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亮子一家人在强叔家吃饭,气氛有点异样,雪梅平常喜欢坐在亮子身边,手比画个不停,今个坐在了对面,距离说明了一切啊。
    亮子母亲又唠叨着江荷如何如何,美娟怎么使眼色都没用,倒是雪梅表面看起来没事似的,照样给伯伯伯母夹菜,劝大家多吃点。
    亮子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是怎么解释呢,越描越黑,不如沉默的好。就不停给强叔敬酒,多少能掩饰下不安的心情。
    强叔像是看透了亮子的心思,说道;“亮子,不用想那么多,好好把事业做起来,将来回报家乡。我同你讲,这农家乐只是开始,你知道村西那青龙洞的,斜斜地通到后山的半山腰,从山上下来,去将军碑,再下来就到这里观潭吃饭住宿。这条旅游路线我分析了好久,完全可行,只要资金到位,和村里一商量,就可以动手。”
    这青龙洞,亮子小时候进去过,里面奇观异景,石笋石柱,流水潺潺,别有洞天。如果能开发利用,把道理照明配套设施建起来,真的能吸引外地游客。
    “强叔,我努力,春节回去马上要动工科技园区,资金抽不出来,一旦可以,我全力支持。”
    “亮子,不急一时,不仅是旅游,还要带动村镇企业发展,把我们这里土特产,竹木资源利用起来。我还干几年打算提前病退了,年轻的时候在外面,现在真的想为家乡的父老乡亲们做些事情。”
    “强叔,敬你一杯,你是我的领路人。这两三年,一直记得你说过的话,去寻找机会,改变自己,强大自己。等有能力了,我一定回馈家乡,带动乡村们过上好日子。”
    “好,干了。亮子,看好你,短短两三年,事业就搞的有声有色,出息了。”强叔说罢,一口闷了,抹抹嘴唇,很满意的样子。
    亮子再给满上,正想给自己也倒上一杯,有人打进电话,一接通竟然是二楞打来的。
    “亮子,你在哪呢?”二愣语气有些急。
    “在老家,强叔家吃饭呢。”亮子答道。
    “那好,你出来接电话吧,有事要说。”
    亮子走出堂屋,来到屋前的一棵小树下,“二楞,发生什么事情了?”
    “亮子,刚刚有位兄弟打电话给我,说王照松想要搞你和义哥呢!我现在女朋友家,明天下午赶回来。”
    “那王八蛋要搞我,他不是才出院吗,这么快就好了伤疤忘了疼。”
    “别小看那王八蛋,他的牌室搬到了一个非常隐蔽的地方,规模更大了,没有熟人还进不去。去玩的都是大户,近段时间赚得不清不楚的。他把县城的哪个什么歪嘴周喊过去了,过去了十来个人。”
    歪嘴周,亮子认识,比自己大不了多少,读高中的时候,这人喊着几个混混,偶尔会来学校球场打篮球,常常惹是生非。那时,王照松还不怎么看得起他,歪嘴周一搞事,还是王照松去赶跑他们。
    后来听说,歪嘴周在县城纠集了一帮烂仔,横行乡里,敲诈勒索,慢慢有了一些势力。老家毕竟经济不发达,就想起去外面发展,看来是和王照松这王八羔子狼狈为奸了。
    “二楞,你是怎么知道这消息的?”亮子问道,想要了解清楚一些。
    “一句话讲不明白,等我回来再详细聊吧,你抓紧时间联系义哥。”二楞说完挂了电话,亮子眉头一皱,这王八蛋上次还没被打服气,又要搞事!自己倒没啥,石场有那么多兄弟,谅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义哥就不同了,独来独往,他在明处,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很容易吃亏。亮子立马拨了原来的电话,可是打不通。这义哥也是,电话换了也不告诉一声,眼下怎么办呢?对方已经在行动了。
    亮子返回堂屋,照常喝酒,只是轻描淡写地说道:“刚刚二楞来电话,他去女朋友家过年了,说明天回来,告诉我一声。”
    “二楞有出息了,听说做了老板,都去对象家过年了。亮子,你可要抓紧啊,对象来了不冷不热的,你得改一改。”亮子母亲又唠叨起来。
    此时的亮子哪还有心思听这些,心里七上八下,匆匆吃了几口饭,便借故要去洪叔家坐坐离开了。亮子来到洪叔家,说有事商量,洪叔遣人喊来杨光。亮子把事情大概讲了一遍,“看来要提前回石场了,尽快找到义哥才行。”
    洪叔这辈人尽管对杨义没有好印象,认为他不走正道,但毕竟是一个地方的,再说杨义自己有个规矩,就是从不同自己家乡人赌,有本事去外面施展,坑害家乡人不算好汉。因此在年轻一辈中口碑不错,佩服者大有人在,亮子也算其中一个。
    “亮子,听你安排,什么时候走,一句话。”洪叔表了态。
    “我也没问题,随时可以走。”杨光说道。
    “那好,明天上午把家里的事情安顿好,下午二楞到了,吃了晚饭马上就走。”亮子说完起身回家,他要好好想一想,接下来怎么办。
    本来春节回去后,第一件要事就是准备工业区的开工,现在情况突变,当务之急是要找到堂哥,可是上哪里去找呢?
    回到家,父母姐姐已经回来,雪梅竟然也在,见着亮子,脸冷冷的,拉到屋角一旁,就是一通比划:
    ——二楞说了什么,酒喝得好好的,匆匆就走了,出什么事了?
    亮子一愣,这丫头,看出什么名堂了吗?“什么出什么事了,去了一趟洪叔家,聊聊天。”
    雪梅摆摆手,推了推亮子,意思是亮子在撒谎,她很担心。
    “真没什么,能有什么,大过年的,别多想。今天起得早,我去睡了。”亮子说着,径直进了房间,躺了下来。
    话说这王照松,从医院出来后,越想越气,简直是奇耻大辱,根源就是亮子兄弟俩。在罗总面前栽了跟头丢了石场,还被何本雄那小子揍得差点小命不保,这口恶气不出,还怎么有脸面在道上混。
    之所以吃亏,就是身边没有一帮得力的人,旅馆只是表面上的,于今弄钱主要靠场子,是时候发展自己的势力了,既能护住场子,还能搞些别的赚钱路子。
    他一边联系了县城的歪嘴周,叫他带些人过来;一边也纠集了一帮混混,培植自己的嫡系人马。在老家时,歪嘴周三番五次讨好,就是想找靠山,这一点完全可以利用。
    歪嘴周到福永后,王照松把自己的想法说了,老家那地方太小,动亮子不方便,更何况那龙角村乃尚武之乡,别说几十人,就是百来号人进去都出不来。
    他们一番商量,最好是从杨义身上动手,只要找到他的住处,神不知鬼不觉很容易搞定,不死也要他脱层皮。王照松的如意算盘是,躲在幕后,就算出了事,也可以撇得一干二净。
    而歪嘴周急于交个投名状,拍着胸脯满口答应,不仅可以在王照松身上捞一笔,以后就是一条道上的兄弟,彼此有个照应。
    亮子一夜无眠,他担心堂哥的安危,也不知道那帮王八蛋计划到哪一步了,必须尽快返回深圳,找到堂哥,再晚就怕歪嘴周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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