个人借口生病的那些天，是以什么样的状态熬过来的。当时，小报上也乱写什么吴宇翔抑郁症自杀未果之类的消息，但钱百川却像看到晚间新闻一样震惊，连忙打电话过去。在他出声的一瞬间，自己是真的哭了。
“你真傻……”
“……”
“不喜欢我的话换掉我就好了，为什么要绝了自己的路。”
“……”
“你是多么不容易才有现在的地位，为什么要亲手毁掉呢？”
为什么要亲手毁掉呢？
自己却好像听到他说的是：“我们好不容易才走到一起，为什么要亲手毁掉呢？”
什么都说不出来，就这样挂了电话，钱百川嚎啕大哭。
他是那么温柔。我们明明能得到幸福，为什么自己要亲手毁掉呢？
之后，吴宇翔对自己的态度完全转变了。说是刻意疏远他，不如说是像鬼一样躲着他。钱百川受不了对方担惊小鹿似的眼神，也有意减少碰面的机会。偶尔，两个人见了，倒是连招呼都不会打一个了。
钱百川失信于投资方，丢了金主，便再也没出过什么好作品。后来他自己掏腰包，找些老熟人七拼八凑了几部小制作的片子，也如石沉大海一般，湮灭在茫茫影视汪洋中，连层皮都不剩。
“嘶……”倒吸一口冷气，钱百川头皮一跳一跳的疼。莫不是留下什么后遗症了吧？一早起床就不太舒服。身上一阵阵恶寒，八成是发了低烧。之前还在发愁上班的事，这下好了，打电话请个假，把那些乱七八糟有的没的都抛在脑后，狠狠睡上一觉，多美妙。刚把自己裹进被窝，还没睡踏实，钱百川突然诈尸一样跳起来，完了完了完了，今天答应吴宇翔，送完外景组的晚饭顺便载老板回公司。钱百川没敢问老板为什么不自己开车，反正问也是被骂，这种时候，只有乖乖答应。
揉揉太阳穴，钱百川觉得头没有刚才那么晕了，那还是去吧。要是他知道自己没来上班，估计又会一个电话轰炸过来，除了抱怨没车坐，肯定还会说什么“这点破毛病也要请假！公司都是养你这种光吃不干的？”苦笑爬上嘴角，钱百川锁了门，多穿了件外套，急急忙忙向翔宇影视赶去。
好不容易熬过大半天，钱百川想着，最后一顿晚饭，好歹撑一撑过去吧。
还没开到目的地便下起了雨，这下子钱百川真的发了愁，没带伞不说，路上还添了不少泥泞。这种路况本该小心谨慎地开，钱百川脑仁一阵晕，顿时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花了不少时间，吴宇翔终于坐上了车，他并不说话，也不看外边，钱百川仔细一看才发现，自己那不可一世的老板，竟然像春游归来的孩子一样，头一歪在座位上睡着了。没工夫看他可爱的睡脸，钱百川只想在雨更大、自己更头疼之前，顺利开回公司。
“我说……”迷迷糊糊，他醒了吗？“这是哪儿啊！”
“……”头好疼，嗓子火烧火燎的，说不出话。
“喂！你倒是……”
“……”努力睁开眼，钱百川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自己竟然也睡着了。
外面一片漆黑，连盏路灯的影子都瞧不见。小雨转成了暴雨，雨点像黄豆一样啪啪敲打着车窗。
现在自己还活着可真是个奇迹。
看着即将发作老板，钱百川还没来得及解释，一双冰凉的手捂上自己的额头。
“你倒是说说，发着高烧，还……”吴宇翔像是被什么噎住了，“你是想死非要拉个垫背的是不是啊！”一样尖酸的语气，话尾却有点颤抖。
“对不起，我……”
吴宇翔狂躁地揉乱头发，深吸一口气；“我们这是在哪儿？”
“……不知道。”
“……”
“真的……我……好像是刚才……”最后的一幕依稀有些印象。“突然有点眼花，就靠边停了车，接下来就不……”
没理会自己的前言不搭后语，吴宇翔迅速拨通了手机，简单说了现在的境况，谁知突然大吼：“什么？！三个小时？！就算天气不好也不会难走成这样吧！现在可有个病人在车上！要是万一……”
忽然间，吴宇翔安静了下来，用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已然断电黑屏的手机。
“妈的……”
他转头看向自己，钱百川知道他要问什么。
“我很久没用过手机了。”
雨势丝毫没有减轻的迹象。而自己的高烧也丝毫没有要退的意愿。吴宇翔等不下去了，决定稍微往前开一点，说不定能找到有路标的地方。
用尴尬的动作换了位子，钱百川在副驾终于撑不住开始恍惚起来。只见吴宇翔的眉头越皱越紧，自己的呼吸也愈发粗重，快睁不开眼了。
雨还在下，车也在缓慢前进。静谧的两人空间里，只有雨滴的噼啪声一点点击碎凝滞的空气。“呵呵……”钱百川突然傻笑起来，吓得吴宇翔赶快停下车，靠过来摸摸自己的脸，眉头皱得更深了。
“小宇，我们……就这样逃走，好不好？”
“……”
眼皮越来越重，看不到他的表情。
“开着车，抛下你……的男朋友和……公司，抛下过……去的一切，我们……到一个……陌生的……地方重新……”
忽然间，一个冰冷的怀抱紧紧包裹住自己。颤抖的气息，死命绞住自己的手臂。终于，回到我身边了……钱百川在幸福的幻想中，就这样放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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